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洋的双手被两个大汉用力拉开,然后两个肘关节被死死的按在地上!整条手臂顿时不能动了!
徐子洋心里直冒冷汗哪。这是要动手啊!有什么注意现在也想不出来,只能先低头认错了。
“大哥!等等!饶我一回!啊......!!!!”
他只觉得手麻了一下,然后剧烈的疼痛瞬间将他的大脑淹没了。剧烈的疼痛让徐子洋的后半句话咽回了嗓子眼里,什么声音都不出来。
两条被压着的手臂终于能动了,下意识的,徐子洋按住了被踩的那只手,把手按到了胸口处。
他只是个普通人,没经过什么训练,被一只军靴重重的踩在手背上!鞋底还用力的转了转。十指连心,那种疼痛一非同小可!一般人早就晕过去了!徐子洋的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嗓子眼往外呼呼的冒粗气,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胖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他。“兄弟,哥哥送你的见面礼!好好收着!以后别把我忘了啊!扔出去!”话音刚落,两个男人抬着徐子洋顺着窗户就丢了出去。
啪的一声!徐子洋重重的摔进了满是泥水的花坛里。花坛里零星的长着一些灌木,密集坚硬的枝桠措进了他的肉里。这种灼烧般的疼痛感反而使他的大脑清醒了一些。
徐子洋躺在泥水里,满脸也不知道是泪还是溅上去的泥水。左手仅仅的捏住右手的手腕,仿佛这样能够减轻疼痛。他抻长脖子,仰着头,身体蜷缩着,脸上的血管都凸了出来!
他死死咬着牙,睁大了眼睛紧紧的盯着二楼的窗台。喘一口气,要憋好长时间才能吐出来!身体弓着,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徐子洋一声都没出!极度张开的嘴巴,只是为了空气快速的通过。他死死的咬着牙,嘴里感觉到一丝咸味!
他知道自己的手骨肯定折了,需要马上去医院接好!不然手会变形,那就废了!但是现在的医院,没钱怎么可能给你接骨,他兜里的钱买药都不够!
情况已经进入了绝境,但是徐子洋没有放弃,脑子里仍极速的转动着,想着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但他左思右想,却任何办法都没有!山穷水尽了,真的是绝路啊!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渐渐的他的手开始麻木。疼痛正在减弱,已经能够感觉到,脸上皮肤被充血涨的生疼。
徐子洋挣扎的站起身,没站稳又摔倒在泥水里。脑袋非常晕,自我保护机制已经使得他的脑袋已经思考不了任何问题了。
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小区的出口。两百米的路他走了近10分钟。
一双眼睛,正从一楼花坛后面那狭长的窗口往外看。旅店的光头胖老板正在打电话。
“王老师,事儿都办好了。”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接下来他不会妨碍到我们的计划,是吧?”
“对!那小子我估计是废了!有钱看病,也得在医院好好住一阵子!”
“那就好,你盯着点,看看他在那家医院,回头,我派人看着这小子!”
徐子洋踉踉跄跄的出小区的大门,他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一股未知的信念在支撑着他继续站着!
徐子洋漫无目的游荡在马路上,猛然间,一道刺眼的光,射进他的眼睛里!他扩大的瞳孔微微缩了一下。想要躲,但是身体没反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
光依然照在他的脸上,这是一辆奔驰VianoX-Clusive商务车,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停了,司机推开门下车大骂:“你不要命了!想死给我滚一边死去!”
徐子洋的样子非常狼狈,可以说有点凄惨了。脸上,身上都是泥!鼻涕眼泪什么的都挂在脸上!在雪白的车灯照射下,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又没什么神采!活活就是行尸走肉里的丧尸!
徐子洋听到声音,不自禁的把头转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商务车的司机才算是看到了他的样子!这副样子吓了司机一大跳,差点没惊叫起来!打开车门,打算上车绕开他走。
“小赵,我下车看看。”车里传出一道女声。
“老板,这可能是个亡命徒!他身上都是血!”司机紧张的看着徐子洋,仿佛他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我只是看看,不会靠近,好不好?”
车门向后推开,走下一位年轻的女人,穿着珍珠白长裙,风一吹,发丝清扬。一米七左右的个头,都快赶上那个司机了!
这个女人的脸看着不太清楚,不过气质翩然。真可谓是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发如浮云,眼眸宛若星辰。
徐子洋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模模糊糊的一袭白衣翩然而至。
“小哥儿,出了什么事么?要帮忙么?”说着甚至伸出一只手想要搀扶徐子洋。
仿佛中,徐子洋好像看到了一位温柔的女孩儿,一双秋水似的大眼睛望着他,伸出手问:先生要帮忙么?
“悠雨.....”徐子洋猛地摇了摇头。即便是头脑不清醒,也无法忘记武筱雨已经死了!
“小哥儿,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吧!”温柔的女声再次从他耳边想起。
徐子洋实在是迷糊,好像又看见了往昔的那个,善良、温柔、充满了正义感的实习女记者!
甚至爱他爱到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坚持的正义感。结果她死了!被徐子洋连累,死在他怀里!
他用仅剩的力气推开这个女人,大喊:“滚!你,赶紧滚!我就是个烂人!离我远点!我!还!不!起!咳咳咳......”徐子洋的嗓子已经嘶哑了。喊到后面剧烈的咳嗽起来,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商务车司机看到这个,赶紧伸手拦住白衣女子,“老板!快走吧!弄不好这就赖上咱们了!万一再是个杀人犯!你的身份不好处理啊!”
“小赵,把他搬到车上去,我们送他去医院。”女人仿佛是没听见司机说的话。
“老板,这,这不好吧!万一被媒体拍下来,可怎么办啊!”随即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要不我给陆姐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说?”
这个女人淡淡的用眼睛看着司机小赵,小赵拿着手机的手僵住了,只好说道:“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小赵无奈的把浑身是泥的徐子洋搬到了车上,灰色的泥水夹杂着鲜红的血,抹在亚麻纤维的坐垫上,女人随即提着裙子上了前排。
当徐子洋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手上包着石膏,身上三三两两的裹着绷带。他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的时间,这让他有点焦虑。
徐子洋这辈子进医院的次数可能几只手都数的过来,结果最近一段时间就进了两回。真是流年不利啊!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躲一阵子再出来呢?
他自己就是个骗子,他知道街头算命一类的都是蒙人的。不过运气这种东西真的说不好,有的人,明明苦了一辈子,突然之间中奖了!这种巧合往往是一种解释不清楚的运气。
徐子洋不知道那个救他的女人是谁,不过通过回忆分析一下可能是某个明星。具体是那个人他倒是猜不出来,平时完全不看电视什么的。对这些娱乐圈的不太熟。
手,应该是接好了,不过要到完全能活动的地步至少要两个月。还有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被包扎好了。要出院可能需要一个礼拜才行。
这段时间,他绝不能再躺在病房里度过。因为此时,他脑子里隐隐的有一个猜想:“有人要让他消失一段时间!”
这个想法好像是凭空从脑子里蹦出来的一样。但他越想越有可能!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又有什么目的呢?究竟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感兴趣呢?而且,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对方能够得到什么呢?
像他们这种骗子,多多少少都有一点被迫害妄想症,各种事情都会忘坏了想。这种情况,好听一点说叫谨慎,周全。不好听的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层层的迷雾完全笼罩着徐子洋,他看不清,也猜不出来。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他只知道,唯一的线索就是哪个小旅馆,这一切都是从那里开始的!
一定是有人盯上他了。不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全新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一个开小旅馆的混混打折了手!
徐子洋盯着天花板静静的思考,以前的仇家可以排除,他们已经隔了好几个省,没有那个势力的面积能够跨省!那么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需要一个人在医院里躺上一阵子呢?
唯一一个知道他新身份的可能就是那个整容医院的老板。不过这件事没那么容易露陷儿,这个局是两年前做下的局,为的就是留一条后路。那位老板应该收到他去北京办事的消息。
他正想着呢,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然后把门挡住让到一边。“老板,他醒了。”
“小哥儿,你醒了,还认识我么?”
徐子洋定睛一看,猜到是那晚救自己的人来了。他眼皮微颤,这是他在外人面前急速思考的一个习惯。一般人会表现为眼球不住乱动,这二十个下意识的行为,一般人控制不住。徐子洋花了一年时间训练自己,眼球不动了,但是控制不住眼皮。
“李梓芯!你是李梓芯!我特别喜欢你演的电影!你那部电视剧我都追看!去年,就是去年,我还参加你影迷聚会了哪!”
徐子洋决定装傻,现在的情况属于消息不对等。在消息不对等的情况下,装傻是个非常好的决定。
这个女人倒真的是李梓芯,一个非常出名的明星,出名到大多数人即便是不看电影电视剧也能认出她来。她很年轻,不到三十岁,当然了表面上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在这个年纪能达到这种高度,必然有很深的背景。
“小哥儿戏演的一般,没有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李梓芯坐在他对面的病床上,等他说完笑呵呵的点评了一句。
点评完以后,脸一变,“既然小哥儿不打算说,那好,咱们来算算的账吧。一万五的医疗费,四千三的床位费。送你来医院就当做好事。给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