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冬瓜初来乍到,陈平也没办法把她丢在房间里自己跑去上班,只好电话老板娘请假。春丽听说之后,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而且极为罕见地说批了他带薪假。
陈平一头雾水,心想老板娘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最后春丽问了几句老神仙的事情,他才恍然大悟,这莫老头真是个祸害,三言两语就能磨平老板娘的脾气,要知道自己来这半年还搞不定呢。
一大清早,他就起床去菜市场转了一圈,买了新鲜的豆浆,一笼灌汤包,温热的稀饭,这都是小冬瓜爱吃的东西。回到住处,他将早餐放在桌上,见卧室里没有动静,便将自己昨晚睡的沙发收拾干净,又去小厨房里煎两鸡蛋。
“子器哥哥,早安。”带着稚嫩的童声在身后响起,陈平回头看见小冬瓜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小冬瓜是师父的孙女,大名洛诗雅,今年九岁。女孩身段抽条比较早,现在有将近140厘米的身高,在同龄人当中比较出挑。陈平还记得当初刚去十万大山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脸蛋有点偏黑,成天跟在自己身后牙牙学语。现在她的变化已经很大了,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能看出是一个了不得的美人胚子。
据师父的说法,小冬瓜的那双眼睛特别像她的母亲,十万大山里公认最漂亮的女人,一样的眼神干净单纯。和擅长察言观色装神弄鬼的莫老头不同,小冬瓜似乎天生就有一种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早安,煎蛋马上就好。”陈平像模像样地弄着,好歹在面馆打杂半年,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小冬瓜见他背对着自己,专心致志地煎蛋,便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眼睛笑眯眯地像弯月,伸出手去拿热气腾腾的灌汤包。
“小冬瓜,先洗手去!还没洗漱就吃东西。”陈平没回头,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笑着训道。
小冬瓜吐了吐舌头,轻轻“哼”了一声,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等她洗漱回来,陈平也弄好了煎蛋,两人在小饭桌上对面而坐。
“子器哥哥,来,吃个包子!”小冬瓜夹了一个灌汤包放进陈平的碗里。
“你也吃,小冬瓜,和你商量个事情。”陈平认真地说道,虽然小冬瓜才九岁,但他从未将她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看待,无论什么事都会和她商量。
小冬瓜昂起头,好奇地道:“唔,什么事?”
陈平道:“不知道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办一件大事,所以不方便用以前的名字。你在家里喊我以前的名字是没关系的,但在外面就不能这么叫了。”
“喔?那我怎么叫你?”小冬瓜不懂是什么大事,但从小就对陈平养成无条件的信任,所以没有刨根问底。
“我现在叫陈平,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也可以叫我哥哥。”陈平笑着说道。
小冬瓜点点头,又问道:“那在家里可以叫你子器哥哥吗?”
“当然可以,先吃饭,等吃完饭,上午我带你出去玩玩。”陈平伸出手,隔着小饭桌在她头发上揉了揉。
其实陈平对天京市并不熟悉,虽然来这里半年多,但他主要的活动范围还是在梨花大学这一带,几次侦查行动都是在晚上,而且去的都不是什么观光景点。今天要带小冬瓜出去玩,当然得找好地方,所以吃完饭,他便用手机认真地搜索起来。
“我来咯!”刚刚去洗完手的小冬瓜一声轻呼,蹦蹦跳跳地走来,然后一跃而上,挂在了陈平的身上。
陈平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冬瓜就特别腻他,一有机会就挂身上不下去,这一点就连师父都有点羡慕。毕竟在十万大山里,小冬瓜可是大家的掌上明珠,谁都想亲近亲近她,但小丫头就是对陈平特别亲热。
陈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小冬瓜坐在自己腿上,感觉了一下重量,笑道:“小冬瓜,你如今得有五六十斤吧?”
“是不是太重了?”小冬瓜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略有些担心地问道。
陈平哈哈大笑,摇头道:“不重,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多吃点。”
“可是莫爷爷说,子器哥哥你在这边很辛苦,赚不到什么钱,我会不会吃穷你呀?”小冬瓜天真地问道。
这个莫老头,真是个人渣败类,怎么可以把实话说出来呢?
陈平有点头疼,他回到天京市不是为了赚钱或者享受的,所以生活上一直很俭省,再加上面馆提供三餐,所以也没多少花钱的地方。但是小冬瓜来了可就不同,小女孩正在发育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得上,而且还得上学,这可是多大一笔费用?
想到这儿,他试探地问道:“小冬瓜,你来的时候,爷爷有没有给你一张卡?”
“啊?卡是什么?”小冬瓜一脸茫然。
陈平很费劲地解释一番,小冬瓜对这种东西依旧是半知半解,不过给了陈平一个很明确的否定答案。
“那钱呢?”陈平不死心地问道。
小冬瓜害羞地摇摇头,说道:“爷爷说了,子器哥哥本事很大,这种小事不需要他老人家操心。”
陈平微微一笑,然后转过头,对脑海里的师父竖起了很优雅的中指。
不过从师父历来的行事看,他不像是那种专门为了耍一下自己的人,让小冬瓜来天京必然有他的深意。小冬瓜如今这个年纪,不可能一直待在房子里,师父的意思肯定是让她去读书。让一个大山里的明珠去上学,这还能代表什么?
陈平深知大山是个什么地方,当年房家遭难,他侥幸逃出天京市,一路上躲过追捕,最后被师父救了,带他进了十万大山。那是一个真正与世隔绝的地方,虽然一切生活用品和都市没区别,但人们的行事作风和思维方式,与外面的人有很大不同。
师父让小冬瓜到自己这来,隐隐有点入世的含义。
陈平琢磨了片刻,大致猜到了师父的想法。
“子器哥哥,我们就去这里看看好不好?”小冬瓜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发现她正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低头一看,界面上显示的正是梨花大学的校园美景。
春天正是梨花大学满校园梨花开放的时节。
陈平心头一动,捏捏小冬瓜的鼻尖,笑道:“好的,我们就去梨花大学,现在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