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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家四室三间的土坯瓦房里住着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我和姐姐,临街右边的那间是爷爷奶奶的厨房,爷爷奶奶各住了右边的那两间,我们一家四口住在厨房隔壁的那间,厅大门的右墙角里摆着一座石磨,靠左边墙摆着张饭桌,那是爷爷奶奶用餐的地方,爷爷在楼板梁上钉了个铁钩,煮了荤菜时用完餐就装在篮子里悬挂在梁上,防止猫狗偷吃,猫狗宜防,人难防,爷爷奶奶在在家时我经常搬张凳子站上去偷吃。楼上是左右各一间仓库,里面存放着谷子、豆子,花生以及花生油,偶而也会在缸里存放些零食,如炒米、炒米糕、糯米糕之类。我打小嘴馋,父母一不在家我就爱翻箱倒柜,有时还能在米缸里发现几张四个人头的百元大钞,那时的我是个食偷并不偷钱,对于一个一年难得赶几次集,从来没下过城的小屁孩来说,钱是不知道怎么花的,那时的我是视金钱如米粒,根本就不屑一顾。

父亲在我们的正房前面盖了一间厨房,我们一家四口生火吃饭都在厨房里完成的。后来又加盖了个凉厅一间房,姐姐也就搬到那间房住了。我们的饭桌也搬到凉厅里,吃完饭菜也就留在桌子上,用个栏盖罩罩住就行了,虽然凉厅外人也来去自如,但那会民风淳朴也就不必担心人投毒了,也不用担心小屁孩来偷肉吃,因为我们大部分是吃素的,就算是吃肉我也很难让肉留到下顿了。

我家的凉厅坐北朝南,两头通风,炎热的午后,左邻右舍一大堆人坐在我家的凉厅里纳凉,七嘴八舌闲唠叨。凉厅的门口有棵高大的枇杷树,从枇杷树下个斜坡就是一口大鱼塘,我们这边是塘尾,塘头正对着祠堂大门,在塘头的塘坎边上,砌了几块大石板,全村的妇女都在那洗一家大小的衣服,午饭后人最多,妇女们一边洗衣裳,一边拉家常,你一句我一句好生热闹,有时有矛盾的两人都在时,其中一个说话指桑骂槐,另一个就会呸的一声吐口唾沫,往往也是呸声大,唾沫少。在塘尾的边上也个棵枇杷树,塘边上的枇杷不似凉厅门口那棵光溜溜的很长一截才有树枝,只离地不足一米就树枝横生了,小点的时候高的那棵我是爬不上去的,塘边上这棵我去上下自如了,不但上下自如,我还炼就了一身爬树的好本领,凭借着枇杷树的柔韧我能双手抓着树枝,用脚趾把贴近水面的枇杷摘下来。枇杷的边上有棵枝繁叶茂名的大樟梨树,它结的果像个秤砣

我们管它叫秤砣梨,这梨树不但是我们小孩的零食,也是父母出门走亲戚的礼物,父母要去南雄城里的姨娘家做客时,就上树摘上一篮子的梨。在炎热的午后我爬上树,在树上吃饱后就找个树杈斜躺在那里,在阴凉的树荫下听着洗衣裳的妇女们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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