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死。”
苏慕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用扇子推开了她的短刃：“不过你若是再闹，本尊不保证你还能见到活着的他。”
洛流苏一僵，做回矮凳：“你不是过两天才会来汴京？”
“这是我的事情，我只是来告诉你，禁云峰，你要去。”
“为什么？”洛流苏眉头微皱。
就算是她想的太过复杂，皇帝没有动八王府的念头，云家那关皇帝都过不去。
那可是与云起交好的唯一途径，云家怎么可能所以让出，说是赐给云家一点儿赏赐，但就算是给云家一座城池，云家都不会同意。
自古以来，世家都不隶属于任何势力，大家子弟更是自恃才华不亚于清流。虽说有过几个家族出过主张世家子弟出仕的族长，可那毕竟还是少数。
云家虽是新晋世家，势力和子弟才华不能与王、谢、温，崔等大家相比，但傲骨却是一点儿都不少。
“因为云家会同意，”苏慕离的声音依旧清冷：“而且你上了禁云峰能做的，要比留在汴京多很多。”
“你的意思是云起？”
苏慕离没有回应，起身离开。紫色的衣裾微微扬起，暗紫色的腰封上系着一块玉佩，清风吹过，流苏轻舞。
洛流苏转头，看着他走出房间，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去告诉云初，让他少打天机阁的主意。”苏慕离薄唇轻启，嘴角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弧度，声音却是冷到极致。
眼底深处，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不然本尊不介意让他哥哥成为云家嫡系唯一的子孙。”
声音逸散而出，不远处的黑影在转瞬之间消失，无影无迹。
禁云峰。
残月隐在云雾之后，大片大片的竹林之内，竹屋默然而立。
竹屋之前是一小片湖水，公子坐在湖边的石桌前，清俊的面容隐在夜色之中，白衣翩然，遗世独立。
“哥。”
坐在公子对面的少年轻声唤他，他转过头，勾唇一笑。
“怎么，小初不愿？”
墨发用银簪束起，几缕碎发垂于胸前，额前的碎发下，丹凤细眼略弯，眸底光影流转，蕴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清朗的声音漫开，随着清风散去。
“不是不愿。”云初皱起眉头：“而是我们本可以拒绝南朝的。”
“云家有祖训，云家嫡系不可干政，怕的就是和任何一国扯上联系，如今你要答应南皇的请求，在月氏和鬼方看来，便是与南朝结盟的前兆。”
他话语一顿：“哥，当初有人说你会出山的时候，爹已经很不高兴了，更何况你还没有丝毫辩解之意，几国来使上禁云峰你都以礼待之，更是坐实了传言。”
山顶的晚风微凉，夹着竹香，在湖水中掀起一池涟漪。
“你觉得，与都天比起来，月氏和鬼方可怕么？”
公子瞥过云初有些惊讶的神情，浅笑依旧：“苏慕离来找过我了。”
“他亲自？”
“他亲自。”他端起桌上的瓷盏，轻抿而尽：“南朝皇宫的宴会刚刚结束，他就知晓了此事，南皇的圣旨还未到云家，他就来了禁云峰，你说，他是如何知道的？”
云初的手缓缓握紧，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皇宫里有他的人。”
“真的那么简单吗？”
“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他就在皇宫。”
“怎么可能？！”云初一愣：“南朝皇宫戒备森严，更何况锦衣卫都指挥还在宫城，他怎么可能进得去？！”
“有什么不可能？你以为苏慕离真哒像传言中那般不堪？禁云峰上下布满了暗器，他依旧毫发无损。”
“要知道，那都是师傅曾经布下用来对付锦衣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