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冰儿见路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不禁道:“你想说什么就说,跟我还要藏着掖着?”
“不是......姐姐,咱们出了这么大的事,奈尔难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吗?他前天把你送回来之后就不见了,昨天一整天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吗?”
“也许他是有什么事吧。”路冰儿拎起包包道:“我走了,有事找你絮姐或者打电话给我。”
“好,姐,一路小心。”
“放心吧。”
“对了,等会儿向阿絮要个电脑联系我,我把资料都发给你,甘氏的气候到了。”
“好的。”
从这里到A市正常情况下要一个多小时,路冰儿心急,硬是缩到了四十多分钟,停车之后有些晕眩,强撑着下车还是晕,扶着车站了许久稍好。一边继续联系林安炫,一边跑向路氏。
到了办公室,电话也接通了,林安炫声音优雅的响起:“还不回来吗?”
“太好了,你没事了?”
“有时还能接你电话?奈尔从英国赶回来了,没事就过来吧,正好你不是说一直说没见过太子要见见,正好他这会儿闲着呢,让你看个够。”
“也只有你经历再可怕的事也能开得起玩笑......好了,我这边有事,先挂了,有事再打给我。”
她专心致志的给路黎传送资料,路氏的势力家业再大,扣上这样的罪名害怕倒不了?七年了,终于可以报仇了!
路冰儿的手有些颤抖,她哭着喃喃:“贺溪,你看到了吗?我可以了!”
这时,门从外面“嘭”的打开,秘书拼命的拦着:“先生你不能这样!我要叫保安了!先生!”
闯进来的是慕容溪,他双目猩红,瞪着她。
“你怎么过来了?”路黎和韩语灵毕竟是他救的,不管怎么样也该谢谢他,于是对秘书道:“没事,你先出去吧。”
门被关上后,慕容溪依旧是看着她,然后眼泪大颗的从眼眶中滑了下来。
“你怎么了?”路冰儿走近他,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皱了皱眉:“你好像受伤了?”
慕容溪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姐,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是慕容溪。”
路冰儿看着他,不明所以却也从善如流:“我看清楚了,你是慕容溪。”
他一把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他的心脏位置,他的泪滑下脸颊,打在她的手上,有点烫。路冰儿要抽开手,他却不放,问:“姐姐,你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
“慕容溪,你到底怎么了?”
慕容溪伸手按在她的心脏部位:“姐姐,原来......你还有心!”
“慕容溪,你放开我!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弟弟,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这里胡闹!没事的话,请你出去!”
慕容溪一把推开了她,带着愤怒带着难过带着绝望看向她,他的脸部都有些扭曲了:“姐姐,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是慕容溪对吗?”
“难道你不是慕容溪?”
他突然就笑了出来:“我一直对你心存愧疚,我觉得我父亲再利用我们的感情,我对你很愧疚......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是路冰儿,你是一直都知道,你一直在装傻!你一直在骗我!”
他以手覆面失声痛哭了起来,全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缓缓的跪到了地上。
“一开始,我父亲有意让我接近你,我很排斥,但是我没有办法拒绝......但是你为什么要给我机会!你明明知道的,你可以躲开我的!可是,你一步一步的以退为进让我不知不觉的爱上你了......我爱上你了才知道你不过把我当成一个棋子!我连那个化成灰的贺溪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他让你怀念了七年,而我,在你心里都不曾停留过七秒!路冰儿,你好狠的心!”
路冰儿转过身,泪水毫无征兆的滚落下来:“谁告诉你这些的?”
“路冰儿,你演的一手好戏,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我每天都要背负着杀父之仇度过,我看见杀父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没有能力去杀他为我父亲报仇!七年了!七年!我的家被他拆散了,我煎熬了七年才能得到这个机会!而你,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也不过是要毁了我们路氏,你要吞了我的家,我岂能饶你?”
“那便玩弄我的感情?你有路氏,你还有很多产业,你明明有很多种方法的......你根本就是个骗子!路黎也是骗子!何晨更是个大骗子!我父亲给他好处却反倒被他利用,成了捅向慕容家的一把利剑......也许是我活该,我欠下的等风流债,就在你的手里报应给我了......姐姐,我问你,你现在对我......可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不忍?”
“你不需要我来可怜!”
慕容溪笑出了声,走近她,看着她:“姐姐,为什么你对别人总是百般体贴,对我却是这么残忍?就在我要远离的时候,你主动接近我,当我以为我们有感情的时候,你有推开我......你助我重返演艺圈,你陪我吃饭留我一起住......为的什么?”
路冰儿别过脸,不看他。
“是对贺溪余情未了,还是对我慕容溪情愫暗生?抑或是想好好的利用我?”
会议室一片安静。
“我喜欢你,要跟你结婚,你却要跟奈尔举行婚礼......你一次又一次的受伤都与我有关,还恰恰敢在我要离开你的点子上。你就是这样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了,让他拼了命的去就你的弟弟和你弟弟的相好......”他打开衣服,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路冰儿瞪大了眼睛,又看向她,他又扣上了扣子:“我想着,如果就出你弟弟,你会不会原谅我一次......呵呵,我真傻,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又怎么谈的上原谅我呢?”
“慕容溪......”
“我知道,你不会关心我的......你也放心,我不是来给我父亲和大伯求情的,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我来只是告诉你,路冰儿,贺溪早就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事慕容溪,是再也不会变成贺溪的慕容溪!”他露出轻蔑的笑:“我要走了,姐姐,这次你不需要再生什么病来挽留我了,因为我根本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再见。”
路冰儿看着他走得决绝,抬脚本能的就想追过去,告诉他,她的心在痛,她知道,他是慕容溪,是根本不能跟贺溪重合的慕容溪!
但是......也许这样,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局面吧。
小溪,再见!祝你幸福。
路冰儿走进会议室里面的洗手间,往脸上拍了拍冷水,抬头看镜子时,又是一阵熟悉的晕眩,然后是剧烈的咳嗽,像是要喘不过气来。终于,她咳出了一口血,这气息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楞在那里,看着血愣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