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离开西金之后,西金便交到了金氏手中,不过,历经一百年,白族的后人只知道要依附于慕容氏,至于为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了。
经过宫角一事,皇甫威是慕容氏子孙的事,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那么白西楼作为白族之人,在见到慕容氏之后时,见礼便是自然而然的事。
皇甫威连忙把折扇一合,抱拳颔首,还了一礼。
“少主已来京多日,玉桓本早该前来拜会才是,无奈公务缠身,还望少主莫要见怪才是。”
皇甫威话简意该,言语中对于自己这慕容氏的身份,多有排斥。
白西楼心如明镜,回了一句:“王爷此言差矣,是西楼擅自入京,未能即时告禀圣上,圣上未有怪罪,已是洪恩。”
“王爷请”
“少主请”
二人双双落座,房间一下子就陷入了一边诡异的寂静之中,两人都是修灵之人,呼吸都极为清浅,房中除了斟茶是的水流声,风炉里木炭的噼啪声,就再也没有一丝声音。
直到一壶茶尽,风炉里的木炭也只有寥寥星火时,皇甫威才出声问道:“少主这手是怎么了?”
其实从他一进屋,就已经问道了淡淡的血腥气,也注意到了白西楼手上的伤,伤口还在往出渗着血。
白西楼看了眼已经被血渗透的帕子,淡然一笑。
“无妨,小伤而已。”
皇甫威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瓶子,正是封王宴那天,千寻送他的那瓶回春丹。
“这是出自回春堂的灵药,少主不妨试试。”
白西楼连忙推辞。
“不过小伤而已,怎敢无端耗费了王爷的灵药?”
皇甫威则脸色一冷,声音一沉。
“白兄何出此言?这药便是医伤用的,若是奉之高阁又与废物何异?”
白西楼闻言怔了一下,不只是因为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和称呼,还有他这话的弦外之音。
“轩辕兄所言极是,是西楼糊涂了...”
皇甫威扯了下嘴角,亲自拆开了白西楼胡乱缠上的帕子,到出一粒回春丹,轻轻碾碎,粉末落在伤口上,那参差不齐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即便白西楼也曾听闻过这回春丹的神奇,可是听闻远没有亲眼所见,亲身所受,来的震撼。
“多谢轩辕兄。”
“白兄客气了,其实玉桓今日前来,是来传达王兄的意思的,王兄的意思是,如今玉疆,龙城,南楚皆是少主继位为新王,执掌朝政大局,白兄谋略过人,也是时候一展心中抱负了。”
白西楼闻言,面上依旧平静,可是心中却已是波涛翻滚,如果能得玉疆的协助,西金或许就可以回到以前了…
“时候不早了,玉桓就不打扰了,告辞!”
皇甫威起身欲走,却被白西楼拦了下来。
“轩辕兄请留步,当年师父的…”
“白兄,过往的事已成过往,若是姨母尚在人间,也定然不想看到如今的西金大漠。”
皇甫威说完,绕过白西楼走出房间。
天空有些阴沉,第一场秋雨在日落之后,悄然落下。
淅淅沥沥的秋雨,呆着丝丝凉意,带走了夏末初秋的最后一丝暑气。
信都城归于平静,尤其是入了夜之后,更是静的透着几分诡异,明明没有宵禁的指令,可是经过了宫变和寒流之事,城中的百姓也都成了惊弓之鸟,家里也都早早的备上了火炭和铜盆。
一场秋雨,一连下了三天,再第三天的夜里终于放晴,雨后的天空甚是通透,星光都格外的亮。
白西楼和拂影消无声息的出了城,为了加快行程,省去了马车,白西楼回头看了看信都城,那里有他一生的牵挂…
“玉儿,等我…”
马鞭狠狠的抽再马身上,黝黑的战马便撒开了铁蹄,一路向西。
半个月后,两个身穿黑色斗篷,骑着骆驼的人,一前一后进了西金的都城,也是大漠之中最富有的城,尧城。
城中一片繁荣,很显然,半月前金瑶池的异象,城中的百姓并不知晓,那么唯一能够控制住那黑龙的,就只有他了。
白西楼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看来他已经知道醉金楼的存在了。
“把楼里的人都散了吧,他没大开杀戒,已是顾念父子之情了…”
“是”
拂影应声退去,骑着骆驼往位于大漠南面的金瑶池走去。
白西楼也下了骆驼,一路步行,走到了一处府邸前,抬眼看了看已经被腐蚀的看不清字的匾额,容府。
三年了,他不曾踏进容府一步,可是今天,他想进入看看,进去坐坐…
“师父,我找到玉儿了,对不起,她还是修炼了那里面的心法,不过师父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救她的,就算是毁了一切,我也要救她…”
白西楼离开容府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没有了阳光的尧城,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城里也安静了。
唯有城西的月溪阁中,还是一片热闹非凡,那是因为,这楼阁的主人,回来了。
“少夫人,少主已经过了月溪井了,”
“少夫人,这中原的花就跟中原的人一样,都娇滴滴的,你看这丹若,不过才离了根枝多一会儿啊,就已经这幅样子了...”
“少夫人,这样的丹若,少主见了怕是会...”
被唤作少夫人的女子,抬眼看了看琉璃花瓶中的丹若,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无奈,至今她依然记得,她一袭大红喜服,发间一朵盛开的丹若,真是美艳无双。
“罢了,幽沙说的对,撤了吧,免得惹了少主不快。”
话音才落,又一名女婢快步来到近前。
“少夫人,少主进门了。”
“幽沙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女婢应声退去,偌大的庭院里只有她和幽沙两人。
白西楼刚刚跨进院子,就见一道幽蓝的身影,迎了上来,他不躲不闪,那身影直接撞在了他的怀里,叫声细语。
“西楼,你终于回来了,琼儿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