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情为何物,始终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所能明白的。但一次邂逅,一次回眸,却足以让叶辰魂牵梦绕。一面之缘,亦在叶辰心中种下一粒缘分的种子。
叶辰自从那日见过易云苒之后,一直心中念念不忘。可是向师兄打听之后才知道,易云苒身在青易院之中,父亲是青易院院长易峰。更让叶辰吃惊的是,易云苒竟还是掌门云龙上人的孙女,两人地位悬殊,好似天上地下一般。
青易院与膳房,一在前山一在后山,但这前山与后山之隔实在难以跨越。叶辰虽然两人知道身份悬殊,但心中仍是想再见易云苒。于是思来想去,只有成为云龙观的正式弟子,在进入青易院这一个方法。而想要成为云龙观的正式弟子,就须得通过两年后的比试,这对叶辰来说确实是一个难题。
膳房之中会修道之术的人本就极少,而想要膳房中学艺,叶辰只能寄希望于掌事的朱师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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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叶辰来到云龙山已经两个多月,在此期间,膳房掌事朱师叔见叶辰对厨房之事很熟悉,便将自己懒得管的琐碎之事让叶辰去做。叶辰自然不会放弃这种和朱师叔拉近关系的事情,每件事情都是尽心竭力的做好,尽量去讨朱师叔的好感。时间见长,两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
一日无事,叶辰在厨房中做出一桌拿手好菜,在朱师叔房间摆了起来,要请朱师叔喝酒畅谈。朱师叔半躺在床上,见着一桌好菜,依着多年的经验看,感到不妙。笑着对叶辰说道:“叶辰,一句俗语说得好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吧?”
叶辰一听,心想这师叔真是“老奸巨猾”,一上来就压自己的话,唯恐自己有什么事求他。只得说道:“师叔您老人家真会说笑,我哪里敢给你惹麻烦呀。只是在后山闲来无事,想请师叔喝酒聊天罢了。”
“就那么简单,那我可不客气了,待会可别再有什么事来找我。”朱师叔话刚说完,便挪起了自己略微肥胖的身子坐在桌旁,开始品尝起美酒佳肴。
叶辰听完师叔的话,也不好意思开口,只能陪在一旁闷头坐着。大约过了两刻钟,朱师叔酒足饭饱,在椅子上轻轻拍了自己标志性的大肚子。看着叶辰闷头不语,笑着说道:“和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愁得。哎,既然饭也吃了,酒也喝了,不帮你的话倒显得我占人便宜了。你有什么事,赶快说出来,别磨磨蹭蹭的,机会可只有一次。”
叶辰一听,精神立即好了许多。只见叶辰离开座椅,跪在地上,神情坚定的说道:“我想拜师叔为师,修道练武,学些本事。”
朱师叔也是收起了平日慵懒的表情,神情严肃的说道:“你既然被长老收做记名弟子,说明你有些地方定是不及别人的,也不适合修道练武。若是想学,可能要比别人付出数倍的辛苦,而且可能还不如别人。即使如此,你也愿意学吗?”
“愿意”
“我经脉已毁,修道根基已坏,全身没有丝毫的元力。做你的师父,恐怕对你帮助不多,这样的师父你也愿意吗?”
“愿意”
“很好,你虽然在修道一途天赋不高。但你既然被收为记名弟子,说明你在其他方面肯定有过人之处,只要扬长治短,或许在未来能有所成绩。”
叶辰听完,拜倒在地,说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朱照林面露欣慰之色,人已到晚年还能收徒毕竟是一件佳事,况且自己这幅样子消沉至今,亦是难得。但他心里清楚,此事虽然可喜,但能否成功还很难说。但转念一想,云龙观多年收了不少记名弟子,却很少有人能再入云龙四院之中,若是自己教了一个徒弟能通过考核,岂不是美事一桩。
朱照林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叶辰扶起,轻轻说道:“师父之名现在还是不要叫的好,修道一事关系甚大,以后的凶险可能危及生命。这是一条不同以往的路,你最好再去考虑清楚。你先回去吧,若是想好了,今天晚上,你再来找我。”
叶辰听得朱师叔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自然是十分欣喜。朱师叔让他想清楚了,晚上再去找他,于是自己便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他老人家了。
傍晚时分,叶辰一人坐在树下,望着这山间夕照独自一人看着这美景。晚间就要拜师学艺了,可是现在却突然萌生一丝退意了。修道学武之路辛苦漫长,而又常有艰难险阻,自己究竟可以在这条路上走多远尚未可知。自己的一身厨艺在此,倒不如和胖子他们一样煮饭烧菜,生活可期。前路的未知总是会让人感到些许的不安,叶辰自己的考虑还是情有可原。
叶辰转过头来问道肩上的鸟儿,说道:“雪灵,你说该如何选择呢?”
鸟儿并未理睬叶辰,只是鼓动着双翅,径直飞了出去。叶辰的目光随着鸟儿迁移,渐渐转向了广阔的天空。残阳夕照,这天空是如此的绚丽多彩,让人心驰神往。
目光极处,叶辰想到了眼前这树,雄伟高耸的云龙山,热闹繁华的黎阳城,广袤无垠的云陆......最后不禁想到了刚认识不久的易云苒,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亲生父母,乃至梦中的苍茫世界。叶辰想到前山的青易院去见见云苒,也想周游四海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更想仗剑走天涯,去看看那不曾见过的天下。而这一切,或许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实现。
叶辰在树下待了许久,只是想着许许多多的事,直到那星辰满天。时间不早了,叶辰站起身来,轻轻掸下身上的灰尘平静的走向那一盏孤灯。
......
朱照林脱下了油腻的厨房做事的衣服,沐浴,换上了久远之前自己曾穿过的长袍。前后梳洗一番,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只是长袍日久,现下身体发福有点不合身了。自己一人一灯,端坐在椅上,等着一人前来。虽然时间渐晚,但他知道,自己等的人终究会来。
转眼便到亥时,门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然后叶辰慢慢的走了进来。朱照林睁开双眼,望了望身前的叶辰,轻声问道:“想好了?”
叶辰神情颇为平静的回道:“想好了。”
朱照林面无表情的说道:“今日你在此磕下三个响头,你我便有了师徒的情分。我云龙一派最为看重弟子人品,进了我们便要学会尊师重道,谨守我派的戒律门规。他日你若是犯了事,坏了规矩,即使我愿意饶你,同门师兄弟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听清楚了吗?”
叶辰跪在地上,神情庄重的回答道:“徒弟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便好,你师父现今已是半个废人,教你些本门修道入门功法和基础道术倒是不难。但等你修道日深,元力渐长之时,我恐怕就帮不了你什么忙了。你要记住,修行一事多在个人努力,时间一到自然入得门来,会有所收获。但若想修到地境,天境,甚至有人想看破生死,只能看个人的机缘造化了。”
师父一席话,叶辰听得是眼界大开心驰神往,只愿能快些入门,得见另一世界的奇妙。只是向师父答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日后一定加倍努力,以报师恩。”
“哈哈,好听的话还是时常说给自己听得好,提醒自己勿忘初心即可。现在我将我们云龙观的入门修炼功法六阳玄元决传授与你,且要谨记。”
叶辰一面听着师父的心法口诀,一面依照心法口诀开始练习,突然发觉这六阳玄元决倒和那位老人从小教授自己治病的心法倒是颇为相像,修炼六阳玄元决时的感觉也很是熟悉,当下心中不禁疑问连连。
朱照林看叶辰面色,发现元力吸纳极为通畅,比之云龙观中的天才弟子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很是纳闷,这叶辰未被收为正式弟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但看到叶辰吸纳元力如此轻松,不禁大为疑心,肯定其他方面是有问题的。
这时他只怪自己功力全失,不然将自己的元力周游叶辰全身探查一番,肯定会发现问题所在。现下是没有办法了,只能静观其变。
朱照林看着正凝神练功的叶辰介绍道:“修道之元力充盈与天地之间,前辈高人为求长生修仙问道找到了驾驭天地精华的方法。修道之基,在于吸纳天地元力归于丹田之中,以求化为己用。修到日深,则元力越积越多,修为高深的人则可以在丹田之中凝练出一颗元丹。”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是以万物皆可求道修仙。只是草木鱼虫生命有限,极难有所成就。而人类乃是万物之灵长,所以在修仙一途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虽有先天优势,但也不可有丝毫的懈怠。在云陆之上虽是如此,但在异域,神州那些人口稀少的地方,则是那些莽荒巨兽掌管。”
“今天先和你说这么多,你回去之后要勤加修炼六阳玄元决,做好基础功课,以后我再教你些仙法道术。”
叶辰收起练功的坐姿,站起身来向师父行礼告别。正要离开时,朱照林又叮嘱道:“今日之事你切不可和旁人提起,更不许将六阳玄元决传予他人,要记住了。否则犯了门规,我可不轻饶你,另外,在别人面前你仍叫我做师叔,听见了没有?”
“徒儿记住了。”
“嗯,天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以后每日都要准时来修习元功。”
叶辰答应一声,便要返回自己房间了。边走边想着今日学习的功法,和那位老人交给自己治病的功法颇为相似,真是奇怪。这要不要和师父说一声呢?
叶辰想了半天,不知不觉已到了自己的房间。便释然道,那么晚了还是不去打扰师父了吧,反正两种功法差不多,辛苦一点自己都练也就是了。这样想着,心里便不再纠结了,叶辰觉得今日真是太累了,往床上一躺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