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远不远,因为夜国府距离开山王府仅隔了几条街的距离。但说近自然也近不了,因为这几条街的距离早已人满为患,为贺寿者所占。
夜未央抚摸着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心急如焚的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他也不曾在夜国府上找马,一来并不会骑,二来骑着那庞然大物只会使行路更加艰难堵塞。
快到开山王府时便听见了擂鼓之声,鼓声大燥,但府门口小厮唱名声却清晰入耳,依稀听见‘景康侯拜府,贺老夫人寿’的唱词。
夜未央人矮腿短,踮脚也无法越过人墙的阻碍看到王府门口的一对石狮。前面排了好长的队,但人前人后的排队者脸上没有一个像夜未央这样脸色不耐的。
就在夜未央心里着恼时有丝丝馨香入鼻,抬头一望,一辆红色的香车上正有一个女子打起车帘从里面探出头来。
“绝色啊···”相比较旁人的矜持,夜未央胆儿便大了许多。他忍不住高声叫了一句,紧接着双眼火热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绝美女子。
就见那女子循声望来,一对细长的娥眉轻佻,显示出了她的不快。冷若冰霜的眸子注视在夜未央的身上,见是个不知谁家走丢的娃娃发出的荤话,怒气稍止。好奇这娃娃怎么会在此处,于是又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
受她美眸注目,夜未央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那寂寞空虚冷了二十多年的灵魂如同遇到了雨露的恩泽,情丝瞬间有些高涨了起来。紧张的捏着拳头,脸色潮红的瞪着女子,嘴里直低声乱喊:“******,******。要死啦,要死啦···”
要说夜未央在夜国府上也不是没有见过美女,要知道府上的丫鬟下人可全是一等一的女子。但真论美艳、气质,却真没有一人能及眼前车上的这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是来给奶奶拜寿的么?不怪她年龄大了些,只愿自己空有一副成熟的灵魂却受困于三岁孩子的身。不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就算此刻的自己只有三岁又如何?她既是贵族子女想来也是学有武法的,一二十年不过白驹过隙。等到自己长发及腰···
他心里开始胡乱臆想,就见那帘子里又探出一个女孩儿的头来。
这女孩儿竟然也十分动人,与那美艳的女子相貌有七八分的相似。料来她正是那美艳女子的妹妹,已其姐姐此刻的美艳不难猜出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再过几年将是出落得花枝招展。
姐妹花啊姐妹花···双飞啊双飞···
大小美女简直一个模子刻得,一个赛一个的冷艳。只是小女孩儿却把自己的冷当着众人的面表现了出来,不悦的看着夜未央:“你老盯着我们看干么?”
“干···干···”夜未央大点其头,紧接着醒转要矜持,不要唐突了佳人。他如沐春风的一笑:“两位姐姐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两位姐姐给我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罢了。”他故作惊讶,又问:“两位姐姐是来给夜家老太太拜寿的吗?呀,赶巧儿我也是为此而来的。”
他巧言令色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个三岁的孩子,但仔细打量,发现小家伙乳牙刚长全。
谁家的孩子如此妖孽怪异放肆胆大?
夜未央发现周围无数人把目光望向了自己,非但如此而且望向自己的目光还带着古怪说不清楚的意味···
等他渐渐有些觉得不对时,就听那车帘后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在说话:“娘亲大人,这人太坏,咱们叫爹爹来打他。”
竟是一个五岁左右的锦衣小男孩儿从里面探出头来,一边对着那美艳女子说话,一边又用愤怒的眼神望向夜未央。
夜未央脸色一变,搞了半天那美艳女子竟然是有夫之妇?
堂堂开山王的嫡孙,在老太太过寿时公然在门口调戏有夫之妇···哪怕夜未央胆大包天,也绝不敢背这样的名声。
就在夜未央脸色泛绿时,那美艳女子却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她看着夜未央道:“你说你是来拜寿的,我看你面貌也觉得似曾相识呢。你姓夜吧?叫什么?”
夜未央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猜不出这女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姓夜的,但也不好隐瞒了。
‘呀’的一声叫,道:“夫人呐,瞧来是场误会呢。不敢隐瞒,我名未央。”
女子听言脸上笑意愈发的浓了,古怪的看了夜未央一眼:“难怪你我彼此都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你是我妹妹家的三郎。”
夜未央其实也已经猜出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了,只是心里破口大骂原不该如此巧合才是。但上天真的有意作弄他,他首次在街上调戏的美女竟然是自己妈妈的亲姐姐。堂堂卫王的嫡女,是那么好调戏的吗?
“咦···真是姨母。”夜未央心里不断骂娘,脸上却是一脸惊喜,看着那轿子上一女一男两个孩子,指着他们分别问:“那这就是我卫家的那位表姐卫褚涟,和我卫家的那位表哥卫褚漪吗?”
美艳女子含笑点头,道:“我正好也要进府上拜访老太太,既然碰上了,你也且上车来吧。”
夜未央是打死也不想上车的,心里有逃之夭夭的想法,但却又实在找不到推辞的理由。
旁边的人显然知道美艳女子的身份的,但他们得知了夜未央的身份后却难免有所轰动。
“这,就是三年前那个伴随着异象而生的夜家三郎么?”
三年前夜家有子降生,天现异象轰动子母城。然而三年里,那位伴随着异象而生者却从未在世人面前现过身。三年来夜家大小喜庆之事不少,也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位夜家的三少爷。谁也没曾想到,却在今朝见到了。
别说他们这些外人,就连夜未央的姨母卫文婄也是头一遭见到这位甥儿。
褚夜一上车后她不免对其频频侧目,见夜未央乖觉熟络的跟自家儿女谈话,言谈举止里实在不像个三岁的孩子。除了性格的飞扬一贯有小孩子的胡闹不稳重外,其他一应聪敏如成年人。
她心里是有些喜欢这个长相七八分类似自己的甥儿的,但一想到三年前的那场事未免对夜未央的遭遇有所同情。
再看夜未央身上的衣服并不干净,头上还灰尘扑扑犹然刚从风尘中走来。心里便想,三年前的那场事成了他一生的祸根了吧?这孩子,只怕三年里过的并不如意呢。
因此试探的问道:“我听说夜国府上的人早进了王府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