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寇海公欲行袭取上方州,分兵派将,白天好好休息,待到夜里出兵。寇海公自认为机密,却玉马军谷元帅那里很快获悉此情。原来,谷元帅派出了一个怪探奇人,摸查敌方动态。奇人是谁?名叫宛亶,曾经被小将富欢彪收服而作为了扈从。宛亶同敌方的曲善、丘寅同样,乃是一条蚯蚓成精。蚯蚓也名蜿蟺,去二字“虫”旁,则成“宛亶”。谷元帅想到了他,于是向随军听用而为大将的富欢彪借用,教之探听双月山中的动静。宛亶可以土行往来,当然极其隐秘地进入到双月山内。今日,他以本相藏在寇海公帅案的底下,窃听到了敌方兵战的全盘计划。于是,赶紧回到白龙山,向谷元帅做了禀报。谷元帅闻报,大喜,心说:“寇海公啊寇海公,你使我辛苦坏了。总算将尔这条鱼儿钓出于深渊,有机会拔掉你这根肉中刺,啃掉你这块硬骨头。不过别怨恨于谷某,是你自取灭亡。”马上定出应对、歼敌方案。秘密使人至于上方州城和施义的水军大营,通知做好对敌准备。而这边,分兵派将,数路出击。当然,要做到极其隐秘。玉马军布设陷阱,那边寇海公浑然不知。他认为一步妙招,将扭转乾坤,没有成功便提早自鸣得意。
当夜晚间,双月山人马出动,行动疾速。寇海公还窃笑呢,“玉马军不知防备,也或许太过轻我,想不到我寇海公敢于主动出击。它应当至少在双月山至上方州城之间设立一座兵营,不需要太重,便能够起到相当大的作用。而现在,很好的是,我军一路畅通无阻。”实则该可笑的是他,如果玉马军设立一座显眼的兵营在当道,你寇海公还敢轻进吗?对手为的就是一个“诱”字。寇海公一军已然到在了上方州城的护城河边,看到城上没有多少岗哨,防卫并不严密谨慎。太雄兵大喜,起行攻城。不想,猛然城头一声呐喊,伏兵出现,密密麻麻布满了女儿墙后,一阵箭矢,射死射伤太雄兵不为少数。太雄兵后却,前锋之将花玉清派人向后面的寇海公求请自己该怎么办。寇海公道:“城中虽然有备,但是兵力不过二师,不及我,况且主于防守,兵力分散于四面,当我正面之敌又有几何?我以集中之力量击其一面,如何就克之不了?既然来了,没有退回去的道理。继续攻城。”太雄军再次前突,攻打城池。但结果,自寻伤亡。守军的防御能力十分超强。太雄军并不晓得,其实城内的兵力要比五千人还多一倍。如此重要的地方,又龙驾(培爽)停留于此,怎么敢轻心大意?如何太雄军打探到的军报有误,认为只有两师呢?原来,玉马人全是为了诱敌而来。谷元帅兵去之后,留在上方州城的人马便就是一万,后方根基必须牢固,进而遇困便宜回撤。为了能够诱使寇海公这条鱼儿能够咬钩,有必要做一些障眼法。前两天,有两师人马出城,朝向碧叶湖。给敌方以假象,实则晚间这支人马又还至城内。虽然回归,但是二师的将旗藏掩,将领匿身。如此,不教敌方探得玄机。寇海公果然上当,也因此攻城遭受到强大的阻御。又突然,左右、身背杀喊声骤起,震天动地。玉马军野外扑杀上来,其势犹如排山倒海,人数肯定是少不了的。太雄军瞬间陷入困境,情知身坠圈套。寇海公也惊心不已,急忙下令:“撤兵。”夺路欲去。双方混战,打乱了套。城内,有培英将一支人马也杀将而出,加入战斗。寇海公率队且战且走,但是玉马军层层堵截,重重包裹,严密封杀。太雄军损失惨重。寇海公最后将少量残兵败将,奋力杀开一条血路,打来路逃窜向双月山。但是,在中途又遭到一队玉马军的阻击,再经一场大战。寇海公仍是且突且走,好不容易摆脱开追兵,退回自己的巢穴。这个时候,他的身边已经剩不下多少人了。满以为到了家,可以松一口气,然而,见到的却是山内火光冲天,并可以闻得一些杀喊。寇海公就知道出了大事,敌方已经乘虚而入,杀进双月山了。不假,谷元帅率兵毫不费力地便杀进山中,现在战事虽然尚在进行,但已近尾声。太雄军副帅董武功、师将齐熊及为数极少的残兵仍在顽抗当中,伏诛不须多久。寇海公想要进行救应,前面却有一军横路。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见得领队之人人高马大,黄金铠甲,头上帅盔。此人为谁?正是玉马军元帅谷飞。旁边还有谷鹍、谷鹏等将官。谷元帅向敌方观瞧,人丛当中有一员老将,没有百岁也在九旬,眉毛、胡须似雪一样白,面红如火。头顶凤翅盔,身擐黄金甲,胯下骐驎马(黑脊白马),掌中提着一对囚龙棒。谷元帅断定,此人为寇海公无疑。谷元帅叫道:“对面可是寇老元帅吗?谷飞于此恭候多时矣。”寇海公言道:“原来你就是谷飞,好匹夫,可谓诡诈也。不想,我这沙场老手,栽倒在你这等晚辈手上。”谷元帅道:“寇老元帅,谷某虽说近于六旬,但在您老的面前当然仍旧是晚辈,是您的学生,幼年可是非常敬佩您的治军用兵之才能。”寇海公一听,气得差点由打马上折下去,“这是客气,奉承我,还是存心挖苦?”又听得谷元帅说道:“若非敌对,晚辈当须摆上一桌上等酒菜,敬奉您老人家,讨教一些文韬武略。”寇海公气冲天外,叫道:“谷飞,你别得意忘形,妄想羞辱死老夫,没那么容易,纳命则个。”催马抡棒,直扑谷元帅。可是有谷鹍大喝一声:“老匹夫,死到临头还不赶早下马就伏,尚且穷力凶顽,吃本将军一刀。”向前截住寇海公大战。谷元帅一声号令,身后的将士齐冲,以歼太雄散兵。又是一场混战,寇海公无以招架,只能率残部夺路逃奔。慌不择路,加之天黑,来到了一处名叫鞍山的地方,站住脚,并竖立起大旗,招拢残兵败将。
另言水清明带领三千五百人马在上方州城到碧叶湖之间的主要道路上设伏,直等到天明,却也没有等到半个人影来。但这也是他们所期望的,不同敌人遭遇,当然是好的,自己便就无须去作战,也就不必担心于安危。不知已方大队人马是否取得大胜,占据上方州城,也没有来给送消息,给传达命令的人。派出探子一打听,情形不妙,寇海公大败。水清明赶紧下令撤退,避免自己陷入凶险。可是,已然晚了,玉马军以绝对优势,对这一队太雄兵展开了绞杀。水清明侥幸脱逃而出重围,但所引的兵马几乎全体覆没。而妄图火烧玉马军战船的凌理、曲善、晏壹、良亢等辈,因为敌方已经有所准备,自然不能成功。施义请来了尤伯平与酉、卯二仙于这边应对妖人。兔绣杀绝了晏壹。凌理、曲善、良亢走脱。
寇海公暂时驻足鞍山,收聚了千余残兵败将,下一步或是到来凤城,或是通过青须河趋往金都。但是,尚未及走呢,山下人喊马嘶,原来是谷元帅获悉残敌的落脚地之后,马上将兵前来,进行歼灭。虽然仅为一部,但也有万人,围困住了鞍山。鞍山名字叫“山”,实则一个小高地而已,地方很小。形状像似马鞍子,从而得名。孤山一座,又无水源,外遭敌困,处于此等境地,太雄兵惊恐万状。寇海公知道这里并非可持守之地,于是引兵突围,难免一场激战。玉马军攻势如潮,太雄兵遭受灭顶之灾。寇海公穷凶极恶,奋力冲突。突然觑到部将周雄被一员敌将一刀挥为两段而丧命,怒不可遏,祭起一根囚龙棒,落而击中那员敌将的顶梁。头盔打瘪,骑者落马丧命。有玉马军兵惊呼:“不好了,张将军休矣。”原来,那将乃是张艾,今日天不予寿,折身寇海公的棒下。又有一将,金眉黄目,狮鼻牛口,骑着決guang(左馬,右廣)马(背部有旋毛的马儿),手执懒龙锤,乃是玉马军的一员师将,名叫吉天良,叫道:“老匹夫,尔身逢绝境,尚且凶焰不灭,纳命来。”扑奔寇海公,抡锤便打。可是,寇海公抬手而将一根囚龙棒往边侧一拨,锤就似同棒粘合住了一般,分不开,扯不回。吉天良一惊,抡另一只锤来打,但依样为寇海公以另一根囚龙棒黏住。寇海公力大无穷,吉天良虽说也是一员凭借力气赢人的猛将,但较老匹夫还差距许多,被一扯而抢下马去。寇海公抖掉双锤,俯身打下一棒,击碎了吉天良的脑壳。又有玉马军大将贺应龙、富欢彪闯来,大战寇海公。而且,还有一个宛亶,在这一堆里捣乱。寇海公招架不住,拨马就走,夺路那边。富欢彪赶前来打,却遭寇海公祭起一根囚龙棒而打中,跌落马下。幸而不在致命之处,有宛亶救起他。贺应龙大怒,赶上,取地焰扇一扇,“呼”地火从地里窜起。寇海公却化风遁去。然而,骐驎被活活烧死。太雄军将凌理、曲善、良亢再次逃脱困地。部将花玉清于混战当中,被石壮一枪挑了。钦命监军黄满也没能杀出重围,身陷绝境而行困兽之斗,面目狰狞,无比可怕。遇敌将王开纠缠,黄监军一矛杀之。但不防备背后闯上玉马将火龙飚,手起刀落,黄满被斩于马下。
寇海公逃离险境之后,遇到了艰难透出重围的自己的两名弟子——亚天龙、金地虎以及他俩所部的百余残兵。亏得他们都是骑兵,具有大的冲击力,利于突围。亚天龙将自己的坐骑让给师父。寇海公会同这一伙人,狼狈窜至青须河上的清风桥。然而,却有人早就抢先一步,将去路阻住了。一军当首,正是谷飞谷元帅,身后一队悍将、强兵。谷元帅叫道:“寇海公,还不归降吗?”寇海公大怒,叫道:“谷飞,休打招降算盘。”谷元帅心说:“来匹夫,真是不知好歹,不知时达无务。”催动兵马前杀,围歼寇海公及一班残兵败将。寇海公不敢抵挡,率残部沿着河岸,投向来凤城。本来,寇海公师徒本可以借用道门遁术,安全摆脱追敌,逃离险境。但是,手底下还有百八十号人呢,弃之不顾吗?自己真就要成为光杆元帅,又如何见人?好不容易,来到来凤城。不想遭受当头喝棒,来凤城不知啥时已然为玉马军攻陷。其实,便在当日。城内玉马军见到一小撮敌兵投来,遂杀出,进行打击。太雄残兵无不大怖,心里大叫:“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寇海公也是不捉主张。正在危急时刻,猛听得头上有人高呼:“寇公,莫要担惊害怕,我们来救你。”寇海公一瞅,空中阴云团团,飞落而下两个人来。见此二人,无不异相。头一个身高过丈,膀大腰圆,披头散发。白眉金脸,嘴努牙呲。凶神恶煞,满面的晦气。身穿黑色的肥大的袍服,腰系宽宽的带子。挎着一个皮囊,内中鼓鼓囊囊不知装得是啥玩意。背后还背了一个大包裹,里头好像是四方平板之类的东西。另一个身材刚满五尺,枯木棒子一般精瘦。头顶秃,像是匏。弯弯黄眉,两只小褐色的眼珠贼亮。白白的脸膛,无有血色。生了一张鲇鱼嘴,嘴角几根泥鳅须。脖子细如鰂足。此辈穿了一件紫袍,又粗又长的一根杈条杖握在手中。人虽瘦小,两手却特殊的大。但张手指,混若折扇的骨架。其人活像地狱跳出的鬼魔。两个来客各乘坐骑,披发者所骑的是一头斑斓猛虎,秃头者所骑的是一只金钱豹。寇海公一见,喜出望外,道:“我一班残兵败将有救了。”来客为谁?乃是仙鳌山上修行士,一个叫巨金牛,一个叫桂银龙,绰号分别为“叱海真魔”、“闹海狂魔”,均非善类。他们同寇海公偶有来往,并无太深的交情。此二人神通不为小,寇海公清楚得很,自己比人家十个不抵一个。只是不清楚,这两人怎么会跑来此间,搭救自己。现在情势危急,没有闲工夫唠扯。巨金牛、桂银龙落地,同寇海公相互打过招呼。巨金牛道:“寇公,我送你们过河。”见他取下背后的包裹,由打里头拿出一个棋盘。吓,金光霍霍,夺人二目。一般人在这样的棋盘上还真下不了棋,晃眼、夺神、躁心。巨金牛将棋盘丢起,霎时变大,化为一道金桥搭在青须河上。寇海公顾不得相谢,一摆手,将手底下的残兵败将上得桥去,到在河水那边。巨、桂二人也飞身至对岸。尚未收桥,有那毛楞的玉马军兵将追至,向桥上而冲,也打算过去。可是,人家将棋盘一收,倒好,掉进河水里头几十号。玉马军隔岸叫骂,巨、桂二人被激怒。叱海真魔向这边撒来一把棋子。每一颗棋子变成磨盘大小,起起落落,或是四下旋飞,伤死人不在少数。“哗”,玉马军却步后退。此同时,闹海狂魔将自己的杈条杖祭起,化为一条双头的巨蟒,一个口中喷出烈焰,一个口中吐放毒烟。玉马军再遭劫难,只能远避。二魔何来?自然是受到了太雄国朝的邀请。为了大厦不倒,木海到处请高人。所请到之人再行拉朋扯友,人员当然越聚越多。二魔名声比较大,被木海聘请为国师。本来,他俩是打算往前敌去助力一下寇海公,以复夺上方州城,哪知迟了,寇海公惨遭败绩。他们望乱军,于之中寻找,好不容易觅见寇海公本人,于是出手相救。
寇海公逃至金都城,金殿之上面圣请罪。木海闻得寇海公近乎全军覆没,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缓过气来。现在大敌当前,国家危急,还得继续施用寇海公这类强梁人物。再说,现在己方全线行形势都是一个“败”字,又不仅仅只有寇海公一人打败仗。木海未加怪罪,还将青须河青风桥之东北三、五十里处骆马山的防守大任交给了他。骆马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以说是金都城以南的一扇天然屏障。此处守不住,那么金都可就岌岌可危。寇海公心说:“这次我绝然不负厚望,无论如何也不能教玉马军通过骆马山。”才引出,骆马山会兵争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