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外面有一人鬼鬼祟祟,小的问他干什么的。他说是陆川的朋友,给他送药过来。”
正在照顾陆川的杨虎听到这话疑惑的问了句:“陆川的朋友?带我去看看。”
当他见到那人时脸上陡然浮现出怒气,他抓着那人的衣领咆哮道:“他奶奶的,我就说陆川在这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原来是兵器堂的人!好啊,你们居然都找上门来了!说!是不是赵老二让你过来的?那孙子也只能在背后玩阴的。”
那人脸上一枚黑痣很是明显,眼尖眉细,若是陆川看见地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人赫然便是在小叶村为他带路的柳大王。
柳大王此刻被杨虎拽起衣领,整个人被提地悬空,他的脸上涨的通红那是因为气呼吸不过来所导致。他惊骇地看着杨虎,真怕他会一时冲动把自己给解决了。今日自家老大在粮草堂前的所作所为柳大王那是一清二楚,不然他也不会偷偷地过来了,不过即使是现在他也很好奇怎么陆川好端端的跑来当山贼了?若不是今日得见,只怕他会以为陆川早已经到了长安了。
“大哥大哥,我是给陆川送药过来的,有话好说别动手啊,哎哟...”
杨虎可不会相信兵器堂的人会真这么好心,有什么样的老大就有什么样的小弟,他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最主要还是陆川是他亲手抓上山的,那日也只有陆川一个人,他是不可能在这会有朋友,所以这人说话的目的定然是有所图谋。
“大哥,我真认识陆川啊,他来这还是我带他来的呢?”柳大王摸着被杨虎一巴掌拍疼的后脑勺畏惧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你说陆川是几时来的山寨?“杨虎还是很怀疑,“他上山时为何只有他一人,你当时去哪了?”
柳大王想了想,“他是十五天前来的,不过那天我将他带到落马坡就走了,他明明是要去长安,怎么来咱们寨这为就不知道了。”他说完很认真地看着杨虎。
杨虎倒被他这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自然不会说陆川是被自己掳上来的。当下他也没再为难柳大王,这人应该确实是陆川的朋友,正想带他进去时柳大王又迟疑了。
“这个大哥,我就不进去了,你也知道我是兵器堂的人。今天发生的事本就不愉快,若是我进去难免会让各位兄弟不舒服,要不你帮我把这药带给陆川吧?”
杨虎冷笑一声:“是不是怕我那帮兄弟吃了你?”
柳大王嘿嘿一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那好吧,你把药给我。不过记着了,虽然你和陆川认识,但下次再发生今天这种情况,我对你可一样不会留手。”杨虎接过他手上的药转身就走。
眼见药已送到的柳大王也转身离开,但是一走到路口一拍脑袋很是懊恼,似乎有什么话忘记说了,他朝着刑罚堂一声大吼道:“大哥,千万别说是药是我给的啊!”他这话也不知已经进去的杨虎听见了没有。
杨虎回到堂中的时候陆川已经从晕厥中苏醒,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只要稍微一动他胸膛就会传来剧烈的疼痛,即使是被元气已经梳理过的身体也难以忍受。每每一想到这个,陆川就直吸冷气,那阿龙的下手还真是狠,如果换做是以前的他恐怕那三拳只会要了他的命,而不会还让他只断了几根骨头。
恰在这时杨虎从门外走了进来,陆川看到他手上拿的药膏不禁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你朋友给你送过来的药。”杨虎随口答道。
陆川愣住了,“我朋友?”他哪有什么朋友在这?刚想问杨虎让他把衣服脱掉给打断了。
杨虎的动作很熟练,看样子以前应该没少提人擦药,他一边擦着一边自语:“这种药膏是寨中最好的黑玉膏,你用了这个不需要三天就会好了。以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就在兵营专门给那些受了伤的兄弟擦药。”
陆川没想到这杨虎以前居然还是当过官兵的人,难怪他身上总是有一股狠劲,“你以前既然当过兵,那为何现在又跑来当山贼来了。”
不得不说杨虎的手确实很灵巧,药膏涂抹的地方一点不少,现在陆川的上身基本上都以擦满,在这个过程中却一点疼痛都没有。在陆川问话时刚好杨虎也擦完了,他洗了下手,然后把剩余的药膏重新包裹着。
“如果不是有原因谁会来这。”杨虎说话时声音很低沉,“以前我就是一个在兵营里面什么都不懂的新兵,那时候每天被别人欺负。当时带我过去的是我的一个老乡...”
按杨虎说的他从小无父无母,乡里面认识的人也不多,他的那位老乡见他可怜就带他去了兵营。在刚开始的几年负责军中的后勤粮草,有时也会被派去照顾伤员的起居,杨虎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辨识药材治疗伤势。如此过了四五年他个头大了被军中的一名伍长所看重,他便跟着那名伍长混。伍长人很好,对手下也都非常的大方,可唯独不好的一点就是喝完酒后容易发酒疯,随意打骂士兵。
有一次那名伍长喝多了,把守在营帐前的两名小兵给打死了,其中就有带着杨虎参军的老乡。杨虎得知消息后怒火攻心,当场就趁着伍长酒醉不醒把他给杀了。
后来杨虎被追兵追着逃到了沧州城,躲在春风阁中整整半个月都不敢出现,在他躲藏的时期认识了比他小上许多的小春。两人对对方都生出了爱慕之情,从此就许下了今生一定要在一起的誓言。
杨虎为了赎出小春开始整日想办法赚银子,连回归故里的心思都给他抛在了脑后。他给人跑过腿喂过马、也当过打手收过帐,可这一系列下来杨虎不仅没赎出小春还因玩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
后来他没有办法之下来到了方南山,在许老六的手下做事当起了山贼。杨虎说:他这么多年只剩下一个亲人了,那就是小春,他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赎出小春。
陆川问:“赎出小春到底要多少银子?难道这些年你还不够?”
杨虎忽然浮现出很温柔的神色:“还差一点,只需要一点就够了。”
话至此已无需再说,陆川没有问他说的一点是多少,总之是差一点就是了。而这时陆川又已想起杨虎不久前说的自己的朋友那事,他还是没弄明白怎么好端端地会出现一个没听说过的朋友,来这里虽说已有半个月。他除了今日外并没有和其他堂口有过接触,那所谓的朋友又会是谁?
杨虎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说是你的朋友。”
陆川恍然道:“那兴许是兵器堂有什么目的才是。”
“哦,对了。他还说你是他送过来的。”
“什么!“陆川陡然起身,连胸前那难以克制的伤痛感也没有在意,“他的脸上是不是有一颗痣,眉毛很细眼镜很尖?”'
杨虎点点头:“原来他真是你朋友啊?”
“算不上,我只是在他家有过一次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