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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水晶里的童话

只有喜欢自己的人,才是有未来的人,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自己。你问我相信童话故事吗?我相信那不是骗人的,灰姑娘也许也会遇到王子,王子也会喜欢上灰姑娘,那也许不是概率很小的事件,可是如果灰姑娘喜欢的不是王子的王冠,王子也并不是在寻找水晶鞋的主人,这样的相遇才是童话的开始吧。

“江里亭,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林乔在一个周末的下午从实习的地方走出来,拨通了江里亭的电话。

“喔~我以为你都不记得我号码了呢。”江里亭带着沙哑的声音说。

“开什么玩笑呢?你那么有名,想不记得你也挺难的,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恐怕您也记不起来打给我吧。”林乔把手机摁在耳朵边,在一处粘贴海报的地方停留下来,海报上是林明朗拍摄的校园微电影的宣传。

“嗯,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江里亭说话的时候打来一个喷嚏。

“嗯?你感冒了吗?”林乔低下头问。

“嗯,有点小感冒。”江里亭在电话的另一端从抽纸上抽出几张纸,堵住鼻子。

“那你有没有去医院啊?”林乔轻声问。

“没关系的,这点小病不用去医院的。”江里亭说话的同时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这样不行的噢。”林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么大的人啦,都不会照顾好自己。”

江里亭只是在电话那头轻声地笑着,“你这语气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嗯?什么人?”林乔接着说,“前女友?”

这次江里亭笑的声音变大了,没控制住自己不住地咳嗽起来。

林乔耐心地等着电话那头的江里亭咳嗽声音停止。

“不是,是我妈。”

“喂~你真的以为这么说我不会生气吗?”林乔佯装生气,挂掉电话。

“嗯?这么容易就生气?”江里亭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江里亭沮丧地挂掉电话,脸上带着像是小男孩般失落的表情。江里亭想起自己接触过很多成熟优雅的女性,可是她们好像太会控制自己的感情,脸上永远是云淡风轻的表情,自控力极好的,真的是不会生气的吗?不会生气也挺无趣的吧?可是平时江里亭自己也是这样的啊,面不改色地说谎,客客气气地回应周围的一切,虽然总被说是高情商,可是真正的高情商应该是那种和自己相处得很好的吧,可是江里亭已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还没远远达到不惑的年龄,也常常对自己和这个世界打交道的方式感到有疑问,真的是这样的吗?可是年轻女孩子也很麻烦的吧,这么容易生气?

江里亭鼻子不透气,已经不能促使他再再想下去,窝在沙发上,仰着头,眯着眼睛,就在江里亭差一点觉得自己快睡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门铃的声音,江里亭的鼻子还是不通气,拿起卫生纸擦了擦鼻子,站起来开门。

打开门时,林乔俏皮可爱的笑脸出现在眼前,江里亭睁大了眼睛,“诶?怎么是你?”

“不欢迎我啊。”林乔努努嘴,撇开江里亭自顾自地走进了江里亭的家。

“哇,好大的屋子啊。”林乔左右环顾了一下房间,客厅基本上是以白色和浅蓝色为基调,蓝色的墙壁,墙壁上贴满江里亭从小到大的照片,还有一些他自己的摄影作品,沙发是白色的,挂着电视的墙壁也还是,墙壁上还有很多星星的图案,偶尔有简单的线条穿插其中,“可是这屋子一看就是单身汉的屋子啊,没有一点温馨的色彩。”

“温馨的色彩?你说的温馨的色彩是什么颜色的?”江里亭问,“是粉红色的吗?”

“才不是呢!想象中温馨的颜色是淡黄色的。”

“淡黄色?为什么呢?”

“是因为那时阳光的颜色啊!”林乔笑着坐到沙发下,“啊,你鼻子那儿!”

江里亭马上拿起纸巾来堵住鼻子,坐到林乔对面。

林乔看着垃圾桶里满是纸巾,“啊,都这个样子啦,还逞能说没事儿。”

林巧站起身子来,向厨房走去。

江里亭跟在林乔后面,“你做什么?”

“嗯,别问那么多啦,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呢?”

“嗯。”江里亭点点头。

“那窝着去睡。”林乔把江里亭推到沙发上,拿起被单来给江里亭盖上。

林乔在厨房拿起葱来开始切起来。

江里亭看着林乔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和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心想这份家的感觉真的久违了。

江里亭从初中开始就在国外留学,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才回来,回来后就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关于一个女人在厨房来来回回还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呢。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这种琐碎简单的事情竟然也让人这么感动呢?

江里亭在听着这些声音中再次进入梦乡,直到林乔轻轻唤醒他。

“江里亭,起来吃药了。”江里亭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林乔温柔的侧脸,模模糊糊得说;“要不我们就结婚吧。”江里亭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话也感到奇怪。

林乔此时正把碗筷放好,微笑着说,“你是发高烧了吧。”

“嗯?我刚才说了什么?”江里亭好像记忆只有七秒那样短暂。

“嗯?为什么那样说,突然说结婚什么的?”林乔也很想知道原因,人什么时候会有结婚的念头呢?好奇怪。

“嗯?我刚才说结婚?”江里亭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感觉,“噢,可能是最近相亲相太多了吧?”

“相亲?为什么要去相亲?你不需要相亲的吧?”林乔更感到好奇了,多少妹子想变成江夫人呐。

“嗯,相亲,家人的安排,很无趣的。”江里亭也不愿意相亲,只是为了应付母亲。

“可是想嫁你的人一大把的吧。”

林乔把热汤递给江里亭,江里亭轻轻抿了一口,“哇~好喝!”

江里亭并没有回答林乔的问题,林乔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一样,只看到了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可是那不过是被摄像头放大的一面罢了,每个人在真实的生活中,都是普通人,都有着自己难以解决的烦恼,就比如每个人都必须经过的一道人生程序——结婚。是的,江里亭,出身良好,父亲曾经是大学教授,母亲是一位医生,自己留学归来在海街最大的公司做新媒体总监,在全国也小有名气,凭借俊朗的外表和谦和温柔的性格拥有大批女性粉丝。这么一来,谁都会认为你的人生也已经足够圆满了吧,可是江里亭感觉自己的人生在30岁之后就没再能遇到可以在生命中陪伴很长时间的人,多少人在生命中走了又去,江里亭也感到无奈。爱情,每天和固定的人打交道,每天忙碌在摩天大楼里,要滋生爱情也很难的吧。

“嗯!美味!”江里亭一口气喝完,“浑身感到热乎乎的。”马上又钻进被窝。

“谢谢你,林乔。”

林乔每次都对江里亭的谢谢感到不自在,如果不是抱着别有所求的念头,该多好呢,可是如果没有这种念头,自己也不会遇到江里亭。

林巧咬了咬下嘴唇,“江里亭,我也感到很好奇,为什么我这样的人,很普通的人,却可以走进你的生活呢?”

“嗯……”江里亭在认真地思考原因,“还不是因为你比较难缠。”

“嗯?什么?”林乔在心里咯噔一下,难缠?

“林乔,你生病的时候,有人照顾你吗?”江里亭用被子围住身子说。

林乔低下头,说,“没有啊,我自己就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啊。”

江里亭凝视着林乔的双眼,“那么下次你生病了,我来照顾你吧。”

“不用噢。”

“作为报答吧。”

“随便你吧,我是不会那么轻易生病的。”

江里亭凑近林乔的脸,“你干什么?”

“和我一起感冒吧。”

“为什么?”

“这样我就有机会照顾你啦。”

“哪有这样的啊。”林乔微笑着回应,拿起碗走向厨房。

为什么唯独想要留住林乔呢?江里亭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没原因,如果非要很牵强地说,大概林乔身上有自己初恋的影子吧,美丽倔强。江里亭的初恋发生在初一的时候,可偏偏在那个时候江里亭在父亲的要求下出国留学,那个女孩在送他离开的时候,对着江里亭愈来愈远的背影喊着;“江里亭,我有一天一定会变得和你一样优秀的!要加油啊!加油!”对啊,你也一直在加油,可是还是嫁给了别人。江里亭回国后见过她,已经变成一位孩子的妈妈,见到她之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这么说,和你分别之后,我们的生活都在无形之中延续着、联系着,因为我喜欢的女孩子的身上好像都有你的影子,像你又不是你,对此我也时常感到恍惚,但是我真切地觉着这才是过去和现在联系起来的记忆,不想过去就这么虚无缥缈地消逝在时空里,如果人一旦忘掉过去,那么过去存在的意义什么呢?可是这些我都没有告诉过你,因为显然你不是这么想的吧。江里亭默默想着心事,感受着自己的感受。为什么是林乔呢?相遇很美吧,让人忍不住想要期待,对就像是看了一个故事精彩的开头,会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需要新鲜感,需要期待,需要翻来倒去地对生活没个完。可是爱情?小女孩的心思往往可以一目了然,虽然总感觉林乔眼里藏着太多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沉重,尽管总是竭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本来想离真实更近一点,没想到适得其反,虽然这个时候的江里亭也明白有的时候真实只是满目疮痍。

江里亭此时正对着林乔的背影发呆,

“嗯,你看什么呢?”

林乔回过头来,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夕阳的光此时残留在林乔身上,林乔逆着光的方向站在江里亭对面,林乔背后,就是阳光。

“嗯,刚才发了一会儿呆,感觉真好。”江里亭眨动力一下眼睛说。

“嗯?你也喜欢发呆呢?”林乔坐到江里亭对面。

“是啊,你也喜欢。”

“嗯,总觉得发呆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哈哈,是吗?”

“林乔,你知道吗?你背后就是阳光。”

”嗯?“林乔睁大眼睛,并没有马上回过身去看。

江里亭一把把林乔拉入怀里,两个人的方向都面向阳光,被子围住两个人,两个人第一次这么紧密地抱在一起。

林乔吓了一跳,有点惊慌失措地微微抬头看着江里亭,长长的睫毛眨动着,呼吸急促。

江里亭的眼神变得深情,两个人俞靠愈近,江里亭靠在林乔的肩,“可以一直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林乔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难过,可以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可是。。。”林乔轻声说。

“不需要告诉我答案的,只要安静地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里亭再次在林乔肩头睡着了,林乔轻轻把江里亭放在沙发上,盖上被子,并且做好了晚饭。

林乔走出江里亭的公寓,走在大街上,无暇顾及到了街上人们或热闹或冷漠的脸。夜色已经披散在这个城市中,点点灯光开始在城市中相互辉映。江里亭,江里亭,江里亭,林乔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其实他和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吧,对于这个世界也会时常有我该身在何处的恐慌感吧,也会有无人交流的孤独吧。可是,可是注定是不一样的吧,他眼中的世界和自己眼中的世界一定是不一样的吧,他感受得到的世界应该是阳光照耀下的世界吧,偶尔也会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可是自己感受中的世界就像这夜景一样,如果不借助灯光,完全看不清楚前行的路。林乔抬起头来,看着路灯,心想如果没有路灯,如果只有月亮,也是可以前行的吧,可是月亮也是借助太阳的光亮啊,林乔苦笑到。林乔继续走着,单薄的身影慢慢淹没在浓浓的夜色中。

江里亭醒来时已经是晚上10点的时候,江里亭醒来时感觉自己浑身出了很多汗,定定神回想起来,可能是林乔和自己熬的汤起了作用。江里亭站起身来,看到桌子上林乔留的纸条,“还是不要再说傻话了,让时间来告诉我们答案吧。”江里亭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着。站在自己的落地窗前,观看整个城市的夜景,一盏灯里就有一个故事呢,每个人微不足道地生活着,也用心用力认真地生活着,寻找着,迷失着,折腾着,妥协着,今天也在这夜色中慢慢消失掉了呢,到头来我们能留住什么呢?可以留下些什么呢?到头来,还是重复着过每一天,在不知名的地方留下些不知名的痕迹吗?即使被别人记住可以记住多久呢?这个世界上如果存在的不是我,如果这个身体里住着别的灵魂,也是可以的吧?到头来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留不下。

”今晚又想多了呢。“江里亭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洗澡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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