叶辰迷蒙的昏睡了不知多久,头脑方才渐渐清醒了些,慢慢睁开了双眼,头脑中一片空白。稍微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只感到全身一阵酸痛,身上似乎是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至于现在身在何处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能挣扎着起身,尽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叶辰低下头略微休息了一会,舒服了许多。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洞之中,自己躺在一个石床上。这山洞面积很大,空间也很宽敞,桌椅家具倒也齐备,只是大多都是石头做的。床的对面倒有一个木质书架,里面都是些残破泛黄的书本。
叶辰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轻轻拉开这间卧室的石门,小心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可是即使小心,石门的声响也惊动了门外等待许久的人。
叶辰看着门外的那袭白色丽影轻轻转身,不由得呆了。心想,自己难道是真的死了,或者还是仍在梦中,不然怎么会在这里遇见易云苒呢?
易云苒见叶辰醒了,笑盈盈的问道:“你醒了,身体没什么事了吧?”
叶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我怎么会在躺在床上,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易云苒回道:“这后山禁地少有人来,你如何会在这里出现我可不知道。只是我来师叔这玩,看见你躺在路旁,便把你带来了。我记得你,你是后山膳房的叶辰,咱们俩前些日子还见过呢,你记得我是谁吗?”
叶辰一听,急忙答道:“我当然记得,你便是云枫师兄的妹妹易云苒吧。”
易云苒听完,小嘴一撇,不满的说道:“知道就是知道,怎么还说是谁谁的妹妹。我就是我,我可不想被人介绍为别人的妹妹。”
叶辰见这云苒个性鲜明,率真可爱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连声说道:“好好好,下次我见到姑娘,一定会说你是聪明可爱的易云苒,这总可以了吧。”
易云苒轻哼了一声,说道:“这还差不多。”然后又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叶辰,这边是禁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叶辰被她突然一问,一时语塞,想了想还是现在不要告诉她真相的好。于是回答道:“嗯,是这样的。朱师叔临时有事,我是帮朱师叔来送饭的。走到前面的那个林子里,头脑昏昏沉沉的迷了路,我也不知道最后怎么走出来的。”
叶辰往前走了几步,也在石桌旁坐了下来,然后继续说道:“后来怎么回事,你比我还清楚吧。”
易云苒一听,颇为愤愤的说:“我就猜是朱师叔偷懒,自己的事不自己做而叫别人帮忙,那迷樟树林中有师叔的五行阵法,而且还有迷樟树的迷香,一般人进去肯定是出不来的。你吸了迷香,竟然还能从里面走出来,可真是厉害。
只是那迷香虽然无毒,但待久了终究对人身体不好。朱师叔让你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你吗?”
叶辰听她说完,连忙替师父辩解道:“朱师叔说这里是云龙观的禁地,他是不能靠近的。所以每次他都是将饭菜放在远处,他也不知道这里有迷香。只是我多事,想将东西往里面送一下,才出事的,不能怪朱师叔。”
易云苒纤手一指,对着另外一间石屋说道:“不怪朱师叔,那就要怪茅师叔了。要不是他闲着无事在洞外种了那么多迷樟树,还设什么破阵法,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呀。”
叶辰不解的问道:“茅师叔是谁啊?”
易云苒无奈的说道:“就是你给他送饭的人呀,难道这你也不知道吗?看来朱师叔又是忘了告诉你了。”
易云苒话音刚落,那边石屋就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说道:“你这个丫头怪这怪那,说完了没有,天都快黑了,还不赶快回家。”
易云苒娇声对着石屋说道:“师叔,我只是说着玩的,你是长辈,肯定不会和我这个晚辈当真的吧。
爷爷和哥哥都去南疆了,现在都不在云龙山。我好不容易找着这个机会来这玩,你怎么现在就赶我走呢?”
石门发出一阵响声,轻轻被人拉开。里面走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灰白的头发披散在身后,面容上都是些深深的皱纹。一脸木然,好似已经忘了微笑的样子。老人穿着灰白的长衫,不觉已走到了叶辰两人的面前。
叶辰看着眼前的老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想,这位师叔是自己师父的师弟,可是看着老人现在的样子,要比师父苍老了许多,若是自己来看,倒更像是师父的师父。
老人走到易云苒身前,说道:“你这丫头要是不说那么多废话,我还会让你多待一会。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师叔我还有正事,明天你再来我肯定教你一些好玩的武功,怎么样?”
易云苒满不情愿的起身,对师叔说道:“师叔,你讲过的话要当真,可不许骗我。”
老人大手一挥,说道:“废话,你师叔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易云苒见师叔这样说,想来确实有紧要的事,也不敢打扰师叔了。于是起身,对师叔说道:“师叔,那我就不打扰你老人家了。这位是我的朋友,他现在受了点伤,拜托师叔照顾一下他。”
老人答道:“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他在我这里必然会无事的。”
易云苒见师叔答应了,便要离去,刚走出房门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匆匆折返回来。
易云苒从袖中取出一条丝巾,对叶辰说道:“这条浸有药水的紫兰丝巾送给你,你以后要是还来的话,只要将它戴在脸上,就不怕哪里的迷香了。”
叶辰从小到大也没有收到过女孩送的礼物,今日自己十分喜欢的云苒姑娘竟然送东西给自己,不由得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双手紧张的接过易云苒递过来丝巾,一丝清凉的幽香便弥漫开来,叶辰嗅到了香气,全身如置身冰泉一样清爽,躁动的心神终于平静了许多,向易云苒连声道谢。
临别之际,易云苒对叶辰说道:“我先走了,你平常是在灵字厨房做事吧,今后几天肯定也没事。若是无聊的话可以去前山青易院找我玩,记得要带上雪灵。我很好找的,你到青易院随便问一个人,大家都认识我。”
叶辰一听,一脸犹豫的表情,只是小声的答应了一下。易云苒见叶辰答应,也没在意叶辰面部表情细微的变化,只是欢快的回去了。叶辰看着易云苒渐行渐远的身影,只是呆呆的看着,忘了全身的疼痛,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只如梦幻一般。
只是一旁的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叶辰的幻影。老人一脸不解的看着叶辰,说道:“人已经走远了,还在那呆呆的望着干吗。我这老人家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可是真的不懂。”
叶辰看着老人,自然的问道:“难道师叔年轻的时候没有爱慕的人吗?”
老人看着叶辰,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挤出了难得一见的僵硬笑容,说道:“我少年便开始学习仙法道术,二十四岁便入得云龙观青玄院,成为云龙观数百年来的修道佳话。少年得志,于修道一路上走的极是顺利,****与我而言,当时自是不值一提。”
老人顿了顿,语气稍变,言语之中颇有看破人世风尘之意。继续说道:“哪知正值风华正茂之时遭遇强敌,自己不敌也就罢了,奈何累及好友,真是罪该当死。从那以后我便游荡江湖,立志学尽天下武学,哪怕穷尽一生也要追求武学之巅峰。之后我便隐居在此,修道练功,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呢?”
叶辰听完老人的这番感慨,更加确定这位老人便是师父的师弟了。这才想起赶来此地的目的,一下跪倒在地,对着老人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弟子叶辰,是云龙观膳房掌事朱照林的徒弟,奉师命前来拜见师叔,有一事相求于师叔。我这里有师父临行前让我转交给师叔的信,师父说师叔见了信自会明白。”
叶辰介绍完之后,忙在怀中摸索着师父交给自己的信。可是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找不到。心想不会是自己昏迷之中丢失在树林中了吧。立时着急起来。
老人见叶辰一脸急躁的翻着上下全身,拿着一封信出来说道:“不要着急,你要找的信是这封吧,刚才扶你上床休息的时候从你身上掉了下来。我见信是写给我的,就拿来看了。大体的情况你不必多做介绍,我已经知道了,你先起来我再和你说吧。”
叶辰听了老人的话,便起身站在老人的身旁。老人看着叶辰,说道:“朱师兄晚年倒收了一个乖巧的徒弟,真是喜事呀。我欠师兄那么大的一个人情,这个忙自然会帮的,你尽管放心好了。只是许久不见,你师父现下还好吗?”
叶辰欣然答道:“师父一切都好,劳烦师叔挂怀了。”
老人对叶辰说道:“你师叔我姓茅,名为道陵。你以后喊我作茅师叔就可以了,在这里也不要太过拘谨,你师叔我倒是最为看不上那些繁琐的礼节的。”
叶辰见师叔脾性很好,很是平易近人,心情倒是轻松了许多。茅道陵见天色已晚,便对叶辰说道:“叶辰师侄,时候也已经不早了。你跟我来,我要先给你检查一下,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叶辰知道师叔要给自己诊断病状,心情很是忐忑,拜谢道:“有劳师叔了,师侄在此先谢过师叔了。”
茅道陵笑道:“师侄,刚才不是说了吗,不必多礼,你起来吧。”
叶辰跟着茅师叔进了一处练功的石室,石室空间很宽阔,中间立有一块青玉石板。茅师叔对叶辰说道:“师侄,你先到这青玉石板上去,像平日里一样打坐练功。我先看看,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叶辰依言打坐,练起师父所传的六阳玄元决,与平日里并无不同。茅师叔看了看,暗运一股元力传入青玉板中,青玉板渐渐泛起一股青绿色的幽光,映照着叶辰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