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薛安民离去的背影,李玥明陷入了沉思,同时也觉得可笑,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努力掩盖的东西其实早就象一个女人的裸体一样摆在人们面前,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不光如此,恐怕连何小光自己也不知道,对于他和张成刚之间的恩怨人们自有评说。可见,一个人的力量是多少微乎其微。
薛安民看似随意的几句话无疑又给她敲了警钟。李玥明找出父亲拿给她的那份送礼的名单,除了陈涛和张超,李玥明将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一一登记在册,她考虑到直接把礼退回会让他们接受不了,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决定到单位附近最大的超市为每个人办一张五百元的购物卡,委托超市一一通知他们前去领取,并说明是她为他们办的卡,想必他们自然会心知肚明。既不伤了和气,也保住了自己的名节。李玥明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高兴。
钱财是身外之物,回想起自己多年来变相地得到了一些或大或小的好处,都不是自己主动谋取的,多是被动地接受。可是自从任了副局长,她感觉自己站在了事业的巅峰,她绝不会干伤害自己神圣职责的事情。至于以前的那些事情,也只能这样罢了。
最让她不安的还是家里的那个青花瓷,她不知要如何对待它,她就象她收养的孩子一样,高低不成。她给高大海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会来安城,高大海说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李玥明又问他最近有没有拍卖青花瓷的?高大海说那种东西很是稀缺,拍卖行也难得一见。李玥明失望地挂了电话。又记挂起何专家来,张笑天拥有青花瓷的事情只有他知情。她必须要维持好和他的关系。
她想起宋小亮送的那箱富士苹果,就给何专家打电话说单位发了一箱好苹果自己舍不得吃要送给他,何专家很高兴地说那好啊,我们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吧?你提了副局长还欠我一顿饭呢。李玥明说那好吧,今天我就给何叔你补上。
下午的时候,她先是去了一趟超市,办理了购物卡,又将他们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叮嘱超市的服务人员电话要在周末的时候打,才不然会影响了他们上班的。
晚饭李玥明向母亲告假,说过节的时候那么多人送了礼,晚上约好要还人家人情的。母亲破天荒地没有发牢骚,笑着说:“这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
李玥明在阿瓦山寨订了座,给何专家打电话,他有私家车。李玥明没有带苹果,她在就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箱洛川苹果,放到饭店的前台打招呼说吃完饭会带走。
何专家也没有空着手,他很有情调地买了一束花。笑着说:“实在不知用什么来表示对你的祝贺,后来想一想女人都爱花,就买了一束花,是不有些俗气?”
李玥明接过花,象电视中的情节一样闻了一闻说:“一点都不,相反,有这种举动的男士说明他年轻。”
何专家被她逗乐了:“小李在这一点上比你二叔强多了,他几乎很少表扬人,你表扬起人来却滴水不漏,恰到好处。”
李玥明将菜单递到他面前说:“何叔,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
何专家把菜单推过来:“点菜是你的特长,人尽其才,今天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用不着客气,今天我作东,为你光荣升职表示祝贺。”
“不是说好我请吗?”
“只是开玩笑,哪有长辈让晚辈请客的道理,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你二叔那个死鬼在天上看我们哩,我那敢欺负你。”
李玥明见他一再坚持,只好同意。
饭吃地很愉快,何专家对李玥明特别欣赏,说在他认识的女人中象你这么年轻就提了副厅级的可不多,你二叔早早地走了,如果还在的话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了,有时间你去他坟上告诉他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在他活着的时候,他可是很疼你的。
提起二叔,李玥明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何叔,我是你侄女,我告诉你我二叔绝对是咎由自取,好好的日子不过,他竟然在外面搞起了婚外恋,搞得家里不得不得安宁不说,还把自己的老命搭上了。”
何专家惋惜地说:“到了这个年纪的男人,最容易犯错误了,这个年纪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年纪。你说的对,健康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晚节不保既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家人。”
“我二叔的事情在单位也传得纷纷扬扬,好的一点是,女方并没有闹事,他才安然地上了路,要不然的话,肯定会特别难堪的。”
何专家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也给我提了醒。叔谢谢你,人有时候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就会瓢乎起来,忘乎所以,一人独大,就会干出啥事来。”
“当然了,我二叔并不是个例。你知道我们原来的张副局长,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他也是一个明显的例子,放着好好的一家人不住在一起,一个人住在一座房子里,最后去世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又是为什么呢?”
李玥明说:“不知道。提起这件事,何叔我告诉你,他去世的前一天中午咱们三个还在一起吃饭,他拿了一个文物让你鉴定.”
“是啊,这事我记得很清。”
“何叔,他去世前和我们俩一起吃饭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干什么?他人都不在了,又没有人来问我。”
李玥明说:“我只是给你说一声,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能有什么麻烦?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特别好的人,你知道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东西?”
“什么?”
“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伟哥’。”
何专家噗嗤一声笑了:“他还有这爱好?看着可是一个很正统的人。”
“是的,整理遗物的时候我和他儿子一起,他儿子脸红到了脖了跟,生气地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