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是说本宫小气的,连几坛子酒都舍不得吗?”
“云中岂敢,殿下说笑了”
千寻脑袋瓜子都快贴在胸脯子上了,心中不停的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又得罪了这尊大神,他这分明是来找茬的啊!
“那就好,通知施先生,装十车春日醉赏给云中侯,这酒还真如侯爷所言,是本宫至爱,所以…”
“殿下,十车?云中…”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冷眼给噎了回来。
“本宫要亲自押送,也免得云中这一路上孤单寂寞。”
瞧瞧这话说的,好像千寻离不开他似的,千寻刚要开口,看到那双黝黑的眸子,那里是明晃晃的警告,千寻极为自觉的闭上了嘴,她算明白了,这厮就是明摆着来黑自己的,他不把那顶‘断袖’的帽子,结实的扣在自己头上,他是不会罢休的!
“玉桓,你初封王位,正是要学习朝中诸事的时候,本宫出游的这段日子,你可别偷懒啊!”
皇甫威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心说这算不算躺着也中枪啊…
“皇兄,臣弟…”
“本宫相信三弟定能辅佐好父皇。”
“臣弟定不负皇兄嘱托。”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启程吧!”
“臣等恭送太子殿下”
稀里哗啦的跪了一大片,千寻乖乖的上了马车,这么大的日头,她可不想与某人并驾齐驱,她还要好好想想,怎么能让这尊大神,打道回府!
因为皇甫轩的加入,这队伍扩大了何止一点,仅这皇家的护卫就来了千人,再加上奴仆随从,还有龙重阳的队伍,一个原本几百人的队伍,眼看着近万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东城们出了城,一路向东,过了落云桥,最近的一座城便是玊州城了,从信都到海城,若是轻装简行也就十天的路程,可是这般大的队伍,怎么着也要走上一个月,才能闻到海风的咸味了。
千寻坐在马车里,刚刚有些睡意,马车停了,外面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千寻记得,正是太子府的那个中将侍卫项川。
“侯爷,殿下请您过去用餐”
“知道了”
千寻揉了揉睡眼,带好面具,跳下马车,远远的便看见皇甫轩那辆宽大的马车,车轮外包上了兽皮,上了马车,里面已经是茶香肆溢,点心摆好。
车里铺着厚厚的软垫,软垫上还加了一层象牙席子,坐上去还真是一点也不颠簸,倒是比自己那辆马车舒服的多。
皇甫轩的衣衫很随意的散着,隐隐约约露出光洁的胸膛,千寻坐在了茶炉旁,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茶汤醇厚不失清淡,不过三杯茶入腹,千寻便觉得疲惫顿消,也有了食欲。
“殿下的茶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怎么?除了云中,还有其他什么人喝过本宫煮的茶?”
此话一出,千寻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心中暗骂自己一句,有吃有喝还堵不住你的嘴!
“若非茶道了得,哪里能将茶煮的如此芳香肆意。殿下如何想到将枫香斛加在这思茅茶中?当真是绝配啊!”
皇甫轩淡淡一笑,直让千寻看痴了去,“云中喜欢就好。”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千寻有一瞬的恍惚,总觉得这厮已经看透了一切,如今不过是在陪自己演戏罢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依着这厮的脾气和行事作风,若是他真的看出了什么破绽,早就冲到陵墓里,开棺验尸去了。如此一想,心绪渐渐平复。合着茶水,千寻还真的吃了不少点心,心中还在想着,这厮与自己的口味真是像,像酸枣糕这种点心,很少有男子喜欢的吧。
“殿下,此去海城路途遥远,殿下这般离京当真无碍?”
皇甫轩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云中这是在担心本宫被父皇责罚吗?”
千寻被人一语说中心思,低下了头,随即又点了点头,皇甫轩看着那躲闪的眸子,笑的温柔宠溺。心中想着,自己以前怎么会那么愚钝,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自己喜欢武夷茶,除了她还有谁知道自己体冷如冰,除了她还有谁能近了自己的身,而自己不觉反感。
“放心,此去海城,本宫是有公务在身的。”
千寻不再说话,心里想着,还是少说几句吧,说多错多,这么舒服的马车,还是安静的休息一会吧。
如此想着,某女还真的就睡着了,睡着睡着,梦里那熟悉的寒梅冷香,又萦绕在鼻息之间,千寻下意识的往那香气的方向凑了凑,直到靠在一个凉凉的物体,又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这一觉她一睡便是一个下午,再睁开眼已经是黄昏了,身子一动,便碰到了一只冰凉凉的手,千寻心中一惊,连忙摸上自己的脸,面具还在,心下稍安。
“醒了?”
低沉而温柔的声音,亦如梦里的一般,让千寻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难道自己还在梦里?
马车一个颠簸,让她彻底清醒,她当真睡在了他的马车里!!!
“云中失礼,请殿下责罚。”千寻立马单膝跪下,看都不敢看皇甫轩一眼。
皇甫轩缓缓坐直了身子,揉了揉手臂,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已经黄昏了,很快就能到玊州城了,晚饭就到城里在用吧。”
千寻的神经一直绷着,等着他的惩罚,没想到,他酝酿了半天,就是在想着怎么安排晚饭,这神经一松,险些一屁股坐在车上。
“坐了大半天的车,这肩膀酸的很啊”
千寻一听,又紧张起来了,这是不是再说自己占了他的榻,让他受累了?
“殿下,云中略知一点穴位按压之法,可以为殿下解解乏。”
皇甫轩直接往榻上一趴,说了句,“那就有劳云中了”就闭上了眼。
千寻看着皇甫轩趴下的速度之快,愣了一下,在一看皇甫轩闭上了眼,怕是当真累着了,连忙献殷勤去了。
手附上背脊,还是冰冰凉凉的,千寻不禁有些纳闷,他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怎么这身子还是这般寒凉,外寒内热,这分明就是身中离毒的症状啊。难道他还有余毒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