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准愣住了。根据电视剧记载一般说：我已经尽力了的，都是手术失败了的啊。
这…怎么会？姜准全身发寒。果果更是一把推开珍医生，冲进房间，此时此刻，果果的眼中只有她的妈妈。
脸色苍白的郭沐琴躺在白色的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沐琴姐！”宁可和柳惠见状瘫坐在地上痛哭。姜准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看向珍医生。
“啊，抱歉。是我没说清楚。”珍医生见状，明白他们误解为郭沐琴去世了，解释：“唔…就结果而言手术算是很顺利的了，起码病人还没有死。”
诶？沉浸在悲痛中的几人都抬头，一脸呆滞的看着珍医生。
“好吧，是这样的。我们把她坏死的细胞切除了，性命是保住了，但是可能伤到神经的哪个部位了，她现在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吧。”珍医生遗憾地说。
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姜准感觉全身的力气都给抽光了，他靠在墙上，问，“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珍医生也说不准，“这个不好说，大脑太过于精密了，一个不小心就会造成很大的问题。要多久才醒来完全看她自己了，她现在就跟睡着的状态差不多，什么时候睡够了就醒了吧。”
…………
珍医生说让郭沐琴在医院留院观察一天，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也可以接回家静养。
姜准劝了果果将近一个钟，什么“让妈妈好好休息”，“再不听话妈妈醒来知道了也不开心”，什么的，讲了无数的话，终于把果果从郭沐琴的病房里带回家。
果果一改开心果的样子，变得很沉默，看来是母亲差点离世对她打击太大了，再说现在也昏迷不醒的。宁可和柳惠倒是看开了，起码表面上看是振作了很多。
没有变的是饭后三女照旧学音乐。果果哽咽地说要学好钢琴以后天天弹给妈妈听。姜准听着鼻头一酸，控制了半天的情绪差点失控。
一会儿教果果弹琴，一会儿去指正一下宁可和柳惠合奏的错误，忙的不可开交。就像那一个下午的焦虑等待并没有发生似的。
到九点左右果果昏昏欲睡，姜准本来想抱着她送她回房间睡觉，谁想她紧紧地拉着自己说要和爸爸睡。
对果果来说，本来以为母亲抛弃了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母亲，却又得病动手术还有风险，现在还昏迷不醒，这一连串的事情应该让果果很不安吧？
不管怎么说她也才五岁，其他和她一样大的小女孩大多都是被捧在家人手心里当成宝供着吧？再怎么说，她也不应该背负这样沉重的痛。
姜准抱起很轻的果果，放在自己的床上。昏昏沉沉的果果一直撑着最后的意识，直到躺在姜准的床上才安详地睡去，小脸有一丝笑容。
姜准帮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关上门。
从阳台俯瞰夜晚的海面，晚风轻拂带起涟漪，闪耀着微弱的光。
一下午都没怎么喝水，姜准清了清喉咙，用微微沙哑的嗓音唱：“
夜色如墨一般笼罩世间，
弱小的我站在原地茫然不前。
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出现，
可是陪伴我的只有暴雨闪电。
纵然祈祷命运发生改变，
命定的轨迹里一切早已注定。
……
记得你曾说过，
即便星光微弱，
也要坚强地走。
因为，终会遇见，新的白昼。”
姜准取出一直挂在胸前的精致的橙色挂坠。打开来小小的照片里是一个皮肤白皙，琥珀色的长发高高挽起的女孩，漂亮得就像画中的仙女。一缕阳光照在她完美的脸庞，美得让人心醉。
“我和你说哦爱丽。”姜准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呢喃，“我遇见一个，和以前的我很像的小女孩。”
…………
刚洗好澡的宁可擦着湿答答的头发走出来，发现姜准站在阳台。她知道姜准也很难受，可能比自己都难受，可是他一直憋在心里，装作平静。她决定去吓吓他。
她露出坏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动作和姜准刚才出房间如出一辙。刚靠近他，就听见他咳了一下，唱起了歌来。
呜哇…还从来没听过姜准唱歌呢，怎么突然就唱起来了？压力太大了吧…宁可又倒了回去，先听完歌再吓他吧。
唔…好奇怪的感觉。这就像是叙事歌，把让那个钢琴大师准·潘德列格受伤，变成姜准的事情写成歌唱出来。
本来姜准的声音条件没有特别好，比起宁可还差了点，何况现在还有点沙哑。按道理应该不会多动听，但是却是那么那么的……让人深陷其中！
宁可就像是置身在无边的暴风雨中，孤立无援，还有最最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她拼命跑，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做不到。
这就是姜准深藏的心情吗…宁可忍没住哽咽了一下。
…………
姜准轻声呢喃完，听见身后传来“嗯-”那样的哽咽声，他一边把挂坠塞回去衣服里，一边回头。宁可正大眼汪汪地看着自己。
姜准汗了一个，这两女孩怎么都喜欢躲在后面听人唱歌？
宁可刚想“呜哇呜哇”这样哭呢，姜准就给了她一记爆栗，说：“我乱唱的，你别在这苦着脸的。”宁可捂着红了一块的额头张口想咬姜准，姜准又按着她的头说：“行了别闹了。你也担惊受怕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姜准把发愣的宁可丢在原地，快步离去。心里大叫好险，差点又给咬了。
还没回到房间呢，果果就哭着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姜准一惊，连忙上前，“怎么了果果？别哭啊。”
“我…我醒来…爸爸就…就不在了…我以为爸爸…爸爸不要果果了。”果果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一点刺激都受不得了。
“怎么会？我吹吹风而已。好啦，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姜准拉着果果。
…………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姜准对果果说：“等一下我送你去上学吧？”
左手拉着他衣袖的果果摇摇头，“我要和爸爸在一起。”
昨晚她以为姜准跑路，后来回去睡觉时她就拉着姜准，直到现在都不肯松开。
“可是…我也要去上课耶。”姜准无奈了，“果果听话好不好？乖乖去上学。”
“不要。”果果摇摇头，“我怕，我怕独自一人。爸爸，昨天我梦见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是果果不乖吗？”说着说着，眼泪就大颗大颗地落在餐盘上。
果果都这么说了，如果姜准还把她送到幼儿园去，她肯定会认为姜准不要她了。姜准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办，宁可和柳惠两人也连忙安慰果果，让她不要哭了。
到最后还是姜准止住的她的泪水，姜准握住果果的左手，说：“那好吧。你跟着我到学校去吧。”
诶？！！宁可和柳惠惊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