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距离此处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一只刚刚才饱餐一顿的白色猫咪用着极为缓慢的速度挪着过来,在经过武崧他们的车尾时,武崧刚好下了车,就恰好看到了白色猫咪累得颓废地趴在车尾下的这一幕。
……
“这里怎么会有只猫?”武崧发现不知为何车后尾竟然会有只猫,万不可大意,刚才竟是差些踩着了,很是不开心,他皱眉,不悦道。
这很令人不愉快知道吗,差点就出师不利了,可别忘了家里还有个等着训他的父亲呢,到时还是谨慎些好了,免得父亲那捉摸不透的性子又难为住了他。
管家愣了一下,低头才望见正在地上蜷缩着的小白猫,因为很久不见,脑袋一下子没想起来,卡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说:“这猫是很久之前少爷乡下的人送来的,老爷和夫人都不理,少爷您也没有那个闲空,自然是不知此猫。”
武崧淡淡的瞄了一眼那只正抓着自己身上的毛玩得兴奋的小猫咪,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玩什么毛?分明是那些恶心的跳蚤!他要养也得养血统高贵的美丽纯种猫啊,这种土猫算什么,他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养一只土里土气的乡下猫。脏死了。
“咳咳……”管家听见了自家少爷的那声冷哼,就知道是那只小杂种讨了少爷不开心,便怎么都看着那只猫不顺眼了,咳嗽了几下,开口道:“少爷想要如何处置?”
“丢了。”
武崧虽然嫌恶,但是武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都没想就开口得那么干脆,第一次这么口无遮拦啊!
愣了一下,罢了。
管家听后也是一愣,还是叫下人去办了。
接着一少一老便一前一后地前往大厅——
管家,武崧。
两人在路上无言。
管家推开门,将武崧带着进去了大厅。
“你来了?”一声严谨低沉的质问在武崧面前响起。武崧全身一震,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正坐在武崧面前的真皮白色沙发上的男人再一次出声,带着残忍的冷酷:“哼哼,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面前的男人挺直地站起来,竟抄起手边一根火红的烫金哨棒,结实,刚硬,真的打着人了就是实打实的痛!
男人用一双冰冷的眸朝武崧射去视线。
武崧将一切看在眼里,似乎是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一样,感受着父亲的冰眸,有些紧张起来,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在一起。
此时管家已经适时地退下了,这时早已没有了一个下人在身旁,偌大的大厅内竟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安静。
“……”武崧不说任何的话语,白着一张脸缓缓地低下了头。
“在老家那里好玩吗?”
“……”还是不说话。
“哼,看来你是忘了你的任务了。”父亲冷哼一声,又质声问道:“还是老家好玩到了你不愿意好好练功了!”不是疑问句的语气,而是肯定句。
“不……”武崧眨巴嘴,欲言又止。
“过来。”男人动了动嘴唇,那两道不容拒绝的目光,惊得武崧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谁知额头上忽然多出了一丝冰凉又粗糙的质感。武崧一愣,才发觉父亲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前,父亲的大手正撩起他的碎刘海在他的眉间抚摸着。
父亲的境界……已经到了那样了吗?
武崧惊愕着父亲的动作速度。
不过武崧也知道,父亲正在摸着的是他眉间上的什么,是练功的境界印记。
“我就知道会这样。”父亲的声音很冷漠,显然是心情不好了。
武崧紧咬着下唇,羞愧地撇过头。连父亲这么忙都没有放下练功的进程,反而更进了一步,而自己整天游手好闲的,不勤奋练功,反而整个人都不好的颓废了下来。
“啪——”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身边却席卷着盛怒,哨棒猛然落下,一阵又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武崧的肉身上传来。
武崧咬紧牙关,他知道这已经是父亲的哨棒最小的力量了,所以如果连这样的疼痛都受不住的话,那么他凭什么来作为一个武家人呢!
“作为武家人,你如何会弃‘武’字而不顾!你作为一个武家人,曾经许诺过的言诺那是一定要做到的,否则你如何对得起这‘信任’二字!”
“啪——”又一次,哨棒狠狠地抽向他,这一次不知为何,钻心的疼痛从五脏六腑中传来,心里也抽抽地痛。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准给我流眼泪,给我打住。”
武崧努力呼吸上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却扯动到了伤口,疼得不得了,他紧抿嘴唇,竟将两瓣唇都被抿至发紫了都还浑然不觉。
“武崧,你听着,我们是武家人,要说到做到,否则朋友对我们的‘信任’又从何而来,对待家人更是要如此。”父亲的声音又冷又无情,表情僵硬得很,只有脸上的的愤怒才是真的,嘴角气得都歪掉了。接着他愤愤地转了个身,背影渐渐地远离,愤愤地甩了一把手,又扭过头一字一顿地道:“要知道,如果你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你就不是武家人,也就不是我的儿子了。儿子听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恨铁不成钢。
武崧看着父亲远离的背影,又想起父亲的话,对着光滑的镜子看了几眼自己的几个痛处,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他该骂,他也知道这次回来肯定是要被训的,可是真正到了这一步时还是受不了,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血红的烂肉,都已经皮绽肉开了啊,或许这根本不能解父亲的心头之怒,他根本无法去想象父亲的盛怒。
武崧看着父亲出了大厅,转了个弯便不见得他的身影了。
武崧有些恍惚。只听见外面有了管家的声音。
管家这时正小心翼翼地进来,说:“老爷叫我来给你上点药……”说着,管家看下武崧的伤口,不禁觉得心惊,越发怜悯了,声音就也渐渐地弱了下来。
武崧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管家也会意了,他带着消毒手套的手指正在发抖着给武崧的伤口沾溶液水,默默上药。
真是不经打了啊。武崧这样想。
“对了,那只猫呢?”武崧突然想起来。
“没扔。”
“我是说过把它丢掉的吧?”武崧一挑眉。竟连管家都不听话了。
“少爷……是夫人不允许我们扔的。”管家解释道。
刚才下人赶猫时撞见夫人,那只猫竟粗鲁地一头撞上车去,夫人也反常地没有追究,反而呵斥了那几个赶猫的下人,并不许他们再赶猫了。
“连母亲,也都在……吗?”武崧一提起母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揪心地自言自语道。
……
……经过了一顿不痒不痛的晚饭(出乎意料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
武崧站在阳台上吹风,望着远处街上的夜景,这是他的一个饭后习惯。笔直而宽敞的街上过道在于远处就好似一线天,可是与热闹的街区不同的是,这里显得格外的静谧。
“……无聊……”武崧内心平静又空虚,他不自觉地自言自语,说话间,他也就顺着动作将身子架在了铁质的栏杆上,一阵冰冷透过衬衫到达了武崧的皮肤。
武崧缓缓闭上眼,只得这冰冷来得分外的迟。
下一秒却有人在敲着房间门。
“夫人让我将这只猫送来给少爷您。”一开门,便发现面前之人是管家,管家正抱着白天才见过的猫,补充道:“夫人已经让人给猫清洗过了,并且要我托句话,说要少爷您好生照顾这只猫。”
“……嗯。”武崧没说什么,抬手便给管家让开了一条道。
管家俯下身,轻轻地将猫放在了工作桌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毛毯子上便走了。
……今夜无事,武崧洗了澡后就上床睡了。经过这只猫时,他也不理那只猫,干脆一步跨了过去。
偌大的房间里,一人,一猫,若要说与平常有什么不同的话,也不过是多了一只没有用的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