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了身形,千寻便听到嘻嘻索索的议论声和嘲笑声,千寻则撅着一张小嘴,抬头瞪着皇甫轩,没错,那绝对是瞪着!
“都怪你,也不知道等等我!”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不只是众人,就连皇甫轩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一勾,笑得肆意,笑得宠溺。
“是是是,都怪我,走得急了,害得寻儿险些摔了。”
千寻嗔怪的看了某男一眼,那含羞带怒的样子,落在皇甫轩眼中,当真是可爱至极,可是落在别人眼中,却似是吹进眼中砂砾,刺进肉里的刺,让人难受的紧,恨不能立刻就剃了出去。
不过千寻的嗔怪可不是因为他走得急了,而是他授意的那个不伦不类的称谓。
殿中的人,何止是惊讶可以形容的,这简直就是...惊吓啊!!!
试问问,这殿里有几人见过咱们这位太子爷的笑脸,有谁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有谁能近的了他的身...
皇甫轩轻轻的揉了揉千寻的头发,转身扫了一眼大殿,这女宾席中,唯一的空位便是第二排最角落里的位置。而男宾席一边,只有首位空着。
“寻儿可是累了?”皇甫彦轻声问道,千寻只以为他这是在配合自己演戏呢,轻轻的点了点头,结果,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千寻又稳稳的落在了那个冰冷的怀里。
心中不禁腹诽,敬爱的太子殿下,咱们之前说好的高冷呢?
你见过那个高冷的太子,这么喜欢抱人的啊,还...还是公主抱!
就这样在众人惊恐的,惊讶的,嫉妒的,忿恨的目光中,皇甫轩抱着自己的未婚妻,走到了左侧空着的席位前,将怀里已经僵硬的人,缓缓的放在了软席之上,自己也落了坐。
皇甫商看着下首的两个人,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而另一边女宾席上,几道极不友善,甚至是恶毒的眼光,就算千寻看不见,却也清晰的感觉到了。
直到千寻落了座,亦心取下了银白色的狐裘斗篷,众人这才看清,千寻那件锦服上纹饰。
正坐在千寻对面的皇甫婧自然看的最是清楚,诧异的问道:“母妃,为什么那个姐姐锦服上的纹络与母后的一样呢?不是连母妃都不能...”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仇若熙捂住了嘴巴,“小孩子口无遮拦,太子殿下莫要见怪。”都这个时候了,任谁也都看得出皇甫轩对千寻的维护,虽然都觉得不妥,可谁都不敢出声了,毕竟人家主位上的都默许了。
一旁的慕凝儿看着那件银色锦服上,用金丝勾勒的凤型图案,一双杏眼通红通红的,若不是被上官玲珑压着,怕是早就冲过去,把那华服撕个粉碎了。
千寻原本还不知道这皇甫轩给自己换的是凤纹锦服,经皇甫婧这么一说,也开始有些不自在了,毕竟现在她还只是太子准妃,而不是太子妃。
“殿下...这锦服似乎...有些...”千寻的话还没有说完,皇甫轩就接了过去,“这是本宫疏忽了,不知寻儿竟是比同龄人高出这许多,这锦服确实不大合身。”千寻白了皇甫轩一眼,心想这厮是打定主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了,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无意了。
皇甫轩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明日让司制局的掌事姑姑到将军府去给寻儿量身,四季常服锦服各制四身,以后每季去一次就可以了。”
亦心在身后轻声的应了一声“是”,又低下了头,躲避着对面第三个席位上打探的目光。
那目光正是来自墨少琪身边的罗曼,自在中政殿门口看到亦心,她便一颗心悬着,只觉得那女婢的眉眼,太过熟悉,熟悉得让她乱了心神。
殿中鼓乐声又起,众人也都各自压下心思,千寻则感受着各个方向传来的目光,尤其是皇甫轩身侧的那一位,那目光可是赤果果的鄙视啊...
皇甫轩端起了桌上的清茶,“皇弟,今日有劳皇弟接待众宾了,皇兄以茶代酒,在此谢过皇弟了。”
皇甫威先是冲着皇甫轩微微一颔首,“皇兄这话就见外了,这都是臣弟分内之事。”音落,一举杯,饮尽杯中酒。
一曲毕,众人齐齐举杯,第三席位上的红衣男子,先开了口,“臣恭贺殿下。”其余众人纷纷随声附和,“臣等恭贺殿下”。皇甫轩依旧是一杯清茶,一张冰霜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得魅惑的表情,千寻看着那模糊的笑,直觉得那笑,太冷太危险。
杯落,第四席位上的人开了口,闻声,千寻一怔,“今日是殿下的束发之礼,臣备了一份薄礼,望殿下笑纳。”
说话的正是护国大将军慕青川,音落,早就候在殿外刘年,领着两人就进了殿,这礼物看样子还不小。红布揭开,众人直觉得眼前一亮,就连千寻,也看清了那物件的颜色,那是如血一般的殷红。
“此物名为血珊瑚,是臣多年前自海城寻得,今日才得知,此物所散发出的阵阵幽香,颇有镇咳平喘之效,遂特将此物献与殿下。”
众人闻言,便知此物价值连城,纷纷对慕青川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还有人小声的议论着,说慕将军这是看在自家女儿的面上,盼着殿下这顽疾快些好呢。
接下来便是众人纷纷献礼,珠宝玉器,文玩字画应有尽有,而且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献礼的就只剩下一人了。
还没等千寻开口,右侧女宾席中,就有一位夫人开了口,“怎么?慕二小姐竟是没有给殿下准备贺礼吗?...怎么夫人也不知提醒着点?”说话的正是户部尚书苏毅的夫人,也就是苏粲的母亲仇莲。
这话初听一位是为难千寻的,可是那后半句一出来,众人就知道,仇莲这是在数落上官玲珑不知礼数,还苛待庶女。
上官玲珑脸色一黑,今日自进宫以来,许多事都已经不再自己控制之中,无论是太子对那个贱丫头的宠爱维护,还是这一众官妇的冷言嘲讽,心中也暗恨自己,不该做了借着这献礼让那丫头出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