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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殿下出师赴前敌

且说黑星被敖鸿、金通所赚,用云彩带着两个“催死鬼”,离开军营。按照“王九”所指,很快来到了他口中所说的杏花村。村口果然有一家酒肆。“王九”、“李六”擂鼓一般的叩门。酒肆的主人开门一瞅,见到三位不速之客当中一人凶神恶煞一副模样,吓得胆裂魂飞,叫了一声“妖精来了”,丢掉手上的灯烛,吓死在地。黑星也没理会于他,迳自入肆,捉了酒,开怀痛饮,直至喝得烂醉如泥。“李六”、“王九”恢复本来面目。酒肆的掌柜也起身,变了模样,却是马正。马正一拍手,尤伯平并酉、卯二仙进入屋内。这么多人,便是谨防计策实施当中出现枝节,为黑星脱逃。祸根不可留,即刻下手,尤伯平一剑斩下了黑星的头颅。黑星一死,现出原形,却是一只黑猩猩。金通道:“却是这东西成精。”众人将黑星的尸体抛入深沟之中,村庄、酒肆在消除法术之后也不见了。众仙拎上黑猩猩的首级,回转安平关。只是在半路,金通又返回云夏军营一趟,为的是拿到黑星的那副宝贝铠甲,免得为敌方其他战将所使用。

云夏军元帅木雄一早升帐,却不见黑星。派人传唤,回报说,黑星不在军帐。黑星的另外几名亲兵也不清楚主子哪里去了。忽然另有报来,说是安平关城头悬了一颗首级。彭翔闻得此报,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心头有一种不想的预感。急忙出在大营,往安平关(北)城头来望。他乃是一只金翅大鹏成精,眼力敏锐,可观几百甚至千里。即便城墙之上爬有一只蝎虎,他都能看一个真切。不看则可,一看,黑星的脑袋清晰而入眼帘。彭翔大叫一声,口喷鲜血,摔到马下,人事不省。待到醒来,嚎啕大哭,真叫一个痛心。他大骂道:“好你培爽小儿,用了何种卑鄙的手段害死了我情同手足的兄弟,血债还须血来偿还。来日,必定杀尔方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用你一军将士的性命来祭我黑兄弟的亡魂。”木雄同金丸子赶忙劝慰,一边里为黑星用木雕成假身,并准备棺材,以便入殓。木雄唉声叹气,金丸子也愁眉不展,均心中烦乱,中午饭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吃。午后,有军兵来报:“辕门外面小枝敌方人马搦战,单要凌云真人见阵。”金丸子对木雄道:“元帅安坐,待小道出营一瞧,是哪个不知死的鬼敢于挑战于我。”木雄道:“不,还是本帅陪仙长同出。”金丸子道:“这倒不劳尊驾,小道独自身出即可。”木雄道:“仙长,有人敢于向您搦战,必然有不寻常的本领,万望小心。”金丸子道:“料也无妨。”跨鹿而出大营。木雄不放心,还是派了小将顾全领一小队兵士为金丸子掠阵。

金丸子向对阵观瞧,玉马军约有百名之数,为首俩人。其中一个,自己认的,乃是长剑仙尤伯平。另外还有一个小年轻,五官端正,相貌俊朗,顶多二十岁。身材修长。银盔银甲,白马大刀。对于此人,金丸子并不识得。对阵尤伯平马向前来,叫道:“金丸子,近前搭话。”金丸子催梅花鹿而前,同尤伯平打一对头,问道:“来者不是尤伯平吗?”尤伯平道:“正是俺长剑奇仙。金丸子,某已然打听得你的底细。你身为出家之人,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背地里荼毒生灵,侵害善良与弱小,干尽了罪恶勾当。于今,又跑到两军阵为虎作伥,辅助无道之云夏国朝,长之气焰。劝你迷途知返,早早离开此间,回到你的飞凤山琼花观去。从今往后,弃恶从善,纠正自己,偿赎前孽,潜心修行,或可能修有所成,得一个正果。倘若不听良言之劝,冥顽不化,你将与黑星同样的下场。某教你身齑粉,多少年的修行化为一场空。”金丸子叫道:“尤伯平,少在本真人面前浪费口舌,只管纳命则个。”举剑来劈。但是尤伯平并不同他交战,跳马一边,躲开来剑,言道:“金丸子,某有心救你脱灾,你却不知好歹。罢了,今儿你劫数难逃,有人收拾你。”拨马回阵。那个伴同尤伯平一起来的后生,催动坐骑,到在金丸子的鹿前。把刀一端,喝问妖道:“对面可是金丸子?”金丸子道:“本师凌云真人。娃娃,你是哪个?”后生道:“要问某,姓培名亮,字成材,乃为玉马国五皇子。仙山学艺十数年,于今,奉师命下山,为国出力报效,擎扶我培家社稷。特来两军阵前,诛杀你这一妖道。”金丸子大怒,叫道:“好哇,娃娃,尔有何能为,敢出此狼言?我必擒你,万剐凌迟,威慑尔国之军。”说完,催鹿前冲,照定培亮便是一剑。培亮很从容地躲开了来剑,言道:“怎么,金丸子,末路穷途尚还要逞凶顽?再不扔剑,跪地就伏,那就别怪本殿下下手狠毒,对你不客气。”金丸子叫道:“休狂口,吃剑。”又是一记剑劈。培亮再不相让,用刀来尅。“当”地一声,震得金丸子差点将宝剑撒手,拨鹿就走。培亮于后而追,叫道:“妖道,怎么方见一、二照面就退?难道你就只有这点本事?留下性命再去不迟。”尤伯平见之,连忙呼喊培亮:“五殿下,当心金丸子使用恶术。”培亮叫道:“放心,我已有准备。”仍追金丸子不辍。金丸子于百宝囊之中掏出一块金砖,抖手抛起到脑后,嘴里喝了一声“疾”。金砖如同长了眼睛似地,向培亮的顶梁打下。培亮心说:“来得好,此物归我了。”张左手,接住了金砖,便犹如接到一棵稻草那般轻松容易。金丸子原以为一记金砖必定会将培亮打落马下,掉转过鹿头,想要摘取对手的首级。可是一瞅,人家没事,金砖还被收去了。妖道怒不可遏,将“风云”、“寒雨”、“疾雹”三杆恶幡祭起,向培亮来施厉害。然而培亮对于破此邪术胸有成竹,挎囊之中取出一口三寸长短的小宝剑,说了一个“长”,是剑长成了三尺。剑名“桃木辟邪剑”,培亮握执,举它于头上。剑射红光。再看空中,雹子不见下来,雨水也消失,乌云亦散去。“呼呼呼”,三杆恶幡相继着起火来,遭致焚毁。培亮将神剑收起,而后冲金丸子叫道:“金丸子,你还有多少宝贝,快些拿出来,使出来,本殿下一一破解给你看。”金丸子的身上尽管还有几样法宝,但见到敌方有手段,所以不敢轻使,以免为对手毁掉或是收去,赔光了自己的家当。所以,改为施用法力。想自己成百近千年的修行,应该能够压制住一个后生。但是,施发法力是要消耗一定精气与元功的,尤其是在对手相对强大、根底深厚的时候,达至极度,想要恢复需要相应的时间。一般来讲,少用为上,更多借助于法宝制胜为好。金丸子纵用混天大法,倾发元气。天色骤然变得黑暗,冷风飕飕若刀之利。一只只怪鸟、一头头魔兽,翩跹舞蹈,轮番攻击敌方阵盘。若是依法力相抗衡,培亮即便有百身,怕也无济于事。但他却有一宗法宝,红葫芦一只。祭将起来,喝了一声“疾”,将金丸子所施一切尽收其中。眼界还归晴朗、光明。金丸子大惊,想要去者。但又哪里逃得掉,也同样被摄入葫芦之内。培亮收葫芦归阵。尤伯平见到培亮成功,传令“撤兵回关”。

尤伯平、培亮得胜回关,培爽心中欢喜,道培亮:“五弟,你真有本领,能够将令我们大家伤头的妖道金丸子降伏。”培亮满脸是笑,但也不无得意,言道:“王兄,临出战之时,弟就说过,准保能够制伏金丸子,没有夸口吧?不过,这不能算得弟的能耐,而是拜我恩师所赐的两宗法宝,神通至大。”原来,培亮自幼拜师玉霄真人为师,在海中的紫竹山学艺,一晃一十五载,于今年十九岁矣。就在前些时候,玉霄真人将陪亮唤至眼前,言道:“徒儿,为师问你,你上山多少年头了?”培亮答道:“已然一十五载。”玉霄真人又问:“你可知,为师因何纳你为徒,传授道法与武艺?”培亮道:“为的是造就高材,以期将来报效国朝,重振玉马雄威。之外,但遇妖氛与邪恶,加以平制与扫除,利益民间,积攒自己的功德。”玉霄真人笑道:“言的是也。但又不完全,其中隐有更大缘故。那是在好多年前,为师偶识你的先祖培春,之间十分投缘,遂结为挚友,视同知己。谈经论道,往来不断。不想天不遂人之愿,你先祖开国天威帝无疾而终,大令为师伤心。每每观之赠送与为师的‘光明神剑’,如重见故人。只因玉马国培氏王朝日见衰落,并受到诸多外在威胁,危及社稷之安,为师失望且忧虑。为师想起当年同你先祖的旧情,又岂会见其后辈之人无能而导致国势颓危而袖手旁观。于是,见你父皇,于你们几位兄弟当中选择了你,带到了紫竹山教授本领,期望你有朝一日能成就大器,复兴培氏一族。于今,云夏国大举入侵玉马国,你王兄培爽率领将士边境御敌,浴血奋战,也正是用人之际。今算你满师而可下山,回国而至两军阵前助力于他,也同时验证所学深浅。建功争绩,名声早就,不枉为师教授你一场。”培亮言道:“谨遵师命。只是,您曾经说过,云夏国中多有左道邪士,徒儿一旦到在两军阵前,遇到此类人物,虽有志对敌但恐力不从心,还求师父更授予一些上乘神功绝艺。”玉霄真人道:“这你无须太过担心,为师早就想到。你道根浅薄,到在两军阵前,难保自身,故而为师将两件宝物赐予你。一件为桃木辟邪剑,一件为离宫火葫芦,必要时候可以增添你几分威风与高强。这便授予你它们的妙用。”向培亮授下机宜。培亮跪谢。玉霄真人又道:“此二宝,你可要妥善保管,且莫失落。眼下,云夏军一方请有一名妖道助力,其号凌云真人,又名金丸子。玉马军一方尚无人能够伏之。你去之后,用两件法宝必能克制于他。”培亮道:“弟子明白。”玉霄真人又叮咛道:“为师观你性高气傲,但有成绩便飘飘然而自鸣得意,有时还自以为是,这都要不得。否则,你将因此而导致灾祸。但凡遇到任何对手,你都不能轻心大意。为师的警告,你须牢记。”培亮道:“弟子恭听,全都记下。”玉霄真人道:“待到国家安定,不生忧患,你如果想要享受皇族宗亲的荣华富贵,为师也不会阻止你。你如果愿意重新回到山上,继续修行,为师自会欢喜。倘若有根源,将来为师或许会将你培家的‘光明神剑’授予你。但是现在,凭你的根底,尚用它不起也。”一切交代完毕,玉霄真人令培亮下山。

培亮骑乘宝马良驹——“履水赛麒麟”,跨海到得云虚洲,登上岸陆,正在玉马国的东南之地。他一想:“离家十五载,未知家中如何,不若我先拜望一下父皇与母后,再到前敌也不为迟晚。”于是,先行而至玉马城。玉马帝培冲与皇后见到多年不见的儿子长大成人,欢喜非常。培亮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学艺经过,又言及奉师命下山,欲往前敌,报效国家。住了不到两日,遂奔赴安平关。同行有泰广将军万子辉及一师人马,师将名叫柳文涛。顺便押运一些军需辎重以及美酒牺牲,犒赏前军将士。但于路上,培亮嫌行速过慢,因此上同柳文涛商量,要自己将小一部分人马疾行,以便早一天赶至前敌。万子辉与柳文涛当然不敢说不同意了。于是,培亮点了一百飞骑,头前驰骋而去。他一队为了赶早抵达目的地,多抄近道。培亮突然勒住缰绳,一抬手,止住队伍。他发现一侧不远处一大片雾气,依稀可辨笼罩之下有座石山。他问向导官:“那里是何所在?”向导官回答:“乃赤松山。山上多生一种怪松,针叶赤红,故而管它叫‘赤松’。山也因此而取名赤松山了。”培亮道:“何故距离如此很近,我们这里青天白日,一切清新,哪里却见如此重的雾障?”向导官道:“这是一个难解之迷。山不是很大,本来很难长时间存住岚雾。可是就在二十多年之前,突然一夜之间笼罩了浓重的雾气,之后便再也没有消散过。当地人说法不一。有的说是山上来了神仙,有的则说是出了妖精。反正只有一点相同,就是山上有了修行客,惟恐人们打扰其清静,故而行布岚雾封山,致凡夫不宜入内。不过直至今日,山的周边并没有什么恶劣而致人惊悚之事发生,足可以排除山中生出邪魔恶怪的可能性。即便有妖精存在,也是不加祸害百姓的好妖精。里头现在究竟是何情景,无人晓得。本来,经过一条谷道,可以由打山中直插过去。但是现在,需要绕道上百里路程。”培亮道:“有近道,又何必绕行远路?瞧本殿下的。”将桃木剑祭于空中,口内念念有词。再瞧,没有一盏茶的工夫,雾消岚失,赤松山清晰入目。培亮将剑收起。众军士“啧啧”称赞,对这位五殿下极尽奉承之辞。培亮心里头那个美就甭提了,飘飘然起来。他传令:“继续赶路,打山谷通过。”马队该向,进入赤松山的长谷,也是此山惟一的一条谷道。但是还没有到在山的那边,猛然听到空中传来一声大喝:“呔,那班犯山的贼,别走,站住。”随着话音,“通”地一声,一方巨石当道落下,摔得四分五裂,阻挡住了马队去路。惊得一众人赶紧勒马止步。这时,打一边的高坡上飞下两个怪人,俱五尺高的个头。一个碧发青面,身穿黑衣。一个赤发花脸,穿着紫袍。“妖精,妖精,”培亮的队伍当中爆发出一连串的惊呼,有些慌乱与惊悸。培亮回头喝道:“小小毛妖,怕他何来?自有本殿下制伏他俩。”转脸冲怪人喝问:“妖孽,安敢遮拦本殿下的道路?从速闪开,免得遭灾逢劫。”想逞一逞强势而将对方吓跑。谁知,两个怪人听了培亮之言,不但不怕,反倒乐了。青脸的这个言道:“后生,好大的口气,不知我哥俩手段的厉害,岂是你一两句狂言便能够吓得倒的。乖乖地下马跪拜,把方才用来消除岚雾的木头剑奉上。这样,可为你自己消灾免祸。如若不然,哼哼,有你的好受。生得后悔,一切迟晚。”红脸的那个也叫道:“听到没有,快快依从。惹翻了太爷爷发起恼怒,可没有你的好结果。我将你连及你的一干伴当,个个摘掉脑瓜来蹴鞠,尸骨作为垂钓王八的诱饵。”培亮听了,勃然大怒,叫道:“妖孽,敢同本殿下作对,真是不知死。”刀尖照准青面怪人当心便搠。不料,人家很从容的避开来刀。但不容培亮将刀回收,对方劈右手捉住了刀杆。这厮只一扯,真好大的力气,培亮在马上坐不稳当,摔身下来。两个怪人按住培亮,一顿暴打臭揍。一班军士想要上前抢救,红脸怪人将巴掌一推,走劲风,军士们齐跌翻。两个怪人抢了培亮的桃木辟邪剑与离宫葫芦,各把一件,“哈哈”大笑,纵身上了一侧的高崖。晃身子,没了影儿。军士们赶紧七手八脚将五殿下由打地上搀扶起来。培亮“好”受,鼻青脸肿,嘴角满血沫。不论身上哪一处,只要一碰,他便“嗳哟”,真痛。军士们又急忙拿药,给培亮服用治疗跌打损伤的丸儿。培亮蒙受大羞,怎肯作罢,咬牙发狠:“好两个泼怪毛妖,本殿下一时轻心大意吃你们打了,为你们抢了宝贝去,可恶至极。本殿下必要找到你们,撕碎扯烂不可。”吩咐军士,马匹全扔在这里,留下三、五个人看着,其他的人都跟随自己去掏妖精窝。军士们面面相觑,带有为难之色。妖精那般厉害,是自己一班普通人可能对之加以平伏的吗?培亮见到军士们不动地方,火了,叫道:“都愣着干什么?以为自己是竖着的高粱秸吗?怕了妖精是不?合着本殿下所带的是一班废物。哪个再不动,休怪本殿下无情,先把他用刀剁了。”军士们如何敢不从命,只好随着培亮遍山寻索妖巢。真还教他们找到了,发现一个石洞,还有两扇石门半开半掩。培亮心中暗恨:“该死的妖精,本殿下堵了你俩的窝门,看还如何逃遁。”才要展奋技艺,敌斗妖精。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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