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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痛苦的决裂(2)

般若回到宿舍,格外的开心。心中有好多话语想要记录,于是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道:

“2008年12月27日,星期六,天气——雨

今天悦翔老爸请我吃饭,十分丰盛,吃得我就快成了一只撑死的猪~

必须自我检讨一下:以后切记不可擅自帮别人回信息,回电话,即便是你觉得再亲近的人也不可以。今天误接了他前女友打来的电话,我自己也很内疚,他却说没事,希望不要给他带来什么困扰才好。他都说没事了,我就不要再庸人自扰了吧!感谢上天让他对我如此宽宏大量,阿弥陀佛!”

本以为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一如往常。

周一,般若兴高采烈地来到座位,这时悦翔还没到,她先轻声背诵着一篇文言文:“……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急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作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这时,悦翔来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没再让般若起身让他进去,自己从另一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表情有些漠然。

般若见他来了,开心的向他问好道:“早上好,悦翔君!”

悦翔假装没有听到,翻开自己的课本自顾自地看着。

般若以为他是想以往一样逗自己玩儿呢,便把他的课本抢了过来,带着十足的成就感对他说道:“哼!把你书拿了看你怎么办!”

悦翔依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般若一眼,直接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本英语课本继续看着。

般若见此状,扯住他的英语课本往自己这边挪,不聊他一用力,书角从般若手心划过,由于用力过猛,划出了一道红色的印痕。般若手心吃痛,立马缩了回来盯着自己发红的手十分委屈的诉苦道:“你到底怎么了嘛?你说句话啊,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吗?你给我说啊!”

般若没有看到的是在她低头诉苦的时候,悦翔盯着她的手心满眼怜惜,随即又转换成冰冷的模样。

般若心中真的难受了,不依不饶地缠着他追问到底是怎么了。

从早上一直到下午,悦翔都没有跟般若说过一句话。般若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瞬间被打入冷宫的不甘与凄楚之感。

般若实在无法接受短短一天时间,他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变成了这样。

晚自习上课之前,般若吃了饭早早地来到教室,看到他跟别人在聊天。

心想他心情可能好转,便再次尝试。可当她一坐下,正打算加入他们的话题,就看到悦翔脸色一变,转过了头去。般若噎在喉咙的话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般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周六那件事。

于是问他:“是不是你怪我接了你前女友的电话?”

悦翔依然沉默。

般若几乎带着哭腔追问道:“你当时不是说没事吗?你当时不是没有怪我吗?你现在的表现又是怎么回事……”

还好般若尽量地压低了声音,没人看到她那歇斯底里的状态。

过了好久,他终于说话了,这句话让般若的心碎落一地:“你烦不烦啊!我就是不想理你了,你不要再烦我了好不好!”

纵然般若十分想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突然不理自己,但是也不再有勇气去缠着他。因为现在在自己旁边的这个人是如此冷漠如此绝情,绝情到不容许她再多说一句。她失去了以往对他们之间友好关系的把握,她不再确定自己还能够跟他说笑逗乐,也不再确定他对自己的特别。

这种突然变陌路人的感觉的确让人不好受。

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般若给悦翔发了条短信:“老爸,你是怎么啦?都是女儿不乖,不听话,惹您生气了。烦劳您发发慈悲回复我一下,让我心安好不好。”

这条信息从十点发出,到般若睡前都没有收到回信。

般若那好不容易重新堆积起来的信心瞬间崩塌,带着深深的不服给悦翔发到:“你到底怎么了?你要不理我,好的,我没意见,但你至少得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吧!我不想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果你知道吗!你有什么权利这样折磨我!”

依旧没有回信。

般若第一次经历了一整晚上的辗转反侧,泪水悄悄地浸透了枕头的一角。

就在这难免的一晚,般若有那么瞬间竟然对他生出了恨意,她恨他为什么选择沉默,恨他为什么选择离开,恨他为什么轻易的放弃彼此之间的情谊,恨他为什么让自己如此难过……心里自我安慰他是谁啊,自己凭什么要受他摆布,大不了从此就互不往来……可一想到她们之间的美好回忆,还是不由得心一软,还是无比希望自己可以挽回这段友谊。

般若不知道的是在她辗转难眠的这个夜里,隔了一栋楼里的他也不曾入睡。她发来的每条信息,每声哭诉都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想让她受委屈,不想让她因自己而难过泪流,不想让她放弃自己,但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或许大家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只知道霖君说得对自己根本不配拥有爱情,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才对得起霖君,才不会给般若的生活带去更深重的伤害。

般若不知道就在上个周日,霖君再次给悦翔打了电话,电话里的痛哭、质问与咒骂……悦翔悦翔都已一一坦白,他想通过他自己的方式一一承担,他想让般若远离自己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怪物,他想,在他们三个之中已经有两个不幸,至少般若应该获得快乐,那么就让她远离自己,永远不再有关系。

然而这一切除了他,无人知晓。他宁可让般若怨他、恨他直到淡忘他,他相信她是可以做到的。

的确,般若痛苦。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痛苦就像无底洞,用什么都填补不满自己心里的缺失。

第二天,般若来到教室,发现旁边的人换了,他不见了,瞬间止不住眼角的泪水,当着新同桌的面哭了……

悦翔的这一招够绝,也够有效。

他知道般若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他知道自己如果主动选择了离开,她将不再会有任何挽留……

悦翔很聪明,他又一次猜对了。

从此之后,般若对他戴上了自动屏蔽器,只要有他的地方必定无她的身影;偶尔偶然在路上碰到,她也假装没有看到从旁边绕过……徒留悦翔眼底无人能见的悲伤。

般若就是这样一个女生,可以讨好,可以认输,但自尊心不容任何人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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