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赶到千寻营帐的项川,一脸愧色,虽然对于灼华的指责心有不服,可却也无话可说,单膝跪地,“末将甘愿领罚,请侯爷降罪。”
春歌一直扮演着一个和蔼的角色,对谁都是一张笑脸,闻听项川的话,当即面色一沉,“别说砍你一个脑袋,就是砍了所有人的脑袋,也比不上一个云中雪!”
这话说的,恁的猖狂!
“青云,休得胡言!咳咳咳…”
千寻沉怒的声音伴着一阵轻咳响起,春歌灼华立马围了上去,“公子这次真是胡闹至极!我定要飞书告知父亲,让他即刻启程,不出十日便能赶上行队。”
千寻一听,直觉后脖颈冷风习习,当即赔上笑脸,压低了声音说道,“好姐姐,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我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嘛…”
春歌一边拔下千寻肩头的银叶镖,一边恶狠狠的说道,“给我封锁整个行营,若是让这个不要命的刺客逃了,项将军,你也不必再随行了,”尤其是咬重了‘不要命’三个字,。
春歌在千寻身边的地位,没有任何人敢质疑,春歌话中的意思,帐中的人都听的明白。项川没有丝毫犹豫,
“末将领命,抓不回刺客,提头来见。”
项川刚刚退出去,楚天香和龙重阳一同进了帐子,龙重阳一进帐子就注意到春歌微红的眼眶,再看向床榻上的千寻,灼华正在处理肩头的伤口,即便敷了药可那血洞一般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有新鲜的血流出,灼华看着那足有半指深的伤口,落下泪来。
“拿回春丹来!”
春歌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灼华接过药丸,轻轻一捻,药丸化成粉末,落在了伤口上,那伤口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
灼华冷冷的说道,“若是在偏一点点,这只手臂也就废了。”
春歌的目光更冷了,看向楚天香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楚天香不禁疑惑,这春歌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青云公子,侯爷的伤如何了?”
春歌将手中的银叶镖一甩,银叶镖深深的没入红木榻几之中,“四公主还是先解释一下,这支险些取了侯爷性命的飞镖,为何与箐禾姑娘的叶镖如出一辙!”
楚天香看着案几上的银叶镖,眸光冷鸷,冷冷唤了一声,“箐禾!”
箐禾掀开帐帘,垂首立于楚天香身后,“公主”
“将你身上的银叶镖拿出来。”
箐禾怔了一下,还是快速的解下了身上的银叶镖,左右两侧共两排飞镖,原本应该是二十支的飞镖,如今明明白白少了一支。
楚天香心中思绪电转,看来自己还是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之中,闭了闭眼,楚天香向前一步,“侯爷…”
千寻打断了楚天香的话,“四公主,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千寻停顿了一下,又是一阵轻咳,“咳咳咳…箐禾,还不扶公主回帐中休息!”
楚天香时刻注意着千寻的动作,出了虚弱的声音,苍白的脸色,她实在看不出他的意图来。
“如此,天香便不打扰侯爷了。”
主仆二人相扶出了帐子,一路回到了自己的行帐,一回到帐中,箐禾便单膝跪地,“请公主责罚。”
“起来吧,你我已经处境被动,今日之事怪不得你。只是,是什么人能取走你的银叶镖,而丝毫不被察觉呢?”
楚天香将箐禾一人留在身边的另一个原因便是,箐禾超于常人的耳力。
“属下无能”
“这几日别让白螈来找我,去吧。”
楚天香躺在榻上闭着眼,思索着自踏入玉疆国介之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她仔细的回忆着所有的细节,就连沿途驿馆中驿承的样貌,各国使臣以及身边的随行之人,事无巨细如戏幕一般,在楚天香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楚天香猛然做起,眼睛瞪得老大,唤了一声,“箐禾”
箐禾本就与她在同一帐中,不过是隔了张帘子,“公主”
“速传信给白螈,让他停止一切动作,一切等我到达海城,再做打算。”
“是”
箐禾自知事态严重,立刻就去安排,丝毫不敢耽搁。
另一边千寻的行帐中,千寻正在接受着三双责备的目光的洗礼,某女也自知自己这次有些过了,干脆闭眼装晕,几人无奈,只得退出行帐。刚刚走回龙重阳的行帐,弱水便回来禀报,“少主,捉了只肥鸽,做了夜宵如何?”
春歌闻言嘴角抽了抽,白了龙重阳一眼,很显然是某男把原本端庄贤淑的弱水,给活生生的变成了腹黑女。
龙重阳吐了吐舌头,还略做思索回道,“炖锅灵芝乳鸽汤吧,这个时候下锅,小火慢炖,天儿一亮刚好给侯爷补补身子。”说完还露出一副极为满意的表情,看的灼华一愣一愣的,一会儿看看龙重阳,一会儿看看春歌,心中纳闷儿,这俩儿不是亲姐弟,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春歌,这位当真不是你的亲弟弟?要不要我给你们验上一验?”
两记白眼毫不留情的乎在灼华的脸上,某女则一脸的无辜,“怎么了?人家只是觉得你们长的挺像的!”
春歌冷冷的丢了两个字给她,“废话!”
灼华又在脑子里仔细的捋了一遍俩人的关系,这才恍然大悟,龙震天与陆修远本就是嫡亲的姑表兄弟啊!
弱水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盘子的鸽子毛儿,还有一个小竹筒进了行帐,“少主,这鸽子毛儿还不错,是难得的丹雀,扎把羽扇定然十分惹眼。”
龙重阳一跳老高,“丹雀!你怎么不早说?”
弱水很是坦然地回道,“您也没有问啊”
龙重阳看着一盘子朱红色的羽毛,就差没把毛儿再给那只丹雀插回去了。
春歌和灼华忍笑忍得肚子疼,连忙拿起一旁的小竹筒,取出了里面的字条,用楚体写着八个字——计划有变,原地待命。
春歌灼华对视一眼,将纸条放下,起身走到龙重阳的身边,左右各拍了拍他的肩膀,相偕出了行帐,直过了好一会儿,龙重阳还能听到两人那幸灾乐祸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