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黯然销魂,还是童筑瑜扯了他一下,才把魂儿扯了回来。突然间想起,自认识童筑瑜,就一直没见过她那所谓的夫君,他舅哥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个没理由不过来帮忙是吧?或许他们夫妻不和,是不是呀?这不是还有机会?锋锋和芝芝仔生了两个,还不是要闹离婚……对,菲菲还有机会!不对,是我还有机会。
张硕顿时信心重启,打起精神,转移目标,不再说自己的经历,而是问询童筑瑜家庭的那些事。从她嘴里了解到,她出嫁已长达三年了,夫婿是前枢密使邓洵武的二公子邓修文……
从她的语气里,张硕很快嗅出了其中的味道:这情敌邓修文一定是个不争气的纨绔公子哥儿,基本肯定这鸟人是正事不做吃喝赌嫖样样精通的主……
张硕的信心大增,菲菲……不,我的机会是大大的。或许童筑瑜真的当他是小弟弟了,有点泪奔倾诉的意思,稍加引导,信息就汨汨而至。
他很快就了解到,童筑玉在那个夫君的家里,也是占有强势,实打实的“管夫严”。但有一个天大的“错误”让她很被动。那就是结婚四年了,但至今尚无子息!虽然遍访名医,却也无所得,难免心虚,她不允许那纨绔纳妾,却也不敢对他太过管束。时间一长那邓修文便是无法无天,“揭竿”势头日益加剧。到了最近一年更是流连花丛之中,整天夜不归宿,对她是冷嘲热讽,若不是碍着她的武功高强以及她的家势显赫,恐怕早就动手动脚了。上个月明知舅兄有难,他是不管不顾,呼朋唤友去了苏杭游玩,说什么要重游战场故地,独留筑瑜暗自流泪独自承受。
梦中情人受委曲,尽管委曲的源头是她老公的,但张硕依然是很生气,几乎有现在就去找他拚命的冲动,他愤愤不平地骂道:“这个王八蛋!瑜姐,他要回来,我一定揍他一顿,替你出气。”
童筑玉眼角泛着泪光道:“这……都是姐姐的错,不能……”
张硕心道:“古代人愚昧,以为生不出来就是女人的错。那王八蛋和他的家人肯定会怪罪瑜姐的,要不是瑜姐的家世显赫,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童叔父估计也不敢去干涉。”张硕心在隐约发痛,他忙道:“生儿育女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啊,瑜姐,说不定是那王八蛋不行,岂能全怪你。”
童筑瑜一愣,低声道:“这不都是女人的事吗?”
张硕道:“不完全是,我们那边有专门的医生研究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基本都很清楚了其中的奥秘……”
童筑瑜惊讶地道:“你们那边不是那么……”她红着脸,低着头。
张硕认真地道:“这不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这是科学。咱们大宋太愚昧了,很多风俗都让人不可理喻。就比如这生小孩来说,这边的人都认为生男生女只关女人的事情,其实真正决定生男生女的全是男人。”
她是高干子弟,观念应该会稍为开放一点,果然没见她有反感或者抗拒的表情,张硕就把现代的专业知识过滤了一下,告诉了她。她初时是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一会儿后就黯淡了,理论很吸引人,现实却是相当的残酷,生出来才是硬道理,生不出来你就一只不会生蛋的母鸡……
夜深人静,躺在一间奢华房里的一张豪华床上的张硕却是空虚得如同在寒冷冬日街头上露宿,辗转反侧,久久不能眠,眼泪往心里流呀。初恋如同迟开的腊梅,刚刚含着个苞苞,却遇着场刺朵的风风,眼睁睁着零落成泥泥还要辗作变尘尘……他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那容颜,那笑语,那婀娜多姿……那是人家的。他是无语望着床顶,心里在呐喊:咱们不是四大铁吗?虽然没同过窗也没分过赃,好歹一起扛过手术枪,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那个那个床床……没天理呀,还答应了人家帮人家的老公检查身体,看生不生得出小孩?人生有比这还悲惨的事吗?帮初恋和梦中双重情人生小孩,小孩的父亲却不是自己……张硕想死的心都有了。
迷迷糊糊小睡一觉,糊里糊涂地起了来,推门出去,立马就有一个家丁打扮的青年人跳了出来,恭敬地说道:“二少爷早,小的童心见过二少爷。”
这是一个约模二十岁上下的小帅哥,看起来很精明,张硕吃惊地道:“你叫童心吗?哎,童心,什么二少爷?”
童心道:“您就是二少爷呀。小姐特地吩咐,从今儿起小的童心就听您使唤。”
原来是童筑瑜的安排,张硕心里又隐隐作痛。顺口道:“童心,你领我去看看童大哥吧。”心里只想:二少爷?二少爷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呢。
童心恭恭敬敬,让你很有做少爷的满足感。但做少爷的感觉总是却没办法弥补当姑爷的情怀。他的心有点虚幻人有点飘缈,出门撞着山,不,是开步就撞柱,差点就碰到旁边走廊里的一根柱子。还是童心眼明手快,把他这个失魂落魄的“二少爷”拉了一把,不然非得结结实实。
轻轻的触动,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他暗自告诫着自己:“现在是大敌当前,危机重重,国家利益远远高于个人利益……嗯,你一定得振作。国即将破家就要亡,你初恋算个鸟鸟!”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不然你还能怎么样?嗯,是不是劝她离了再跟自己结婚?现代人离婚的很多很多,离了再结同样不少,古代人好像也有这样的吧?哈,这个行!应该行,行不行呀?管你发地么多,总之有希望。
张硕打起精神,问道:“童心,小姐呢?童帅呢?”
童心道:“小姐昨晚守了大少爷一夜,现在还没醒。老爷一早就去军营了,不在府内。”
很快就来到了童筑亮的房门前,张硕推门进去,里面有两个仆妇,立即站起来见礼。张硕见那童筑亮已是清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发声很正常,有了点中气:“硕弟,你来了。”精神好得很。
张硕心里惊喜,能恢复得那么快的,还真是少见。他立即走过去,再次进行了体检。不能不让他佩服,这个干哥哥的体质实在是太好了,睡了一夜,生机就勃发。张硕立即去吩咐拿点流质食物给他喝,加强营养。
童筑亮对他极为热情,从他的神态上看,对他这个干弟弟是极为喜爱。这种态度让张硕是由衷地感动,他本就是热情的人,你交了心,他当然得投之以肺。几句之后,相见恨晚,几乎就成了一对好基友,无法不说。
老兄的身体还是弱了点儿,张硕把最后一剂消炎针打了进去,强行命令他休息。再开出一些注意事项交待管家童仲去监管。
童府很大,熟人不多,一个睡着了,一个还在补觉,张硕有点百无百无聊赖,便对一直当着影子的童心道:“童心兄弟,这汴京城里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童心立即卖弄般地道:“二少爷,可多哩。先别说外城,就咱们这内城里就有大相国寺,兴国寺、长生宫、四圣观……”
大相国寺,不是鲁智深呆过的地方吗?这个水浒名人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他脱口问道:“童心,你可知道大相国寺有个叫鲁智深的和尚?”
童心嘶的一声,皱眉挠头,道:“鲁……鲁智……智深……谁呀?不知道。小的只知道有智清、智慧、智明等长老,实不曾听闻过这智深和尚。”
张硕一听立即高兴起来,笑道:“都是智嘛,差不多。哎,童心,你可否领我去大相国寺玩玩。”少爷吩咐,童心自然没口应承。正主都不在,这个新晋二少爷横着走,张硕随着童心很顺利地走上了汴京街头。
这童府就在汴京的闹市稍偏一点的地方,隔几条街巷就到。童心熟门熟路地领着路,走上了汴京街头,张硕心里却是感叹不已,我勒你个去呀,还以为古代很落寞,想不到天天都在“春运”。
到了闹市里,却见千门万户,朱翠交辉,街道不算小,房屋真密集。那人多得绝对能跟后世的春运时火车厢相媲美。而且这朝代还不扫黄,到处是这楼那楼,一堆脸上批荡着厚厚粉墙的妖艳女子,花枝招展地在楼上或地面上嘻着皮笑着脸拉着人客,或者在挥动香帕在风中散播着刺鼻的骚动香味……
张硕最怕人多的地方,以前在五一国庆等长假,他是打死也不愿出门的,什么旅游?最终还不就旅人。现在也一样,这密集的人流让他头皮都发麻了。更让人伤心的是这一堆那一堆的涌动中,居然还很多是成双成对的,还不是保守的那种,手牵着手呀。有几对甚至还很嚣张的手搂着肩肩或者箍着腰腰,不是男男,不是女女,而是男女……
我勒你个去呀,你宋朝的不是行保守的吗?为什么允许这样?那些腐朽的理学家们呢?不去管管?你们成双成对,叫我这个“****”活不?刚刚“失恋”的张硕是深受打击,街景不再街景,风情不再风情,有的只是黯然把魂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