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这片大陆的极南是一片冰洋,白色的冰山与蓝色的海洋相接,天地之间就只剩下蓝与白,蓝的是天,是海。白的是浮冰,冰山。从极远的地方望去只有海天相接的蓝色。
蓝白色的世界是纯净的,纤尘不染。
极地的世界是安静,让人不忍心去打扰。
建元四年的初春
几乎不会有人愿意在零下几十度的世界居住。吃住是一方面,孤独是最难熬的。
初春极地的太阳是耀眼的,温和阳光轻缓的照射下来,温暖,但这丝毫没影响到极地的寒冷。
极地的雪鸟们安安静静的站立于破败树枝上,零零散散,分外的享受这初春的阳光,鸣叫或是他们交流的方式。鸟之间的言语,你一言,他一语,它们很高兴,扑腾着翅膀好像在表达自己意思。
冰洋的极处是冰原,白色的世界是单调的,发干的草,嘈杂些碎冰,由雪堆积而成,日子久了,寒冷的催促下雪成了冰,
靠近冰洋的冰原一处有一座由枝木与树叶杂草堆积而成的小屋子。没有会想到极地会有人居住,但偏偏就是有。
初春的极地早晨没有特色,只是太阳的方位有了偏转外,平凡而平常。
屋子内走出了一个人,七尺有余的中年男子,留着一大把胡子,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衣服,裤子上到处都补丁,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还是穿在身上,没有半点的不适。
他望了望太阳,眼里满是沧桑,不顾阳光的耀眼,直直的看着。似乎看懂了什么事。
极地的世界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
极地的时间是孤独的,没有亲自去过都无法理解那种孤独。
这个世界好像都快要把他遗忘掉了,但这个世界的人可能会永远记住他,他在这个世上他消失了太多年,就算有人在极地见到了他,怕也是认不出来他是谁,时间会抹掉一切,光辉或是耻辱。
只有自己的世界里他仿佛过得很快乐,这么多年都没有出极地一步,他知道自己不能出,也不可以出,至少天下绝大多数人不想他再出现,他也不想再出现。
他很累,心很累,他曾想快乐的过完一生,但他这一生已经太多年都没有快乐过。
没有人的世界里,他与鸟为伴,与天地为家,似乎没什么不好,
修炼,感悟........这么多年来做这几件事,从起初的无聊到后来的习惯,年年岁岁,春去秋来,他手中没有当年骇人的剑,有的是捕鱼的鱼叉,鱼叉尾用一根麻线系主。
站在冰洋边,他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
'嗖....’
眼力极佳的他看见了一条看起来非常不错的鱼,他奋力的将鱼叉甩了过去。
“极地鲟”他微笑着,在心里想到“这份早餐不错”。他很满意这条极地鲟很肥
拉着麻线收起了鱼叉,取下丧命于鱼叉下的极地鲟。
熟练的将极地鲟处理一下,与冰洋中用水冲洗了几遍,满意后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餐
早已准备好的铁锅已加入雪水,架在了一个烧火的石架子上,他将处理好的极地鲟轻轻放进铁锅里,用早就准备好的树枝和干草堆放在铁锅的下面,右手引动天地间的火元气集中于干草上。
“噗”干草不久就受不了火元气的高温,达到了燃点,豁然燃起,在干草上火焰肆虐下,树枝不久也被燃起了。
想想初春的极地鲟,极地鲟的肉本就极其的鲜嫩,而尤其是初春的极地鲟是最为鲜美可口,在极地生活多年的他也算是归结出了规律,极地鲟是他非常喜欢的,最是喜欢用极地鲟煮汤,汤汁最为鲜美,就算没有加上什么佐料,单是闻极地鲟汤已经很是令人陶醉了。
想想自己以前喝的鱼汤,都及不上极地鲟鱼汤的鲜美。
煮了大约半个时辰,他没有在汤加任何的调料,甚至没有加盐,因为极地是没有那些东西的,但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喝汤的心情,他用自己做的木头筷子夹了一大块鱼尾放在自己用了很久的木碗,然后用木勺盛了大半碗的汤,他盘坐在用皮毛垫着的石头,很淡然的吃了起来,每喝到一口汤,眉间就有轻微的挑动,他真的很喜欢这鱼汤。
他吃的很慢,很少会有人吃的这么慢。
时间不紧不慢的流逝,初春的太阳已经快升到斜上空,他终于吃完了,满意自己的早餐后他很是利索的将自己吃饭的家伙收拾干净,将早餐圆满完成后,他便要开始一天的修炼,与以往不一样的是,他没有马上盘坐下来修炼,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冰洋岸边,望一望无际的冰洋,他似乎像在看什么东西,或是他在等什么东西。
“咻”一道白色的光从远在冰洋另一边飞速靠近他,白色的光目的明确,直奔他而来,越来越近,但他没有诧异或是不安,他安静的等白色的光的到达他的身边,他知道那是谁。
不一会儿,白色的光到达了他的身边,仔细的看去才知道那是个人。
他身子转向来的那个人,静静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他没有开口。
来人是个中年人,黑色衣袍,暗淡的眼神,深邃的眼睛。
来人也静静的望着他没有说话。来人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和衣着,眼中波澜四起。
终于来人还是开口了
“师兄,这些年我们都很想你,你过的还好吗?”来人激动的说道。
“我很好,谢谢”他依旧是冷静的回道
看着一脸的冷漠的表情,来人放轻了语气,说道“门主想让你回去”。
“我答应过陛下不出极地一步”他依旧冷漠,没有丝毫的惊喜。
“陛下已经答应你回来了“来人激动的说道。
“帝国出事了?”他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同意他出极地,当初的承诺这件事后,他便再也没有想过离开极地。即使没有人在这里看着他,他也没有踏出过,他要为自己的承诺负责。
“陛下...快不行了”来人差点掉下了眼泪。来人望着他的眼睛恳求道“现在楚与姜联盟,大军已压境,边境的将士抵挡不了多久了”
“韩斩呢?有他守境怎么会这样”他很诧异,他知道韩斩作战军事能力,尤其是他防守,天下他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开始担忧了。
“韩老将军在两个月前于自己的军帐被刺杀了”师弟很伤心,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
“刺杀?”他开始有点不相信,十几年前已入第七境,法身玄武的韩斩竟然会被刺杀,他的脑中想到一种可能,刺杀韩斩的人有第八境的修为而且主修了攻击法道。他的脑中开始迅速的飞转,他想到了很多人,但都被排除了,他想不到会有人能在韩斩的军帐中杀了他,或是自己在极地待了太久,天下除了个猛人而自己不知道,他很愤怒,很伤心,十几年前韩斩曾有恩于他,多次提携他,连最后陛下要他如极地不得出半步,韩斩为了他冒死求情,种种恩情皆在心头,无缘报答,直至今日听到韩斩已卒的消息,他的心开始痛,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那个如父亲般的老人悄然远逝,平静了十几年的心开始不安,惊慌,失措,无举。
没有会愿意听到亲人离世的噩耗,他也一样。
“凶-手-是-谁?”他一个一个字咬着问道,这么多年他真的愤怒了,眼中开始出现鲜红的血丝,他还记得上次他的愤怒是什么时候,就是因为那次,他被陛下要求去极地,不出半步,他答应了,为了自己的祖国,他已经付出了很多,比如这十几年来的光阴岁月,世间的繁华与他再无关系,当然心境澄澈的他不会被世间繁华所影响,但是十几年的孤独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但他愿意,愿意为自己的祖国,为自己的爱人来承受这孤独寂寞。
“没有查到”中年师弟止住了泪水安静的回到道。
他没有说话,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动作,他安然的闭上眼,回忆起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自己回去会有多大困难,不说帝国内部那些老人们的反对,这个天下可能都会反对。中年师弟看着闭上眼的师兄,知道自己只能等,等他睁开眼。中年师弟一直默默的等着他的回答,极地的寒风刮了好几道,天空又开始变得阴暗起来,他慢慢的睁开了眼,开口道“我回去”,
中年师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喜讯,神色变的兴奋起来,眼睛也开始变的明亮,他很高兴,高兴师兄终于能够回去了,他高兴自己国家有救了,我深知自己这位师兄的能力,他说回去,这国就破不了。
极地的寒风突然呼啸而起,仿佛鬼神泣哭之音,风力足以将普通人吹起,在风啸中,师兄弟二人站立其中,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动摇,四周的雪鸟们早已感受的风雪来临的信息,很统一的向北飞去,那里有块大冰山,可以躲避风雪。
如中年师弟来时一样,二人化作流光向北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