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的眼中快要冒出火来,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雪山上的灵族,在世人眼中宛如神祇,可是在强大的种族,也有他致命的弱点,南楚离湖的火泉之水,便是雪灵之力的克星,一旦服下离湖水,灵体便如置身火海,莫说反抗,能否熬过去还要看修灵者的修为够不够高。
“呵呵呵,这样的表情真好,跟当年的雪舞真是一模一样,只是不知道,若是她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拼了命保住的女儿,如今也要死在我的手上,会作何感想?”
千寻不知雪山上的情况,冷风不再,怕是已经糟了毒手,想到皇甫轩,心中一沉,难道他也...
徒手握住玄冰剑的剑刃,剑刃划破皮肉,鲜红色的血还未来得及留下,便尽数吸入剑身之中,原本裹挟着白色寒气的剑,瞬间银光大盛。
“想杀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玄冰剑朝着雪蝶劈下,巨大的兵刃裹挟着寒气,袭向雪蝶的面门。雪蝶运起灵力,化作护盾挡在了面前,可是玄冰剑的威力,还是让她退后了好几步,才堪堪挡住。
再睁眼,挥去眼前的雪雾,哪里还有千寻的身影,雪蝶眼中冷光乍现,恶狠狠的说道:“孽种!我看你能逃到何时?”
雪蝶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迷雾之中。
千寻死死的攥着玄冰剑,初秋的午后,她却冻的瑟瑟发抖,这分明就是灵力枯竭的表现,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灵力不会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千寻没敢回到云中城,而是在一个小胡同里躲了一会儿,又折回了雪府。府苑中一片狼藉,玄冰的那一剑,几乎把整间房子劈成了两半,地上也劈开了一条裂缝。
千寻将发簪又插回发间,走进一侧不太完整的房间,翻了一件还能穿的衣服,披在了身上。
千寻就那样坐在破碎的木板上,仔细的回想着每一件事,灵力不可能一下子消失,一定是她忽略了什么,一定是...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灵力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莫非也是那离湖水?
千寻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双红色的龙纹靴子,出现在了眼前,抬起头来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又一个人直接落在了她的身边。
“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千寻看着满脸焦急的令狐与非,还有先他一步赶到的墨君麒,心里感觉怪怪的,一面被急忙赶来的人感动着,一面又因为没有那个人失落着。
北风虽然也喝了离湖水,可毕竟修为高,忍着身上的灼痛,也赶了过来。
“丫头,快让舅舅看看,怎么样?她有没有伤到你?”
千寻摇了摇头,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抬手制止了北风想要靠近的动作。
“停!舅舅,我冷...”
北风的身上帽子白气,所过之处本还泛着绿的草地,都挂了一层冰晶。
北风立马停下,说道:“好好好,舅舅不动...”可刚刚说完,北风就诧异的看向千寻,问道:“丫头,你说什么?”
千寻叹了口气,说道:“你没听错,我说我很冷...”
北风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问道:“可是她伤了你,抢走了玄冰剑?”
“不是,玄冰剑还在,她也未曾伤到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人在陆续赶来,梅蘭修也赶了过来,他本是来给师兄道喜的,可没想到师兄又玩起了失踪,而这准王妃的家里还...
梅蘭修瞪着眼前被劈成两半的房子,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词儿来。
“不如让我来看看。”
梅蘭修上前两步,纷纷施礼:“蘭修见过太子殿下,北风前辈。”
墨君麒虚扶了一下,说道:“不必多礼了,去看看她可有受伤。”
千寻却向后退了一步,想起在海城是见到的那只观音燕,这梅蘭修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若自己没什么事还好,若是真有什么事,岂不是又让自己陷入险境?
“不必了,我没事,不过是昨日上山赏秋回来的晚了些,受了凉,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梅蘭修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没有说什么。
墨君麒看着千寻那一身有点狼狈的大红喜服,皱了皱眉头,真不知道这个玉恒在搞什么鬼,明明是他自己求来的婚事,如今又把人这般丢在这里不管,实在是可恶至极!
北风也气的不轻,可是看着千寻那瑟瑟发抖的样子,他又无心去管那个王爷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赶回雪山,找出千寻灵力衰竭的原因。
不知为何,千寻就是觉得,他就在附近,就算玄冰剑的威力无穷,可是她清楚的很,就算是神兵,放在一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废人手中,也不过就是一件兵器而已,仅凭她刚刚的状态,怎么可能一击便让雪蝶畏惧?
还有雪蝶的那一击,仅凭玄冰剑根本就不可能让自己毫发无损,在自己摔向地面的时候,又一道不易察觉的力量,缓解了冲击,否则只怕自己非死即伤。
千寻缓步走到刚刚落地的草地上,果然都是一片水雾。
“既然恒亲王对这门婚事已心生悔意,雪姬断不敢强求,昔日种种已如过眼云烟,王爷亦可不必介怀,保重。”
说完,千寻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花兮等人快步跟上,琳琅走到墨君麒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墨君麒身形一闪,消失在众人眼前。
千寻上了马车之后,呆呆的坐在角落里,她想不通,他明明是在意她的,可是为什么又不能娶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那个纳兰凡星会那么笃定,他一定会悔婚?
花兮看着千寻脏兮兮的喜服,说道:“还是先回城里吧,信不过梅公子,让灼华瞧瞧也好。”
千寻没有出声,准确的说是没有一点反应,花兮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吩咐了车夫一声:“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