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水灵圣姑要报前仇,由彭翔陪同,将两百匹木马、八百兵士,杀至安平关前,向关上搦战。木马赛真驹,行走自如,是好玩意。关上的玉马军将士有些轻鄙敌人,无不心中好笑:“云夏军还嫌自己败得不够惨,又来找倒楣。”培爽闻报,登敌楼而观,也为敌方的阵势而纳闷,从来没见过,对手这是在玩哪一套?然兵来将挡,水来土囤,随机应对,且加一会。敌方所来兵力不多,自己也无须太过强势压人,因此培爽仅将一师人马出关对敌。培爽道水灵圣姑:“前番一战,尔领教了我方厉害,得逃一条活命算是侥幸,就当知难而退,回到你的飞凤山琼花观,闭门思悔,再不问闲事。你却为何又来用武,这般不识时务?想要得汝兄金丸子一样的下场,承杀身之祸吗?”水灵圣姑叫道:“培爽,休费口舌。杀兄害徒,血仇深恨,你我不共戴天。今日,必要教你一军化为海上泡沫,劫数难逃。”一催胯下红线驹,直取培爽。五殿下培亮因为前时同风月仙子一战丢了脸面,一直想要找寻机会挣回光彩,因此跃马举刀来当水灵圣姑。上阵亲兄弟,六殿下培英也擎举双锤杀上。水灵圣姑并不恋战,拨马就走。培亮、培英随后追赶,培爽也挥师前击,想要歼灭眼前这小股敌兵。哪里想到,好“食物”不是那么容易吃的。水灵圣姑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执一只玉瓶,倾倒出水来,落地化成泊泽。只在穿靴子的工夫,地面洪潮涌动,(但只在一定范围之内,不会流失之外的地方)淹向玉马军。在马上的骑士还便宜一些,但在步者便发毛了,水很快至于人的腋下。玉马军一片惊慌失措。云夏军一方,两百匹木马则顺着水流而进。真正的高头大马,体型巨大,犹如浮舟。背部有槽,容纳四名兵士。前头两名兵士执盾,为的是防止飞来的寸铁,也即箭矢。又可以持刀砍杀距离较近的敌人。后头是两名长枪手,击刺较远一些的敌人。木马的身躯两侧,按有转轮刀,最为致命之器,具极大的杀伤力。所过之处,惨叫声连天,白水泊变成血洋。尤伯平一见,赶忙将培爽救还城内,以免遇害。自己则同仙友齐力对敌。或泄转水头,或摧毁木马,各施法力。水灵圣姑欲突城头,但遭敖鸿一记霹雳神艺,击中身体。水灵圣姑有空中飕地一下摔跌在水中。其虽受震,但不致大伤。然体内也如火烧火燎一班不得劲儿。方知厉害,自己遇到了高强。又见木马兵在敌方的反击之下已然遭受重创,势头被遏止,只好同彭翔收队。水术自解,水泄去。关前遗留下一堆堆的木马残躯与不少的尸体,但更多是玉马军阵亡军士。
此一役,水灵圣姑施弄水术并运用木马作战,小胜敌方,讨得了一定的便宜。这对于困境之中的云夏军一方来说,也是不小的惊喜。水灵圣姑道彭翔:“本圣姑要水漫安平关,变平地为汪洋,教一城之众尽作鱼鳖虾蟹。”当夜,云夏军后退十余里,择更高之地扎住。水灵圣姑小弄法术,造出一方法台。而后,登台作大法,施运凶虐。但只见平地大水汹涌,洪潮漫漫,浪头澎湃,水位越涨越高,往南横推。不上一个时辰,安平关四外白亮亮尽是水,且水势还在不断剧增。但只限于方圆五十里之地以内,不会外泄之外。大水绕城池打旋。同时,空中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狂泼。似乎天平倾斜,导致银河下泄,重现当年共工头撞不周之山之后的情景,灾难降临人家。天上泄,地下涌,安平关很快变成了池塘。害苦了一城之众,人人于水内挣扎,陷入深深的劫祸之中。水势过大,众仙士面对危情也有些束手无策,焦虑万分。培爽问尤伯平:“必定是妖人施水,要将我们变成鱼虾的食饵,该当如何是好?”尤伯平道:“东海龙宫之内有辟水如意神珠,可教敖鸿贤弟辛苦一遭。若能借得宝珠,全城的人也就有救了。”敖鸿道:“包在我的身上。我是东海龙王的亲缘孙辈,想他不会不出借宝珠。”尤伯平道:“情势紧急,当速去速归,全看贤弟的了,千钧重担啊。”敖鸿道:“我会尽早赶回来。”驾云离去。这里的人也不能傻等,水有平常人的过肩之深,且还在上涨。房倒屋塌,十分坚固的城墙遭到水流的拉扯,水头的冲突,也在一段段地被摧毁,扑张水中。眼下拯救军民的性命要紧,众仙师使尽了全力变化出一只只的巨筏与大舟,尽可能多的救人。
敖鸿驾云到在海上,运用第三只神眼的神光一扫,即寻索到了东海龙宫,随后扎身入水。也加上他在碧云岛学艺的时候,曾经跟随师父广威仙师到过这里做客,识别不难。敖鸿入得水晶宫,拜见了东海龙王敖广,陈明来意。敖广道:“孙儿,辟水如意神珠乃我镇宫之宝,也是为了防止之丢失而为歹恶之人所用,施害于水族,所以从不外借。不过,我这当长爷爷的也不会教自己的孙儿失望而去。长爷爷我尚有辟水如意带一条,可解水患。”即传将军红璋。红将军乃是一头红毛水兽变化而成人形,极有本事。敖广吩咐:“着你持辟水带,安平关走一遭,助力敖鸿解除洪厄,拯救一城生众。”红将军领命,接过了辟水带,随同敖鸿前往云虚洲。扯风驶云,很快来在安平关。见红将军把宝带抛起于空中,口中念念有词。若无真诀,便不能使用。霎时之间,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宝带变化成了长“郭”,下落并围住了安平关。真怪了,不仅“郭”困之水一滴不见,(大概由地下排压而出)而且“郭”外的大水也退避于十里之外,向前不能。
水灵圣姑正在作法,满以为能够得逞,导致安平关内生众消亡。谁知,猛然见到安平关方向霞彩一片,就是一惊。掐指一算,大叫:“可恼。这班蛙鼠居然请得辟水宝带,败我大功。本圣姑必要将此带抢夺到手。”想到此,水灵圣姑定住水势,由恋花仙子守护法台,自己则邀上彭翔,前往安平关,想要抢夺辟水宝带。不知人家早就防备着他们呢,不容挨近长“郭”,埋伏于空中与“郭”后的诸位仙士,还有培亮、培英杀出。培亮大喝一声:“妖妇,你的末日到了,在劫难逃。”使用离宫葫芦,将水灵圣姑收入其中。这便叫“先下手为强”。葫芦之中,真火飞腾烧起。火乃积攒天火、地火、人之心火、石中之火、木中之火、金中之火、三昧火、鬼火计八种,厉害无比。水灵圣姑纵然一身好水术,也不能保命自救。她被烧现原形,乃是一粒银丸。千年的道行化为南柯一梦。金丸、银丸本事金石道人用来害人的法宝,名曰“雌雄灭魄砂”,用的时候一粒可化万万。后来心血来潮,不知怎么地,金石道人把二丸点化而成人形,教授道法。再以后,打发他俩出师下山,自己开辟门户。彭翔瞅到水灵圣姑被收入葫芦,大骇,生怕培亮也同样用葫芦来收自己,用一团白雾掩身,仓皇逃去。
水灵圣姑遭劫,红章将军用一只宝瓶将这道姑所施用的大水盛装,而后收宝带回转东海。而城中,将士们重整城防,民众收拾家园,一片忙碌。可是在忽然之间,阵阵轻风由北来,风中带有花香。起初,人们都赞“好香”,不以为然。可是接下来,逐渐感到了不对头。香气更见浓郁,花粉飘扬成雾,遮天蔽日。尤伯平失声叫起:“不妙,此必妖人作祟,施用邪术加害我们。”说对了,此乃恋花仙子胡千娇所为,获悉师父遭劫的噩耗,悲痛且愤怒,发誓报仇,遂只身来在安平关,施以花粉之毒,对于城众行恶。中了花粉之毒,轻则身痒而起红斑。重则被侵肺腑,或呼吸困难,或呕吐不止。还有的头昏脑胀,身软无力。但有昏迷,若不及时救治,怕是不出一日,便会死命。恋花仙子施用了一通邪法,转身归营。她告诉彭翔,两日后,虽然不能保证城中的人死绝,但也能做到使得他们丧失抵抗能力。教彭翔到时候只管派遣削刀手入城摘取首级,接管城池。彭翔听了,将信将疑。
毒香肆虐,城众发觉事怪,即感情势不妙。培爽问计于尤伯平,尤伯平心计很多,道如此这般。由培亮施用桃木辟邪剑消除毒瘴,然却于同时仙士们另行造出相似的粉雾假象。之后,用曾经救治“血人”之方,为中毒城众医治恶疾。尤伯平又对培爽道:“云夏军营之中,妖人施用邪法,必定认为得逞,而不会料及能人背后有能人。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把他的妖术破解了。其一无所知,不设戒备,我方可以将计就计,……定获大功。”培爽点头称善。当下,依照尤伯平之策,吩咐下去。
两日之后,恋花仙子教彭翔陪同,前来安平关打探虚实。于空中往下俯察张望,城内情景尽收眼底。由于前番水患,城墙已然成为了残垣断壁,关内房倒屋塌,一片狼藉。废墟之上是一顶顶临时搭起来的帐篷与窝棚。玉马军的军旗难见几枝竖立,刀枪乱丢。军民或坐、或卧、或躺,随处可见,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人走动。整座城池一片死寂。彭翔、恋花仙子仗着胆子落下云头,进行查看。遍地是死尸,找不出一名带活气的人。两人不由得心花怒放。彭翔“哈哈”大笑,道:“妙极了。”道恋花仙子:“咱们寻一寻培爽小儿的尸身何在,先摘下他的脑袋。”恋花仙子道:“说的是。”转了一圈,真就被他们给索到了。培爽穿着与众不让他,比较好识别。恋花仙子一剑斩下了他的首级,拎将起来,恶狠狠道:“培爽,你也有今日。本仙子要用你的脑袋,祭奠我师父与师妹的在天之灵。”二人回转大营,见到木雄,将喜讯一说,并且呈献培爽的首级。木雄一下子由打军榻上蹦了起来,病似乎全见好了,欣喜若狂。他马上传令进兵。安平关虽说已然成为废墟,但也要踏足其上,以出埋胸许久的恶气。云夏军大摇大摆地进入安平关,木雄立马城池残垣之上,傲气十足。打了多少日子,多少仗,日里想,夜里思,夸张点说是历经千辛万苦,现在终于夺去下这座城关。正美着呢,猛然听到炮声大作,眼前瓦砾横飞,一片火光。紧接着,杀声四起,玉马军无边无际,铺天盖地杀将而来。“啊呀,不好,”木雄大惊失色,情知上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