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民国初期的四川的一个小镇子里,此镇叫阴沟镇,镇子开始居住人是在元朝后期,这批人都是朝廷的钦犯,是逃到这里的,到民国就已经繁衍了好几代。这里地形特殊,两座大山一东一西夹着这个小镇,而大山外面又是群山环绕,与外界交流基本中断,所以这些人在此安心居住,扎下根来,繁衍下来,过着较为安定的生活。
故事的开始就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这里的每一道菜里,都会有一些天蓝色的东西,这些天蓝色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人们餐桌上常见的,有黄瓜,豇豆,苦瓜,茄子等。毛天成是随着外迁又回到这里准备开一个服装店的刘狗子一起来到这里的。因为刘狗子的唆使,毛天成准备来这儿给刘钩子当伙计。天成是个孤儿,那年正好十六岁,刘狗子保证给他找个漂亮媳妇儿,就将他带到这儿。毛天成刚到这儿,在刘猫儿开的餐馆里吃饭时,发现这些天蓝色的东西,十分好奇,就问刘狗子这是什么。刘狗子神秘的一笑,说:“滋阴补阳的,”就不再说,自己夹起天蓝色的菜放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着,毛天成看着刘狗子咽下去,也就放心的夹起天蓝色的菜放进嘴里,天成一嚼,发现这东西味儿怎么像黄瓜,想要问刘狗子,却看见刘狗子端着碗急急的往嘴里送,就不再问,又夹起一根天蓝色的菜,放到嘴里细细的嚼,这次天成确定就是黄瓜了,于是放心大胆的吃起来,因为赶路到来,已经饥饿了,所以很快就吃了三大碗干饭,桌上的菜也吃光了,天成就把桌上盘子里的油一同倒进自己的碗里,又把盘子舔了一次,可谓风卷残云。
吃完饭,天成随同刘狗子去刘狗子旧宅,一路上,天成打着嗝,精神格外抖擞,觉得这顿饭是六年来吃得最安逸的一顿。一路上就回味着刚才吃过的回锅肉,凉拌酸黄瓜,一想到黄瓜,天成立即想到了黄瓜的颜色,“黄瓜的颜色怎么是蓝色,难道是他们这儿的特产,或者是这儿的厨师专门做出的,但是蓝色的菜不好看啊,那是什么原因呢?”天成这样想。
不久,就来到了刘狗子的住宅,刘狗子和天成收拾了一阵子,屋子收拾差不多后,刘狗子就叫天成去自家庭院里打一桶水洗脸。天成推开门,来到庭院里,外面刮起了风,虽然是农历七月天气,但依然凉飕飕,风吹动着遮挡物“呜呜……”的声音,更带一丝阴森的感觉,天成快速的打满一桶水回到屋子,关了门。
刘狗子洗脸过后,天成就问:“掌柜的,今天我们吃的那个蓝色的菜是什么呀?”
掌柜:“黄瓜,怎么,你吃了那么多还没吃出味来?”
“哦,我吃出来了,可是黄瓜怎么是蓝色的?还有你刚才说的滋阴补阳是怎么回事?”
刘狗子愣了,一会儿,撇头看着天成:“你真的想知道?”
天成说:“嗯”
刘狗子:“那我告诉你,你可要经得住哦”
“经得住,经得住”,天成连连说。
刘狗子:“尸油”
天成一愣,瞪大眼睛:“尸尸…尸油,你说的是死人身上流出的油?”
刘狗子盯着天成“嗯”。
天成顿时哆嗦起来,觉得胃里难受,就像胃里装着一个死人的魂,那个魂在自己肚子里喊冤,在里面狂跳,又在里面阴笑,咬自己胃,肠子,心,肝,随时就要冲破肚皮,又好象冲出了肚皮,一幅狰狞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胃里一翻腾,一阵狂吐,吐完后,天成就无力的倒在地上。
天成醒来时,天已大亮,躺在床上,天成想到第一件事就是尸油,立刻肚子难受起来,而此时天成肚子早已空空,想吐也吐不出来,这是刘狗子端了一碗稀饭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生气的递给天成,天成迟迟不肯接碗。
刘狗子气着说:“这里面没有尸油”天成接过碗慢慢的喝着,刘狗子脸拉得格外长:“没出息的东西”。
天成停止喝粥,抬头面对刘狗子:“掌柜的,可那是死人身上流的东西,怎么能吃?要是那个人的魂没有走,你们不怕他来找你们?”
刘狗子说:“死人的东西怎么了,吃了身体强壮,不生病就行,咱们这儿粮食产量特别低,所有粮食营养都低,这些粮食养出的人畜都瘦,所以我们这儿的男人大都要出去打猎,只有猎物的肉才能让我们的身体强壮”。
天成:“打猎与吃尸油有什么关系”。
刘狗子答道:你等我慢慢说给你听,到了清朝末期,连年战乱,外面到处都是饿死的人,不知怎么,我们这儿有很多猎物的消息传到了外面镇子上的人的耳朵,陆陆续续就有人就涌向我们的镇上。起初,我们的人不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人越来越多,猎物却越来越少,镇子上的一群年轻人就来到了由大家推选的老镇长赵师资家里,要求镇长想法撵走这些外来人,镇长也为此事头痛不已,就来到了外来人新建的木房里,找来一些领头人谈话,谈了一上午,外人就是不肯走”。镇长把事情说给年轻人们后,年轻人大怒,说要用武力撵走外来人。
镇上所有年轻人都来到了外来人新建的那排木房旁,他们身上都带着弓箭、长矛和刀。带头人刘小虎叫出外来人,外来人很快也聚集到一起并都带出了武器,有弓箭,长矛、刀和几把火枪。双方领头人交涉了一会儿,都不肯让步,终于刘小虎向外来领头人张大彪宣战,双方开始激烈的交火,当刘小虎的第一支箭射向张大彪时,张大彪用大刀挡过一箭后,从外来人群里立即发出几声巨响,刘小虎和旁边的几个青年已经栽在地上,咿呀哇啦的乱叫和呻吟着。镇上所有的年轻人没明白怎么回事,短暂的停顿后,立即拉满弓狂乱的射向外来人,一分钟过后又响了几声,镇上的年轻人又倒了几个,这时候,镇上的年轻人才明白那几声巨响是从外来人中举着像长铁棒里发出的,他们先是看到铁棒前面冒着火花,紧接着一声巨响,与此同时,自己这边就有几个人倒在地上。见识了铁棒的厉害了后,镇上的年轻人立即停止射箭,快速的拖着身边倒下的人撤出战场。
这次战斗直接激化了双方的矛盾,阴沟镇势力损失惨重,十几名男丁先后死亡,还有二十几名男丁不同程度受伤,镇长赵师资胳膊也被一颗铁砂子打中。阴沟镇男女老少纷纷聚集,个个眼睛里闪着饿狼一样的狠光,他们对外来人的憎恨十分强烈。
黄昏时候,镇长扶着包扎好的胳膊站在大磨坊的大石碾上颤颤巍巍的给大家讲话。人群躁动,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再叫,一些女人尖锐刺耳严厉招呼孩子的声音,男人大声咒骂的声音,以及一些老者低沉忧伤的啜泣声。镇长走上石碾,站在上面,双腿忍不住发抖。突然,人群安静下来,大家停止了一切活动,摒住呼吸,眼光齐刷刷的落在镇长黝黑布满皱纹的脸上。镇长吞了一口气,使出最大的嗓音。
“乡亲们,今天,我对不住大家了”
人群安静,注视着镇长。
“我也对不起我们阴沟镇所有的列祖列宗,”
镇长吐了一口气。
“我们阴沟镇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我爷爷给我说,我们阴沟镇地处阴沟,每天日晒时间很短,庄稼产量没有其他地方好,所以只靠这些谷物,是养活不了我们这些人的,但是我们这儿猎物很多,我们可以从猎物身上获得很多的肉,这样我们就能身强体壮了。”
“可是现在他们抢了我们的猎物,还打死了我们的人,我们要报仇才行。”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
“对,我们要报仇!”
“对,我们要报仇,他们抢了我们的猎物就是要我们的命,而且他们现在杀了我们好几个人。”赵狗蛋说。
镇长叹了口气说:“我明白大家的心情,况且我也受伤了,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手中的铁棒是什么妖物?他们有妖物在手,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的。”
“那你的意思是?”赵狗蛋又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只要保住这儿的猎物,我们就还有活路,如果我们跟他们打,我们会全被他们的妖物打死的,我去跟他们谈谈,把阴沟镇分为两半,我们占西边,他们占东边,这样我们才能避免恶战”。
“不行,我们不能把东山让给他们,我们死了这么多弟兄,还没给他们报仇呢。”人群中有人说。人群开始躁动。
“大家安静,我这也是为大家着想,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保住这个镇子。”
这时候几个女人低声在人群中赞成镇长的做法,几个爷们大声呵斥:“好什么好,没用的娘们,就知道贪生怕死”。
镇长脸一阵红一阵白,很久说不出话来。
许久,镇长才对大家说:“如果大家觉得不妥,要与他们决战,也得先弄清楚他们的妖物来自何处,怎么克它,让后再打吧,所以我们先同他们谈判,然后再暗地里调查情况,时机成熟了在报仇吧!”
人群无话,很久才有一个人说好。
最后大家勉强同意了镇长的意见。散会的时候,好几个年轻小伙子抱怨:“我们当初推选他的时候以为他最为我们大家着想,没想到这么贪生怕死”。
老镇长回到自家屋里,叫来镇里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商量。
赵师资叫大家坐在一盆炭火旁,问大家:“不知各位有什么看法”。
年纪最大的李德成:“我说呀,今天这事,你做的对,论人嘛,我们人比他们多得多,可是人家有妖物庇佑,如果我们非要和他们死打,我们能够胜利,可是那样我们会死很多人,我也听说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刘小虎就被他们的妖物致死,那么快,我们的弓箭,刀是拼不过的,所以呀,让一步吧!”
其他几位老者也频频点头。
这时,赵狗蛋的爹赵师财,皱了皱眉头:“李大哥,你说的也有理,可是这阴沟镇一直是我们赵家和李家两大家经营的,现在突然让外面来得不知姓氏的外人给平分了?就是分也得咱们赵家李家给分了吧”。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哦哦,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意思我们赵家和李家从元朝到了这儿已经400年了,我们都没有说分山,现在倒让外人来了就分了,这不合理呀!”
“那你说要怎么才合理呀?”李德成气着说。
“我~我……我觉得不能便宜给外人。”
“便宜给你吗?”赵师资反问道。
“资兄,你这什么话?难道我就不是赵家的人了,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即使是也是正当即位”。
“师财,你什么意思?现在我们是一致对外,你怎么还想着这些事情呢?”赵家最年长的赵师贵说话。沉默了片刻,“现在,你要是商量退敌之策可以发言,要是想着其它的,就给我闭嘴”。
赵师财吞吞吐吐想说什么,赵师贵瞪了他一眼,于是不再说什么。
商量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镇长赵师资的办法是最好的。大约三更时候,各位老者才纷纷散去。
赵师财回到家后,赵狗蛋还仰坐在屋里火盆旁的竹椅,其他人早已熟睡,见父亲回来,狗蛋急忙把竹椅让给父亲,看着父亲满脸的不高兴,狗蛋问道:“爹,商量得怎么样啊”。
“哼”赵师财坐竹椅上。
“你别哼啊,到底怎么样啊?”
“怎么样!还不是把东山让给外来的那群家伙”。
“那怎么成啊,那咱们那儿的财宝怎么办?”“财宝”二字压低了声音,又顾了顾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