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有一名不速之客,将三股钢叉攻袭敖鸿,旨在杀命。敖鸿有所察觉,一个甩身,躲避开一劫。随后,大喝:“什么人?安敢施加偷袭于某?”对方叫道:“我乃五行教中五行昆仑童子是也,特要灭除于你。”说着,又是一叉刺来。敖鸿又一次闪过,喝问:“这厮好生无礼。吾同你之间何怨何恨,你怎生如此滥下杀手?”五行昆仑童子道:“你我今世虽无冤仇,但是前生恨如海深。”欲加继续纵凶。敖鸿喝道:“且住,你先把话讲清楚。”五行昆仑童子道:“没啥可讲,你只管纳命便是。”一叉紧着一叉,一叉狠过一叉,滥发招数。这四缘何如此痛恨敖鸿,非要剥人性命不可呢?之所说,两人的前生,之间究竟结下了怎样的深仇大恨呢?说来话长,就地间的年轮来算,也在好几百年前了。有煞神君、杀神君、逍遥神君三兄弟,受不了上界的约束,预谋下到地界,自立教派,称主道尊。但是又想到,下界的高仙能士也多得很,自己要立足稳当,必须具有无上神通方可,才能够镇伏别人。有鉴于自己实力有限,所以想到了天书房中所藏,欲行盗取之中详解上乘神通的书册。经过密谋与分工,由逍遥神君前去南天门,同由于四大天王奉调下界,协助托塔天王勘妖,不在其位,而暂时代替他们看守南天门的十二生肖仙将周旋,饮酒相欢。杀神君则负责调开看守嫏嬛的两位神官,给煞神君制造了绝好的机会,盗取了几册载有无上神法的天书。而后,三兄弟于南天门会合,欲趋下界。但有十二生肖仙将当中的龙将,之前对于同自己这班人不大来往的逍遥神君奉酒相欢,起了疑心。对于逍遥神君时呈男身,时幻女身,翩翩舞姿,也不为陶醉飘魂,假醉却暗中监察。三神君聚首,煞神君道:“天书已然到手,我兄弟速出阛闾,下界而去。”龙将听了一个一清二楚,大喝一声,将身拦住了三神君。三神君联手攻击龙将,双方一场激战。三神君乃为上界卑神,本领不强。龙将奋起一剑,劈翻了杀神君。煞神君、逍遥神君不敌龙将,又恐其他天神闻讯而至,自己不能走脱,于是告饶,交出天书。却乘龙将接天书的时候,冲出天门。但为龙将飞剑杀死逍遥神君。可惜,煞神君逃到下界去了。但他的幸运仅为短时,后来被天雷劈死。十二生肖仙将,除了龙将之外,那十一个因为失职之罪而受到惩罚,《神龙传》中有所交代。看守嫏嬛的两名仙吏同样由于过失,而遭罚,贬至下界,重新投胎。他俩便是美髯仙吴成与长剑仙尤伯平。只不过,尤伯平为世人之时,犯下罪过或其他个中原因,而要比吴成多了两个轮回。龙将则受到表彰与嘉奖。他后来同一名王母娘娘身边的玉女互相之间产生了爱慕之情,竟然至于私下频繁幽会,玉璧结合。却惹得一名仙童(称呼而已,并非是真正的小童儿)醋意大发,心生忌恨。这厮对于同龙将相爱的玉女垂涎已久,却始终不能遂愿。出于报复,他向王母娘娘告发了龙将与玉女之间的事情。男女之间非婚而偷情暗欢,对于戒律森严的天庭,行为还了得?等于亵渎圣洁之地。王母娘娘大忿,奏请玉帝对于龙将行加责罚。玉帝震怒,将龙将打入天狱,遭受苦痛百日之后,打入下界。转世之后,便是敖鸿。而那名玉女则被王母娘娘发到浣衣监。她闻得龙将下界,不饮不食,终日伤心哭泣,以泪洗面,导致身体落疾。王母娘娘得知此情,对这名玉女既生气又可怜,索性将她也打入凡间,转世投胎,而为有银国公主,续前缘而嫁敖鸿为妻。告密仙童虽然出了一口恶气,但毕竟内心的怨恨根本不能够得到完全的发泄,自己也并没从中获得任何的利益。那名玉女从王母娘娘身边被开除,连她的面几乎再不能见到,仙童对此十分懊恼。恨归恨,但对玉女的相思犹在,他因此精神上作病。某次偷饮御酒,借酒消愁,耍酒疯而打伤了数名同伴。从而因错被贬下界,转世成为于今的五行昆仑童子。可惜入在左道旁门,现在于五行教教主五行道法天尊身边侍奉。五行昆仑童子由打五行道法天尊口中获知自己的前生一切,深恨敖鸿,并请天尊降示了仇家的貌相。
五行昆仑童子奉了教主法旨,外出公干,怎么那么巧,撞上了敖鸿。心中怒火即时熊熊烧起,故此对敖鸿企图加以伤害。敖鸿受迫而被激怒,亮出双耳戟,大战五行昆仑童子。云里来,雾中去,戟、叉相交乱撞,铮铮作响,火花四溅。百余回合,没有分出输赢胜负。五行昆仑童子有一些急眼,口一张,一颗红珠出现,劈击敖鸿的面门。敖鸿圆睁第三只神眼,“砰”,目中神光将红珠击得粉碎成末。五行昆仑童子心道:“好厉害。”道了一声“疾”,背后红光冲起,现出一口青云剑,欲斩敖鸿。敖鸿喷射通灵剑气,击断青云剑。五行昆仑童子更恨,呼一声:“见识魔家的五行诀真术。”于身窜起五股气束,白、绿、黑、红、黄各色,瞬间混淆一起而成一股,并且不住地飞速旋转。光束尾细头粗,顶端呈漩涡之状,犹如一只怪蟒张开了巨口,想要吞噬他物。此术是将人体的肺、肝、肾、心、脾之真气,应合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以运用,修炼而成的杀人之术。但为漩涡纳入其中,化肉体成血水。敖鸿毫不畏惧,纵释自身法力,相与抗衡。真气聚成一个团子,劲力劈出,直贯入漩涡之中。两股能量相撞相克,“轰隆”,亚赛响起炸雷。五行昆仑童子所修之术,尽管属于上乘神通,但是自身的悟性与功力所限,还有造炼它的时间长短等诸多因素,不到家,尚欠火候,处在浅层次,也因此对于敖鸿构不成真正的威胁与危害。反为敌方所克制,震得脏腑苦楚,不能相持下去,落败而走。敖鸿凭借自身能力,化险为夷,但也闹一场虚惊。带着五芝珠,回至自己的军营。
用来破五行迷魂旗阵的各宗法宝,最难得到的是赤针虬龙松。白钰、蒋雄、崔邕赶往西牛贺洲,到在此洲倒是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但想要找到宝灵金灯山,便有一些困难,不知在什么方位。左打听,右打听,功夫大了。忽然路遇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问道:“三位,可是往宝灵金灯山去的吗?”白钰一愣,心道:“他如何晓得我们是要去金灯山?”问道:“老丈,您可知金灯山所在?”老者道:“正西而去八百里,便是金灯山了。”言毕,不见。三人心道:“仙人相助我们也。”望天叩拜。而后,急匆匆身向正西。不大会儿,果然见到一座高山,清秀非常。有碣石,书“宝灵金灯山”。白钰心道:“老者没有欺骗我们。”天吉道人交代过,囚龙峰为金灯山的最高峰,很容易便找到。此峰巍峨高耸,下方生长着长年不谢之花,四季长青之树,百岁不枯之藤。但是上方,便只有奇形怪状的草儿了,甚至一些白雪。于高处,石砬的缝隙之中,孤单单生出一株不同寻常的怪松,宛若一条虬龙,作探海之状。是松针刺赤红,迸放祥光,世间罕见。众人心想:“这一定是我们所要寻找的奇松,折一枝回去。”想到此,上前要折松枝。可是并没有注意到,虬龙松的近旁探伸而出一道山石,其上立着一个小亭子。白钰刚待折枝,猛听亭中有谁人一声大喝:“何方贼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为偷盗之事,打我奇松的主意?还不住手后退?”三人面前出现了两个眉清目秀、头挽抓髻的童子,年纪在十一、二岁,俱穿鹅黄色衣衫,手执双股短剑。人小,却特别精神。白钰连忙拱手,问道:“两位小哥是做什么的?”其中一名童子道:“我们乃是护松仙童。尔等是何方来的贼人?”白钰道:“两位小哥辛苦,你们误会了。我等不是贼人,乃是由打东洋大海之中的云虚洲而来。只因为那里一处地方,瘴气重重,邪毒深深,我们闻得宝灵金灯山之上产有一株赤针虬龙松,得一枝可使得百里地方祥气朝朝,故而不远几万里路程而来此,只求虬龙松的一枝,用以破除邪气。还望两位小哥成全,赠予我等一枝,必然永生不忘此恩。”童子听罢,眼睛瞪起。这个道:“不经主人允许,想要擅自折枝,便是盗行。被捉住了,又要求人平白赠物,脸皮可是够厚的。我山的虬龙松,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虬龙松,针叶赤红,绝无仅有,天下唯此一株。同降龙木乃为树种双宝,一叶价值连城,何况于一枝?可能外舍而予他人吗?断然不会。”那个道:“野方小子,从速离开。莫为盗臭之气玷污圣洁地方。”白钰听言,大为不悦,言道:“童子,不要出言不逊而把人伤。”一名童子道:“怎的?还要发脾气?这是哪儿?但要造次,可是没有你们的好处。恼一恼,捉了你们三个去喂老虎。”蒋雄、崔邕大怒,这个叫道:“小娃娃,你们也有胆敢说。既然不肯给予我们松枝,我们便连根一起拔了它去。”那个叫道:“再相阻拦,发你们回到娘胎重生。”两名童子也爆了,“什么人在我们面前也敢动粗?想找教训。”以剑来刺。文山二士各自亮出一条鞭,同童子争斗。白钰一见事情闹僵,已然撕破了脸皮,还有其他什么可说?乘机想要下手折取松枝。不料,这个时候出现了一名道士,横身阻拦。其人身高过丈,撒发披背。面上瞅,弯月镀金两道眉、如火一双红眼目,鼻高口阔。容貌不俗。身上穿着素白衣袍,足赤而无履。于之左右,两头大虫,一白、一黑,白者曰甝,黑者曰虪,俱呈凶相。两名童子瞧见,跃身脱离战斗,来在道人近前拜礼,口称:“师父。”并且,讲明情况。道人教两名童子退后,而后冲着外客喝问:“三贼自于何方?安敢来吾宝山造次?”白钰问道:“仙长,您是哪一位?”道人言:“本师乃是海外灵台方寸山须菩提祖师的弟子广法,号护松子。此间乃是本师修行之所,赤针虬龙松归属本师掌管。”白钰一听,急忙招呼两名同伴,共拜护松子。白钰道:“仙师在上,容弟子禀告。”便把为何求取赤针虬龙松的原委道出。护松子听完,教三人起身,言道:“此松乃是我教真物,虽然为本师所掌管,但若是有人想要求它一枝,也须我的师尊下达法旨准许,非我能够做主呀。”正在这时,听得有人言道:“师弟,不必难为他们,予以一枝便是。”众人看来,说话者是一位白须老者,不知其啥时出现的。白钰并文山二士认了出来,正是为自己指引道路,而能够到得宝灵金灯山之人,连忙施礼,并求降仙号。现在才知道他绝非凡俗。老者道:“我乃金灵子广通是也。”护送子问道:“师兄怎么没有陪伴师尊,却得闲至于此间?”金灵子道:“云虚洲玉马国朝奉天命而讨逆,征伐无道之云夏王庭,遇阻太平城。需要赤针虬龙松一枝,用以破解敌方所摆邪恶旗阵。有千叶山太阳法尊派遣使者,拜会咱们的师尊,求一枝而助力于正方。师尊已然答应,差我代降法旨于师弟,教你开面赠枝。”护松子道:“既然师尊有命,焉敢不从。”遂命童子海惠,折取赤针虬龙松一枝,并且言道:“用完之后,务必道声‘回转宝灵金灯山’,它自会重接原处。”白钰并文山二士千恩万谢,而后告辞。驾云疾行,还至军营。而天吉道人也已然借到所需要的三宗法宝,先他们一步回来。
玉马军方六宝齐备,准备来破五行迷魂旗阵。而这时另添一喜,一名少年前来相投。此人一十六岁,身高七尺,生得是面如银盆,额头有一环红记。剑眉虎目,鼻直口方,看上去帅气。身上穿着百花袍。拜见过培爽之后,说明自己的根底。原来,他乃是新任宰相贺文礼的小儿子贺应龙,自幼被南教之中的大仙一清道人以神风摄去,带至九仙岛,传授道法。于今,奉了本教教主金霞真人的法旨,来在前敌助力,报效自己的祖国。并且,赐他九龙地焰扇,凭以抗衡左道旁门的客士。培爽欢喜,赐予贺应龙全副甲胄及一匹良驹,入在一等战将之列。
玉马军关前搦战。关内,寇雍得报,同友客并诸将商议。恐怕玉马军有了破旗阵的办法,否则也不会主动求战,寇雍内心不安。魁沙言道:“想要破得我的旗阵,绝非容易也。除了大罗金仙,万不能做到。只要他们不是将阴阳教四大门主,还有南教的司马傲空(即金霞真人)请来,我便不怕。再说了,那五位何等身份,也断然不可能屈尊而针对于我一个小字辈,施展威风,辱没自己的名声。今日见阵,我必教敌方只命难存。”真是底气十足。寇雍道:“道兄有此说,那我便放心了。”传令,点炮出兵,关外亮队。培爽见到寇雍出来,高声喝道:“寇雍,莫要固执到底,负隅顽抗。献城投降,才叫明智,才有得你以及军众平安。否则,城破之日,便是你杀身之时,劫数难逃。”寇雍道:“培爽,少说没用的。寇某一颗丹心,对于本朝忠义无二。即便终了粉身碎骨,也是不降。培爽,你我打赌,十日破阵。今日,虽然不是最后一天,但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两日之内,你但不能破得五行迷魂旗阵,便当兑现自己的承诺。”培爽道:“今日便破来给你瞧,请摆旗阵。”寇雍道:“好哩。”回转本阵,请魁旗师亮现阵图。魁沙击响云牌,五百零五名将士走动,摆下五行迷魂旗阵。这边,天吉道人布置人员,来破旗阵。由清琳掌灵光真气锋,白钰掌赤针虬龙松枝,敖鸿掌五芝珠,马正掌海王珠,蒋雄掌天魂珠,百里福光掌七色檀香木。而由培英冲击东门,培亮冲击西门,杨福冲击北门,杨禄冲击南门,各引一百名军士。最后,四路人马合击中央的金龙之阵。安排就绪,马上行动。清琳等六仙,到在旗阵上方。清琳振动灵光真气锋,霎时射出五百零五股白气,摧折了五百零五杆旗幡。那五件法宝也产生了效用,镇压住了旗阵之杀法。若无此五件法宝相辅助,被真气锋断折的旗幡会自己修复其状。旗阵瞬间成为了虚设,即便你按照原有的变化套路,使得五色、五行搅合,形成连环之势,也全无用场,完全不能发挥应有的威力。玉马军将士乘机疾冲,扑击无旗之阵。失旗之军正处于惊慌失措,一片混乱之中,不能应对,被杀得凄惨。培英一锤击毙云夏将文匡,培亮刀斩韦雄,杨福杀死高弼,杨禄绝命典英。坐镇中阵的巩志,不防头上落下了敖鸿的金箍,打得脑浆迸流,死于非命。玉马军方破了旗阵,寇雍大骇,想要收兵。不料,贺应龙将地焰扇向云夏军方一扇,火海烧将过来。慌得寇雍、齐飞、石畴、魁沙起空而避。一军也是人人自顾逃生,一片纷乱。但是贺应龙只是施加恫吓而已,因为教尊只允许他将法宝用来杀妖人、强将,却不允许针对于普通士卒纵凶行暴。否则,太平城的这一军非得化为飞灰不可。那样的话,太过残忍,罪孽也就大了,同道门大义相悖。玉马军乘胜夺关,没有费大的力气,占领了太平城。并且,救出了在押牢中的常豹、高林二将。太平州的最高大吏,那位恒正侯木琛自杀。本城第一副总兵柳战归顺。只是,寇雍、齐飞、石畴、魁沙不知去向。书中代言,寇雍同城共存亡的志气不知哪里去了,逃身海岛伏藏。魁沙回转了自己的墨麒麟岛,齐飞则暂时避祸于朋友之所。惟独石畴,不甘心失败,又去搬请帮手,要同玉马军继续作对下去。
玉马军拿下了太平城,送走了天吉道人与清琳,所借法宝也均还去。短暂歇兵休整,安排下留守兵马,大队继续北进。再往前,所面临相当重要的关隘为天统关,隶属太平州,于之最北。总兵为道锦将军新天德,早已做好的应战的准备。这日,有报:“玉马军城郊扎营。”新天德同诸将商议对策。部将(师将)宋成言道:“大人,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末将不才,愿引一军出城对敌,一探敌方虚实,再做计较。”新天德准许。宋成当即披挂整齐,提刀上马。于校场点了一哨人马,杀出城关,至于敌营搦战。杀至天统关的只是先行官培英、卢剑的队伍。培英闻敌将讨战,道卢剑:“我军方至,敌便迫不及待而来搦战,倒颇有求胜欲望。”卢剑道:“殿下,交由末将摘取来将首级,给予守军一记当头喝棒,一记下马威。”点兵一支,杀出本营。卢剑同宋成互通名姓之后,话不投机,战在一处。卢剑见对手双斧“嗖嗖”,颇见功底,想要取胜于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虚晃一戟,拨马诈败。宋成以为敌将认输,心中高兴,在后来行追赶,想着取命。不防卢剑挂好大戟,抽弓搭箭,仰身一射。射箭方式别不一般。宋成应弦落马,被中咽喉。卢剑身回,摘了宋成的首级,得胜回营。关内的新天德获知宋成阵亡,不觉心惊。师将吕南同宋成交情莫逆,欲行报仇,向新天德请了一令,出城对敌。结果兵败,吕南也丧命于敌将温赤之手。天统关副总兵、东胜将军万奎出战,结果也没回来。新天德见到连折三将,极为光火,亲自将兵出城,同敌方会战。却为培英一锤震飞了手中大刀,败还关内。
新天德吃败,心中愤恨,吩咐人去传唤“八臂将军”廖忠。廖忠生相龌龊,不为人喜,然而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不仅杀战方面颇具手段,而且通一些道术,借以制敌。但他并不在军籍,而是去年新天德所聘请来专门负责保卫私人府邸安全的总教师。“将军”,只是廖忠的绰号,而非官衔。新天德今日遇到了难题,遂想到了他。工夫不大,廖忠来在帅堂。这厮身高六尺,瘦小枯干。红头发,黄面皮,尖嘴猴腮。穿得倒是还算齐整,在总兵府,不齐整也不行。礼毕,廖忠问道:“总兵大人,传唤小人有何吩咐。”新天德打了一个唉声,言道:“敌兵寇犯我城,来势汹汹,气焰嚣张。与之交战,我军大败。本官苦无破敌之策,于是想请廖教师为某、为本城安危,一出大的力气。不奢望退去敌兵,但求擒杀几员敌将,一提我军士气,也教敌方胆憷。”代而填补宋成死后所遗官缺,以激励其心。廖忠言道:“大人待小人不薄,怎敢不加回报?”请兵一旅,杀出天统关,趋至敌营,向玉马军搦战。培英得报,心说:“敌方连输多阵,连主将也都丢丑,还能有怎样的强梁人物,敢于向我军挑衅?许是蛮夫莽汉,不知什么是死。”问底下:“哪位将军出战,擒来敌将?”部将郑子龙请令。但是,郑子龙出去快当,败回也快当,一副狼狈之相。满脸羞愧,言说自己无能,不能取胜于敌将,吃到了三竿子的打。培英一听,怎么还三竿子?细一问,才晓得,敌将所使用的兵器不在十八般之内,却是一根照竹子样子打制的铜竿。培英斥责郑子龙无能,再派部将孔凤出战。不想,孔凤还不如郑子龙呢。郑子龙好歹还是自个儿走回来的,孔凤则是教人搀扶着,回见主将请罪。面色惨白,嘴唇沾血,大概是吐过。培英十分懊恼,什么样的敌将敢在本军头上耍威风?亲自来应。培英往对面一看,心里那个泄气甭提了。对面将官精瘦少肉,看上去也没有几斤力气。一没有顶盔,二没有擐甲,套着一件紫色袍子。在手中,果然执着一根镀金的竿子。胯下骑着一头小毛驴,灰身、雪蹄、玉唇,灰色毛儿。培英转而忿生,也同时纳闷,如此一员敌将,怎么便就能够打败自己手底下的主力战将?难道自己的人真的是废物?听得对方高声喝道:“呔,对面敌将听真,魔家姓廖名忠,人呼‘八臂将军’,技压群芳,少有能够在吾驴前走过三合之将。尔若是认为自己有两下子,便来交战。认为自己本事平常,趁早滚回去,换那高强者前来对敌。可别自己往死路上走。”培英听了,冲冲怒起,叫道:“对面丑鬼,安敢狼言狂口,轻蔑本爵?你也没领教过你家玉梁王的厉害。撒你的驴子,近前受死。”廖忠一点也不打怵,管你来将本事高浅,又为谁人。将驴子向前,同培英大战,鎏金长竿对亮银双锤。出乎培英的意料,廖忠真不是拿鸡蛋来碰石头,无怪乎敢于逞能,凭得可是真本事。小驴儿四蹄蹬开,又灵活,又敏捷,名唤“千里风”。廖忠手中长竿舞动,招法凶狠。培英既加小心,又使全力,仅可与之相持平平,只不能取胜。暗自在心中称赞敌将,也才明白为什么人常说“人不可貌相”。培英本心想要运用道术或是法宝制胜,却又认为有辱自己的威名。因为对手大不同于外表看上去人高马大的悍将,实在是太不招眼,不教人心上放。不亲身试一试,便感触不到敌方真实而又深不可测的实力。正打着,玉马军后继大军来到。多数人忙于扎营,培爽则同诸将来到战场之上,观看情势。百里福光瞅了瞅,乐了,“敌将却也骑着一头驴子,待我同他赛上一赛。”请示过主帅,催驴向前,叫道:“殿下,请回稍歇,将敌将交给俺百里福光来擒。”培英听得,虚晃一势,跳马圈外,回归本阵。百里福光到在廖忠近前,将驴子停住,先是将对方上下打量了一番,言道:“瞅你这一副奇丑无比的模样,倒像是耗子、猴子外加黄鼬,仨类畜生窜生的杂种。”廖忠大怒,叫道:“这厮,屁放得要干净一些,怎敢辱骂于人?你是哪个,报上名来。”百里福光道:“苍龙岛天吉道人门下,复姓百里,双名福光。说说你是谁人?”廖忠道:“廖忠是也。百里福光,撒开你的驴子,同某比试本领的高低。”百里福光道:“便是这一想法。”二人各自催动坐下的毛驴,一黑、一灰,双钩对长竿,杀斗起来。驴来驴往,兵械相交,三十回合不分胜负。但廖忠逐渐应斗吃力,因为之前同培英之战,消耗了太多的气力。他一想:“如此下去,于我不利。况且敌方战将众多,但行车轮之战,吾必将不得生活。还是运用奇术,先行制伏现时之敌,也可以震慑对方合众。”于是,将身一摇,虽无三首却成八臂。“八臂将军”之名便得于此。八只手掌心,各具一字,分别为“魂”、“魄”、“日”、“月”、“水”、“火”、“风”、“云”。魂魄为人生命之根本,水火相济才得安康,日月轮回保持精华不灭,风云变幻方能仙道永存。道门之法,奥妙无穷。八只手臂摇动,驱使一根长竿在身前转动如飞轮。密不透风,防,敌方无法突进。攻,产生相当大的能量。蓄足之后,喝声“走”,“飞轮”直线扑出,以阔面而击对手。竿不到,杀锋先至。人但被中,必然粉身碎骨。百里福光大叫:“不好。”不敢应对,跳驴子避开。廖忠收回长竿,再扑百里福光。百里福光对于对手方才一招,打压下去的胆气。况且,廖忠化一根长竿为八根短竿,等同于鞭。每只手执着一根,一顿滥劈滥打。百里福光吃了多下,尝到了苦头,落败而走。玉马军方贺应龙杀上,大战廖忠。廖忠连敌两强,气力大衰,再遇高强,自然不能支撑,遂再用“飞轮”之方。贺应龙早加提防,抡舞双锤,名曰“天花锤”,布起法罩,抗衡于敌。又是两股能量碰撞,再见敌手二人双双连人带骑摔跌在地。廖忠刚刚爬将起来,忽然一物从天而降,将他绞住。原来是一条铁链。玉马军主帅培爽于阵见到廖忠的本事别不寻常,不禁脱口言道:“敌将奇人也,可惜身在那边。若得归于我军,报效前敌,岂不幸事一件。”马仙马正在旁言道:“殿下莫要叹惜,待小仙将敌将擒来,加以招抚。”遂祭出天链索,将廖忠拿获。玉马军得胜回营,培爽恩释廖忠,并苦口解劝,大讲道理。最后,使得廖忠心甘情愿归顺玉马军。
廖忠降敌,天统关之内再无强将,总兵新天德万分忧虑。但对手不给他充分的时间去思索应对之策,玉马军发起强攻,城池很快陷落,新天德率领一部残兵,退至城北二十五里外的青云山。山上有一所兵寨,可凭据守。新天德心情沮丧,志气低落低谷。一军皆如此也。兵寨主将刁明诚对新天德百分安慰。新天德败退于青云山的第三天,有报:“恭喜总兵大人,少将军艺成下山,前来拜望。”新天德一听,面上见了喜色,教传自己的儿子来。不大工夫,新国安来到临时帅堂。新国安乃是新天德的独子,幼年拜白虎大仙为师,在百莲山学艺。如今下山,辅弼父帅。其实,他并没有满师,还早着呢。但只因玉马国北伐,新国安获悉消息,在山上呆不住了,担心天统关并自己父亲的安危,于是,请示了师父,提早出师,奔赴家府。却迟了一步,天统关失陷。新天德见到了儿子,非常高兴。新国安二十几岁,生得是面目清秀,身材修长,一表人才,教人愈看便越发喜爱。新国安初出茅庐,不知深浅,在父亲面前夸口道:“孩儿此番倾施所学,定然能够克敌制胜,收复天统关。”当然也是给新天德吃一颗定心丸,不教焦愁。新天德满心欢喜。有军报:“敌军一支,向青云山杀来。”新国安道父亲:“敌寇来得正好,孩儿正可显露奇能,重创于它,使教胆裂魂飞。”
青云山山高势险,之上的兵寨名为刁家寨,原本是一座贼窝。当初的寨主,也是而今的知寨官,名叫刁明诚,已经过五十岁了。这厮心肠恶毒,胜似蛇蝎,杀人如麻。人称他“活阎罗”。有四个儿子:长子刁天英,次子刁天雄,三子刁天豪,四子刁天杰。个个刀马纯熟,本领高强。并且,各具一个绰号,分别为——混天太岁、立地太岁、龙威太岁、虎胜太岁。所部有上千号的兵丁。前两年被朝廷招安,合寨之众统编入军籍,归于天统关总兵新天德辖制。但有一样,贼人便是贼人,恶习难改。自在惯了,放肆惯了,不容易约束,不容易指挥。要不也不会虽然受了招安,却不肯举众下山,接受正规的安排。当然,也有担心官府阴计使诈,不利自己的一方面因素。隶属官府,也只是把自己的黑表皮漂洗白了,里头仍旧那样。你只有宠着他,哄着他,他才可能听话一些。新天德为了能够对这伙贼人施加一些控制,便宜利用、使用,而同贼首刁明诚刻意拉近相亲,结拜成为异姓兄弟。新天德长刁明诚一岁,是为兄。并且,方方面面对刁家寨予以照顾。这便是所谓的“绥靖政策”,安抚为主。圈老虎,养老虎,先不顾及以后会否反复,突现贰心而咬自己一口。但效果还是有的,于今得了利。新天德丢失城池之后也才能够有一个很好的落脚点,眼时还可以结合青云山的力量同敌军做一下抗衡。玉马军至,新国安想要杀敌建功,替父报仇,一雪前耻、前恨,而刁家的小哥四个也同样跃跃欲试,有心逞能张威,一显身手,扬名立万。新天德认为自己的儿子远程方至,需要休息一下,缓解疲劳,不宜即时见仗对敌。其实,也是为儿子担心,求一个保险起见,少出头为上。遂教刁家四位公子,下山对敌。刁天英兄弟将兵下山,于山阳一片开阔地摆开阵势。他们所应对的正是培英的先行人马。刁家人在一方自认是天王老子,教人莫加敢惹,小哥四个更是骄狂久矣,目空一切。刁天英冲着敌阵高声喊喝:“对面来敌,无端寇犯我境土,悖逆道义。于今,逢遇刁门四家太岁,管教你一军有来无回,人人缴命授首,覆没于这青云山下。”培英大怒,叫道:“孺子狂口,凭得什么也敢藐视我军?若具有本事,撒马来战。”刁天英当然不能空掷大话,催马前出。培英未教部将上阵,自己亲自出马。同刁天英通过姓名,当场动手。刁天英抡刀下劈,培英左手锤上开。“当”地一声,即见出强弱分晓。刁天英平常自觉不错,杀技超群,也有过难以数过来的胜绩,遂天地浑然不怕,但在今日遇到了真正的强梁,同人不能匹敌。力量不济,手中的大刀被震得脱落。刁天英胆惧心骇,拨马想要退还本阵。不遂人意,被培英赶上,照定后脑海一锤,打得头颅粉碎,一条狗命玩完。刁天雄、刁天豪、刁天杰见之,心下悲愤,一齐跃马向前,群战培英。培英毫无畏惧,一对银锤飞舞,犹如狂龙作威,百倍神勇。大杀多时,培英锤毙刁天杰,重创刁天豪。刁天雄失去胆气,将身败逃。却遭玉马将卢剑射来一支箭矢,中于后心,翻身落马,一命呜呼。有军校闯上,摘取了刁天英、刁天杰、刁天雄的首级。
刁家小哥四个,惟有刁天豪负伤,一臂断折,侥幸还于山上。见到自己的父亲,伏地大哭,言述此战经过。刁明诚一听说三子命丧,大叫一声,口喷鲜血,摔跌在地。在场众人赶忙抢救。刁明诚醒来,痛不欲生。新天德父子也摇头连连,唏嘘不已。放弃地势之利,偏偏逞强好胜而出兵于山外,战于旷野。有此之败,又怨谁人?三个儿子不能白死,刁明诚怀忿,不听劝阻,将兵下山,要同玉马军拼个你死我活。新天德、新国安不好只作壁上之观,一起而出。两阵对圆,刁明诚目暴喷火,呼喝仇家近前受死。培英正欲擒杀此贼,有部将温赤请令负劳。培英准许。温赤催马来同刁明诚交锋。在年富力强的时候,刁明诚骁勇善战,格外凶猛,刀法精绝,真还难逢对手。但是,自从四个儿子长成之后,一切打打杀杀的事情揽过去,便劳力不到他这上一辈人。也因此,逐渐养尊处优起来,功夫不能说完全荒废,却拾起少了,不常加练习。再加上,其人好色,都年过半百了,还整日同一班年青俏丽的女人鬼混,又如何不有损于身体?精气虚耗。今日,遇到动用真格,力不从心。一个不慎,被温赤一刀劈于马下,毙命当场。云夏军方,新国安气冲斗牛,催动飞兔马,手拈蟠龙棍,将身上阵,来会温赤。先下手为强,“咣咣”两记劈棍,连续砸击敌将顶梁。温赤用刀杆封架,横开两度。震得他两手发麻,虎口几乎开裂,能搪住便算不善。新国安天生的膂力过人,下棍自然沉重。蟠龙棍突然改向中路攻击,只是一戳。温赤没能防住,胸口被中,张身落马。新国安不饶对手,跳马践杀温赤。玉马军方,有一将名叫常天化。前文交代过,他是金虎城的总兵,为情势所迫投降于敌国。而今,被安放于培英麾下听用。本来便是降将,为人冷落、瞧不起,而自从归属过来,至今未立寸功,担心更加吃人白眼,忠诚方面也会遭受质疑。故而,必要时候,须证明自己,凭真本事令旁者信服。催驖马(赤黑色马)出阵,来战新国安。常天化能够做上总兵位置,自然具有一定的能为与实力,在云夏国朝也是就封灵彪将军的。擅长使用一条任君镋,万夫莫当。交上手,新国安便意识到,自己的对手强劲。果然,三十回合,难分伯仲。新国安心说,还是想法早一些取胜为妙,遂动用一术,名曰“黑旋风”。掐诀念咒,霎时风起,针对敌将施害。常天化只觉得身周似乎有黑色幔帐飞速旋转,越来越快。迷茫无措之间,整个人的身体被拔起,不能自控。为风所裹,像是陀螺一样随着转动,常天化马上便晕了。“扑”地,重重摔于尘埃,落在云夏军阵。新天德认得常天化,痛恨此人卖国投敌,充当爪牙,反戈而击故朝。于是,下令将常天化枭首,头颅挑于旗杆。培英的先行军中新补充有小将贺应龙,见得此情,怒发冲冠,催动坐骑,拈虎面双锤,会斗新国安。十多个回合,新国安招架不住,再施“黑旋风”之术。但是,贺应龙有常天化的前车之鉴,早就留了心,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因此,见到新国安施术,他丝毫不显得慌乱。运用坠身之法,犹如磐石,不为恶风摄起。新国安将法术运用到极致,并不能动移贺应龙,不免心内发虚发憷。贺应龙冷笑,突然身子飞起,扑向新国安,左手锤抡起,向下砸击。新国安慌忙擎举蟠龙棍开架。不想,贺应龙使得力气太足,教人不能当承。棍被砸下。而贺应龙的右手锤在左手锤之后,紧接来到。这便叫“连环锤”。“扑”地,新国安的脑袋被打开了花,再无生存可能。贺应龙夺来新国安的坐骑,为自己使用。那么他自己的战马呢?之前运用坠身之法的时候,将它压垮,散了骨架。云夏军阵上的新天德见爱子毙命,悲痛欲绝,欲同仇人拼命。但有部将林景春、李怀玉强拉住,将兵败还山上。这仗没法打下去,但继续,只能厄运。还是固守壁垒,对抗敌军。
培英一军占得上风,信心、士气大振,攻击山寨。但遭致山上强攻硬弩、滚木雷石的滥打,并不顺利。贺应龙急了,身向前来,将地焰扇一挥,山寨的门楼起火燃烧,很快化为灰烬。贺应龙大喝:“山兵听真,若要负隅顽抗下去,便休怪魔家无情,教你们全部驾火一游地狱。”唬得守军纷纷逃窜,或是当即投降。玉马军杀入刁家寨。刁三公子刁天豪逃走不及,身首异处。云夏军主将新天德在林景春、李怀玉两员裨将及另外五、七兵骑的保护之下,由后山逃命。离开青云山,东北向去无太远,后头追兵上来。林景春道李怀玉:“你保护总兵大人速行,我来抵挡敌兵一阵。”将一班兵骑返身,遮拦追敌。追来的乃是卢剑,伴随二十余骑。林景春本事平常,不及三合,被卢剑一戟杀死。他所引的几骑也转瞬之间遭致敌方杀戮。卢剑继续追赶新天德。但前方很快另又出现了一片险峻的山岭。新天德现在是慌不择路,扎入其中。卢剑随之进入山谷。但是地形复杂,再寻找要追的人,不知哪里去矣。卢剑不甘心放弃,继续搜索新天德。
却说这片山岭名为熊山,之险恶超过了青云山。山上有一座金天寨,有九家寨主,也是结义弟兄。他们是:施仁、施义、尚礼、文智、张信、史进忠、董重孝、赵儒悌、陆弃恶。此九人多半为云夏国朝忠良之后。天顺皇帝木举,重用奸佞,残害忠良,导致朝纲混乱。就有那逃脱魔掌的忠良之后,怀着家族被夷刻骨铭心的仇恨,相结豪杰,聚拢好汉,占据高山而同朝廷对抗。熊山九王便是一例。揭竿以来,经营多年,发展迅速,如今山寨有人马在两千左右。生计方面,半为自种自吃,半为抢劫恶霸富豪。但有犯山者,必予重创。新天德也是曾经多次将兵针对熊山进行围剿,但无一不是遭受败绩,铩羽而还。金天寨始终岿然不动。最后,新天德也灰心丧气,不再去过多招惹金天寨。又担心上峰降罪,责怪自己剿寇不力,故而也不敢请调援兵。只作隐瞒,安保官位不丢。故而,金天寨得以存至现在,否则早就变成瓦砾场了。但金天寨毕竟是固疾顽瘤,对它万不能丢了提防之心。即便无有能力从根本上加以消灭,也不可以令之乘机坐大,张扩势力,掀起更大的风浪,增添对于官家的威胁。因此,对金天寨须采取必要的压制措施,局限它于小范围之内。新天德之所以亲近刁明诚,招安青云山之贼,一方面使得自己减少一个敌对,一方面便是怀着以贼制贼的策略,利用刁家寨抗衡金天寨。这一日,九位山王正在聚义分赃厅之中说笑,有喽啰来报:“发现三、二十骑入山窥探,官家装扮,请大王定夺。”施人道:“谁人如此大胆?”六寨主史进忠言道:“大哥,教小弟将那一班狗儿擒来审问。”施仁点头。史进忠当即披挂整齐,点兵两百,出了山寨。时间不长,便同卢见撞到一处。史进忠立马横枪,厉声喝问:“呔,可是官府鹰犬窥探我山?从速下马就缚。若不听话,让你一班人及时化为鬼魂。”卢剑正因为索不到新天德而胸中冒火,现在又听到对方出言不逊,不由得更添干柴,怒气冲天。瞧对方的装扮,并不像是云夏兵将,想必是山贼了。卢剑还言道:“野山鸟贼,也敢在本将军面前呱呱乱语,不知深浅。快快滚开,别耽误我的要事。否则,取你们的条条狗命。”史进忠大怒,也不问对方姓名,跃马拈枪直取。卢剑抬戟接架相还。两边的人也不为看客,齐冲向前,于山坳之中杀将起来。怎奈,兵力方面,卢剑这边处于明显的劣势。战骑在乱石丛间发挥不出长处,人员大多被打下马去,遭致生擒,包括卢剑。但有五骑逃去。史进忠得胜,押着俘虏与缴获的马匹、兵械,回转山寨。
逃去的几骑,急急忙忙奔回青云山,向主将培英禀报。现在,刁家寨的战事已告结束,正在清扫战场。培英闻得山贼行扰,擒了卢剑,勃然大怒,便欲将兵征讨熊山。但有部下劝谏,天色已晚,到在那里,便就完全黑下来了,眼线不明。况且又是在贼人的一亩三分地内,对手会借助于熟悉的地形,行施诡诈,运用各宗埋伏而捕捉“猎物”。对于本军,绝然无利。培英问,要怎么做才是。回答,贼人必不敢再加触怒强敌,加害所俘获之人,必要为自身的利益与安危考虑。可使人同之交涉,索要回自己一边的人员。但须做到不卑不亢,方为适宜,双方都不会有损面子。同时,也要预备着后手。贼人假若不肯通融,一心同本军作对,那么只有不予留情,重力给予打击。可以从被俘的青云山贼人口中,搜取一些有关熊山方面的情报,摸一下底细,以便做到心中有数,利于下一步的行动。培英采纳,派出使者,快马而趋熊山。当夜,使者回归,非但没有索要回被俘人员,还挨了一顿棒子,遭到驱逐。培英大恨,“气杀人也。”次日平明,将三千人马,杀往熊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