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尤伯平、吴成至于花神阵,打眼便瞧出此阵不同一般,蓄藏万分杀机。吴成道:“给予下马之威,也教敌一识我们厉害。”掐五雷诀,炸得多株桃树粉碎。欲行进步,不想平地而现一块块的铁板,遮拦面前,依旧行移,好似要玩鬼打墙的把戏。吴成冷笑:“雕虫小技也。”将掌一扑,铁板后张卧仆。似被牢牢吸附于地,而不能起。众人暗自称赞:“好神通。”尤伯平教其他人莫入,谨防害处,自己伴同吴成进阵,并力而抗妖人。有几名小妖出现,横断去路,各于左手端举一枚枚硕大的桃儿。桃儿在手掌心旋转,射纵青光,释放法力以害人。吴成反还法力,小妖们一齐飞跌出去,七窍流血而毙命,现出一只只牝狐的原形。桃儿也开裂八瓣,全成废物。又猛然,地面塌陷。阱内白光烁烁,口口的弯月刀翻滚。但要坠入其中,必被搅为碎片。吴成、尤伯平仗着有厚实的功底,迅速平衡住自己的身体,悬浮不落。尤伯平运用法力,将陷阱之内的弯月刀吸收上来。而后,驱使它们扑击,将新又杀将出来的多名小妖斩却。桃花仙子、胡媚儿早已被惊动,顾不得同俊男****,披衣、抄剑,身出绣阁而当来敌。胡媚儿飞祭银针,化为二枚,来钉不速之客的泥丸宫。尤伯平将剑一挥,银针化为齑粉。施用自己的拿手杀技,一只光轮(形同今之圆形电锯)飞去。胡媚儿躲闪不及,被分割两半。这回真的死掉了,她乃是一只九尾狐儿成精。桃花仙子大骇,想要逃命。但遭吴成以五雷掌震杀。她虽名“桃花仙子”,实则桃树之精所化。于之所修行的艳花山中,一株老桃树随而枯萎。吴成、尤伯平二人进入阁中,见到床榻之上裸身而躺一名男子。非为别人,正是五殿下银蛟王培亮。但是现在的培亮已然被两名妖女缠得精干血枯,元阳丧失殆尽,形同一具躯壳,奄奄一息。吴成急忙取丹药,为之救治。可是,已然无济于事。培亮回光返照,乘药力猛地挺身坐起。大叫一声,二目瞪裂。复倒,气绝身亡。可怜,未进肃京而斩获大功,先死于妖女之手。不值,且还不干净。吴成、尤伯平不由得眼中流泪,负培亮的尸体出了桃林,随后销毁恶阵。
培亮之死,全军悲哀,誓死报仇。培爽痛心不已,下定决心,必要早日擒斩木举,祭慰五弟亡灵。以东平将军、老郡马(所娶乃为培氏皇族的一位郡主)金宝山代领培亮之职,坐镇北营。金宝山初始即为北伐之军后军主将,并非能力不济,不堪大用,否则也不会成为将军,正二品官级。而是为人凡事较为慎重一些,比较适宜处置后方诸多事务。眼下,城外四阵已经出去两面,余下二阵仍成阻碍。南面之阵,那一座亮台,久而没有任何动静,可是西面之阵的前面却挑起了辱骂玉马军的长条幅,着实惹人愤恨。文山二士——蒋雄、崔邕自告奋勇一闯西阵。鉴于此前所触二阵杀法甚为厉害,并陷银蛟王培亮于死命,所以绝对不容轻心,小觑其他的妖人、恶阵。培爽不放心于文山二士,又请其他多位仙士,并力破阵,胜算大一些。有吴成、敖鸿、白钰、牛浩、蒋雄、崔邕、姚清、姚明,八位仙士身至西阵。经过合计,分头于同一时刻突击阵之四门,以教阵之主人前后左右难顾过来。破阵便变得容易一些。吴成、牛浩击东门,姚清、姚明击南门,蒋雄、崔邕击西门,敖鸿、白钰击北门。所面对之阵名曰机关玄妙阵,十分厉害。摆设此阵者为八虎山曾仙君,本名曾奇,乃是天地教中洪戬真人萧坤的弟子。曾仙君还带来了四个徒弟,一个叫飞半天,一个叫小旋风,一个叫云中鹤,一个叫精灵子,分别把守四门。他自己坐镇中央的主法台。有人闯阵,他们马上知道了,启动阵之杀法。先说闯南阵门的姚清、姚明,刚踏入阵图,迎面出现了一只怪兽。这只怪兽名叫烟火兽。只见它口一张,喷发火焰,长达数丈。并且,火中有灼烫的铁砂。人但吃受,如何得好?亏得姚清、姚明反应迅速,各自飞身纵起,火、砂俱打空。二人降落同时,各自将一件浣鼠之皮所制作的短服穿于身上。有此,毫不畏惧火烧。且连铁砂都退避了,因为砂是乘火之力。烟火兽一技不成,随之喷吐黑烟来把人害。烟具毒,足以将人熏到。好在,事先吴成对于恶阵当中多具毒瘴有所预料,故而予以破阵者各自一粒辟毒丹。果然派上了用场,毒烟无功。二仙士认为擅长于火者,当惧怕于水,因此各自张口,喷水而出,浇了怪兽一身湿漉漉。此兽果真惧怕于水,遇水则浑身酥软,瘫于那里。姚明一锏将怪兽的头颅打碎。而后,兄弟二人绕过死兽,继续前行。突然,阵中平地涌火,火海之中出现好多辆双马战车,马为火马。战车之上,一班凶神恶煞挥舞大刀长矛,欲击杀姚氏兄弟。姚清、姚明身穿辟火袄,所以对于火毫不在乎。但对于战车、妖汉,须小心应对。姚清将手中之锏丢于地上,化为巨型碾子,骨碌而转。将战车、妖汉轧成了废物。接下来,兄弟再遭数宗恶术的危害,但倚仗神通,均加破解。最后,打死了小妖士精灵子,径直而奔中央法台。
蒋雄、崔邕趋入西阵门,见到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向天钉。这些钉子喂有剧毒,不但可以形成阻碍,用以扎人之脚,又更能够飞射而成漫天钉“雨”。蒋雄将紫金鞭一丢,变大而化为一“桥”,伸向深处。并且大放奇辉。二士踱步“桥”上,平平稳稳。毒钉起而纷纷,却受阻于鞭光,被拒十丈之外,不能伤及闯阵之人。过得钉区,再向前走,打地下钻出数只铁兽。兽口之中吐放飞刀,片片如乱花。但是二士对付于此轻松自如,迫放内力,便教飞刀不得近身。丢起鞭来,化为铜柱,将铁兽都打扁了。简短说,再经数宗恶术,运用功力抗而不为所害。最后,斩杀小妖士云中鹤。敖鸿、白钰入北门,面前有池数十丈见方,水色赤红,“咕噜噜”泡泛如沸,蒸汽腾腾。水汽有毒,人遇而化脓血。然二仙不惧,身飞而掠池水。可是池中射起水柱,力量之大足以将人击毙。二仙身形特疾,转避如鹞隼,毫不受损皮毛。水中飞出一条条飞鱼,四翼犹如钢刃。池子最那端竖起水车,密密而配利刃,高高阻挡二仙去路。二仙施法,破开障碍而向前去。再历数遮拦,均化险为夷。最后杀死了小妖士小旋风。吴成、牛浩突东门,一路攻破奇桩阵、鬼魅林以及其他各种机关,斩却小妖士飞半天。
阵内单单剩下了一个曾仙君,见到四围被破,四名弟子性命交代,不免有一些害怕。急忙将三十六员铜造“神将”,攻击来敌。但遭众仙士将铜将打作一堆堆的废金。曾仙君再纵一群铁嘴饿鹰,以伤来敌。吴成还以一阵恶风,使得铁嘴饿鹰一只只断翼铩羽,纷纷坠落。曾仙君慌忙施出一只大大的钢圈,绕身而旋。越旋越快,越旋圈子变化而出越多。不仅保护住了自己,而且外纵强力,攻杀敌方。众仙士合力还击,将曾仙君连及一只只的钢圈尽作齑粉。之后,高高兴兴得胜归去。
四阵已破三阵,这日,众位仙士与一些将军们陪同培爽来在肃京之郭南门外那亮晶晶的高台附近。愣愣瞅了半天,未敢造次。谁也说不出前面隐伏有什么杀机,惟恐生出意外与危险。依照推断,四阵当以南阵为最恶,因为所对应乃为玉马军帅营,势为最强。但也有不怕死的唐突鲁莽之辈,一将名叫王亨运,二十几岁年纪,膀大腰圆,膂力过人,善于使用大锤,本领高强。他的职责主要在于贴身保护主帅。他见到人们瞅着亮台发愣,笑对各位仙士言:“各位师父,你们也许是所经过的大仗与遇到的邪魔、妖客太多了,瞧到什么都疑神疑鬼。莫教这秃秃的台子唬住,依小可看来,只是虚设而已,它根本不会存在什么杀法。敌方在施行迷惑,故弄玄虚,玩耍小聪明也,为的是教咱们误以为其所设高深莫测而却步。”吴成道:“不可如此确信,无虑必生祸端也。”王亨运却不以为然,言道:“吴仙长顾虑过多,待小将冒险一回,近前试它。若真的伏藏杀机,大不了小的死一回,也算壮烈。诸位可对于敌方所运用的杀法观而入心,因之破之。”年轻人不识深浅,驰马而前。已然十分接近高台,并没有任何意外之事发生。王亨运遂认为自己的一番言论基本得到了验证,胆子更见大了,抡起自己的大锤,照定高台便是一记重击。大锤砸到了台壁,“当”地一声响亮。高台无损分毫,反将大锤差点震落。高台同时纵放阴光,将王亨运扑出好几丈远去,五脏俱损,七窍流血,丧失了一条性命。高台随之分析,化为无数口利剑,击杀向培爽一行人。吴成惊叫:“不好,速退。”并同时,与几位仙友运用法力,暂为阻抗,以教凡人退后远远。一口口的宝剑停止前进,往来穿梭,或悬浮于空,或根植于地,布成一阵,占地数十亩。阵中剑,聚而见形,有天、有地,有星辰日月,有山川****。云雾随之涌起,将阵半掩,衬托玄妙。日光映照,剑反其辉而透于雾气之外,五光十色,却煞为好看。吴成脱口而出:“善于剑阵之图者,莫过于云台山三剑师。若是他们来此,可就大不妙也,我等无法奈何于之。”忽闻有人接语,“说对了。”循声而瞧,出现了三个怪人。当中的一个,短、粗、胖,像是一口大缸子。扁形脑袋,凸暴眼睛,嘴大出奇。脸面黄褐,布满了疙瘩,难看十分。身穿大红八卦仙衣,顶秃且戴圆箍。其左边是个瘦小个子,右边是个枯干老头,均为一脸晦气。头冠,身袍。这边有人喝之:“你们三个出家人,何方而来?名号是甚?”胖胖的道人言:“想要知晓我们老三位真仙,你们便仔细而听,真切一些。本师乃是云台山三剑师之一,真玄圣剑师,俗名詹余。吾之左边者,乃为天玄奎剑师辟土虎,右边者乃为地玄灵剑师木斤易。真仙于此,尔等还不拜倒见礼?”然而,对方没有谁理会于此。詹余见出一些生气,道:“真是一班无礼的子孙,敢不给前辈脸面。那个人,于顶金冠者,可是培爽?劝你一句,早些归还所侵占之地,退兵而归南国。否则,三剑师绝不答应。管教你方人人阴间报到,血涂满地,尸体成山。”一番言,没能吓住对方,反而招致人家的责斥,怪之多管两国闲事。詹余恼羞成怒,叫道:“鼠辈可恶也。不敬不礼也就算了,尚敢不从吩咐,行加对抗,那就别怪老三位真仙不予留情,亮出厉害手段而开杀戒。”众位仙士岂肯见软,各自挥舞兵械,困住三剑师大战。三剑师之号,绝非浪得虚名,各自手执一口七星宝剑,施展超群绝艺。三倍之多的仙士,降伏不得他们。杀斗正在起劲,忽然辟土虎射身而趋那边正在全神贯注观战的培爽,意加擒之。众仙士大惊,然救而不及。培爽身边的将军们、护卫们,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眼见要为妖人得手,却在这时,劈来一记金光,直枭辟土虎。辟土虎慌忙闪避。定睛来观,烟霞散开,一位不速之客从天而降。此人方额大耳,三绺长须,相貌伟岸。于身锦袍,手执一根金龙宝杖。辟土虎大惊,脱口叫道:“是你,金光仙。”来客正是阴阳教太阳门内高士金光仙。金光仙道:“确为本师。奎剑师,许多年不见,你还好吗?”辟土虎道:“好得很。”之间早有认识,曾经狭路相逢有过一场较量,结果辟土虎斗法落败,至今犹恨。这个时候,那双方的人也不打了。敖鸿、吴成、尤伯平等人向前拜见金光仙。彼此之间,大多认识,尤其敖鸿,更同金光仙沾亲。不认得金光仙者,闻而当然不能不拜尊贵。金光仙教众人不必多礼,退到一旁,自己来降制三剑师。那面,辟土虎道自己的师兄、师弟:“那厮乃是金光仙,善者不来,当心了。”詹余道:“是得当心。”转冲金光仙言:“金光仙,来此何为?莫非是要同我们作对不成?”金光仙道:“闲来无事,游逛一遭,难道许你们来便不许本师来吗?”詹余道:“别藏着掩着,只管直讲。”金光仙道:“便直言。本师此来,只为护着自己的弟子,不受他人欺负。”詹余问道:“哪个是你的弟子?”金光仙道:“我身边的人都是。哪个不成东西、不想要命的贼,妄想动他们一根汗毛,本师便同他完不了,送他早登黄泉之路。”詹余道:“金光仙,你这是籍口,故意同我们三剑师过不去吧?要那样,金光仙,别看你是阴阳教太阳门中很出色的上仙,我三剑师也毫不惧怕于你,别认为可欺。快快滚回你的金光岛,离开此地,休找是非无趣。否则,之间便是仇家对头。一旦动手,捏不准谁生谁存,你想明白一点。”金光仙闻言大怒,道:“是要想明白一点,但该三思的却是你们仨。也敢在本师面前卖弄张狂,真不知好歹。若不与你们颜色而瞧,又怎知本师高强。”三剑师当然不肯让,詹余道:“金光仙,咱们别仅于口斗,有胆量你就来见识我三师剑阵的厉害,教你往后再不会耍傲慢,当自己是个人物。也往后莫鄙夷我们乃为旁门左道,不入正轨之流。”三剑师遁入剑阵,登上法台。金光仙教晚生们远远观望,自己来破剑阵。显得从容不迫,至于剑阵之前,将一件袍子披在身上。金光霍霍闪闪,上过头,下隐足,全身加以保护。人往阵内去,迎面“呼”地一座剑山撞来。金光仙将手中的金龙杖抡起,照定剑山就是一击。偌大的剑山崩析,碎片纷飞,晶莹一片。乃为金龙杖的威力,金光仙的法力,相交合,方能够做到。否则,打动都难。又见两座剑山左右夹击而来,金光仙横杖,各面一击,剑山皆崩。再向前走,遇到“川池”,惊涛骇浪皆为剑聚。金光仙倚仗神通,穿而无恙,轻轻松松。又有剑“日”、剑“月”,齐压下来。金光仙将杖一举,大而化作长梁,两端挑住“日”、“月”。“日”、“月”于杖上不离,似粘却还可以滑滚。金光仙舞杖而耍“日”、“月”。“日”、“月”撞动纷纷而来的剑物,碎剑渣子如雪花飞飞。“日”、“月”也在碰撞之中,最后迸散。金光仙在剑中往来冲突,应付自如,所经之处,剑皆毁掉,万物莫侵。金光仙兴头更足,将杖丢起,化为无数,操纵其狂飞乱舞,几乎将整座剑阵摧毁。三剑师一见,怒不可遏,各自手执七星剑飞下法台,困杀金光仙。金光仙道:“某陪你们论一论剑法。”收金龙杖,变之为一口金光灵慧剑,大战三剑师。敌我四口宝剑,光华展耀,绚烂缭绕,一场好杀。估摸有半个时辰,只听一声惨叫。原来是天玄奎剑师辟土虎被金光仙一剑刺中前心,打后背冒尖。辟土虎死于非命。詹余、木斤易大惊,一个腾空,一个入土,就欲逃生。金光仙如何肯于放过他俩,宝剑祭出,分为两身。剑刃脱得剑柄之龙口,于空中将真玄圣剑师斩了。同时,龙头剑柄化为一条金龙,“唰”地金闪一道,立时而将木斤易土中掏出。木斤易也绝了气,死于龙爪之下。金龙还而作一根拄杖,剑刃入龙口,缩成舌头。眼观来,詹余的本身原来是一只癞蛤蟆,辟土虎本身是一只壁虎,而木斤易则是一只蜥蜴。敖鸿、尤伯平等,还有培爽,向前来谢金光仙。金光仙道:“不劳谢,举手之劳。只因三剑师十分厉害,恐你们不能抗衡,太阳法尊降下法旨,教我来助你们破阵。望早日而破肃京,大功告成。”辞别而去。
肃京城外之障碍清除,玉马军振奋不已,人人摩拳擦掌,就等着主帅一声令下,攻打肃京城了。但是培爽深知肃京城内一群“猛兽”犹能斗,并非容易歼灭。克之,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培爽相请仙士入城细探,城内人心浮动,守军惶惶终日,难挺斗志,多怀降意,以求一条生路。培爽大喜,经过与部将商讨,制定下了攻打肃京城的策略。设主攻方向为西、北两面,并秘密调度兵马。所以如此,就是主于奇兵制胜。肃京城南关所面对的是玉马军的帅营,守军也当然认为这里乃为敌方的主攻方向,因此精锐力量、大部力量投入于此。东面防御力量相对次之,而西、北两面偏弱。玉马军相针对采取方策,南、东两面采取佯攻,而于敌军防守的薄弱的西、北二向实施重点突击。只要有一面得手,其他各向的守敌必会惊心而丧失胆志,整个防线便因此而致崩盘。布置下去,四营皆做准备,即要全面攻打肃京城。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