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他无缘无故扣我刑罚堂的粮草,我会带着弟兄们过来?若非他不守寨中规矩,我又岂会破坏规矩?若非他坚持不给?我又会相逼?你这帽子扣得还真大,你一开口就把我刑罚堂所有人都判了罪!”许老六每说一句就往那人走几步,一直走到了跟前,他盯着那人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说完整句话。
这人是兵器堂的赵老二,和胖老三穿一条裤子,两人掌管着寨中的粮草和兵器向来是互相包庇。私底下也不知瞒着寨主和夫人做了多少见不得人事。而且那赵老二比胖老三更过分,给他们刑罚堂的东西从来都是其他堂用剩的玩意,给出的理由无非就是他刑罚堂平时主打理寨中的刑罚事物要那么好的东西也没用。许老六再生气也拿他没办法,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为此许老六也不止一次地向夫人反应过此类的问题。夫人总是以让寨主做主为由将他打发,许老六要是见得到寨主他也不至于去向一个女流之辈反应这事。
在东星寨,许老六的死对头就是兵器堂的赵老二和粮草堂的胖老三。今日赵老二不请自来定是来找他麻烦的,却也不知为何孙五先一步过来。
面对着许老六的步步逼问,赵老二想强词夺理这会也找不出理由来,他唯一的理由就是今日这事是许老六挑起的,若要往前看那这事又得扯到胖老三身上。他想了想,索性就不主动了,待胖老三先找点理由出来,到时候他只需要到一旁跟着施加压力便可。
心中一番考量后,赵老二跟着配合两句:“老六说得对,老六就是有理,呵呵。”
赵老二话中的话许老六就当没听见,这人就是这样,总把自己放在弱势那一方,说出来的话像有万般委屈。
“老六啊,这最近寨子需要安定,你也知道再过不久抓捕令的日子就到了。夫人最近心情不大好,大家都还是和睦一点,共同把这段难关先度过,如何?”孙五说话了。
许老六当然同意了,他只怕有人会不同意。
孙五瞧见许老六点了头,他把烟杆插在了腰带上,又走到胖老三的身旁。
“你们呢就把粮草给他们,这老六脾气是不好,容易冲动。但是,大家都是在帮寨主做事,所以万事以和为贵。”胖老三板着个脸看着另外一侧,没有看向孙五,孙五笑了笑,“老三,这样。我代老六给你陪个不是怎样?”
他说完正要弯下身的时候,许老六三步作两步快步跑到孙五的面前拦住了他要弯下来的身子,沉着脸对着胖老三说道,“老三,给你脸还喘上了!你算什么东西,让五哥给你道歉。”
他的话很直接,胖老三脸色一变惊讶道,“呀,五哥。你啥时候到这来了?刚才不都还在跟老六说话吗,怎么...”
“我方才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孙五也不在意,悠然道。
“哦,原来五哥在跟我说话,就是不知道五哥说得啥?”胖老三的笑意在说完这句话恰好收敛住,他再次把头偏向另一侧。
孙五的脸上仍旧保持着没有发怒,只是这心里是啥感受就不得而知了。
他陡然回过头瞪着许老六,“不就是几个粮食吗,这都抢不到!“他又拿出腰间了烟枪敲了下许老六。
但是紧接着,他冲着自己带过来的那三十个弟兄吼道:“给老子抢,有多少抢多少!”
听到这话胖老三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了,他转过头来吼道:“孙五!连你也不讲道义了?”
孙五冷冷地看着他,“道义?亏你还说得出口!我看你是在这个位置待得太久不想干了!”
赵老二这时走了过来,他先是让孙五消消气收回命令,然后又对胖老三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哥在咱们寨里的名声,你就让一步把粮草给老六吧。不然到时候告到夫人那,夫人又要说你了。你看他那些兄弟,一个个正瞪着你呢,你就不怕?”他说话时不时斜睨着一旁的许老六,表情上是在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听见,实际上说话的声音比谁都在,在场只要离得不远都听的到。
刑罚堂的人不干了,这人从一开始就把他们也圈进去,定罪也一起定。都是热血的人,谁能受得了这一次次的侮辱。
杨虎一干人刀早就在手上了,只等着武堂的人冲进去抢东西,他们二话不说一样会跟着进去。虽说对面这两帮人比他们多,但是他们在堂内还有不少人,再加上武堂每个都是好手,这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孙五看着这几帮蠢蠢欲动的人马,心思忽然又转变了。他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忍不住,被胖老三一句话就给气糊涂了,差点犯了大错。他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我来之前你们这是不是在比试?谁赢了就听谁的?”
胖老三板着个脸说道,“莫非你也要插一脚?方才要不是你来,阿龙已经赢了。”
这胖老三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说起谎话来脸都不红,全然不当这儿的几十双眼睛存在。
“放你娘的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是阿龙赢了?最后让陆川打飞了你看不见?”许老六说道。
孙五听说过阿龙的名字,寨中仅此与杨虎的好手,但是这陆川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不禁好奇道:“陆川是谁?”
许老六往旁边一指,陆川对着孙五勉强一笑,“就是小子。”
孙五的好奇越发浓烈,他看得出陆川只有十五六岁,凭他也能打败阿龙?孙五似乎有些不相信。但是许老六又告诉他确实是,并且一招就把阿龙打飞了。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
“沧州人。”
“沧州...”孙五在心里面仔细想了想,似乎在沧州除了沈家并没有多少他不认识的武者了,只是这个少年为何是在沧州呢。孙五想了一会就没再去想,因为他看见又有人上山来了。
那是一名全身穿着麻袍的男子,高大魁梧,约莫四十多岁。男子带着一副斗笠,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钓鱼竿,并且钓鱼竿的上面还挂着一条鱼。在男子上山后,这儿就开始骚动起来。陆川疑惑地看着那名男子,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何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
“我在山下钓鱼就听见你们这儿吵吵闹闹,说吧发生了什么事?老五老二,你们怎么在这?还带着一群兄弟,这是要把寨子拆掉还是怎样?“
男子说话的声音很洪亮,但凡听过的人就会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非常豪气的男子,只有娘们的声音才会优柔婉转。
他把帽子摘掉扔在了一旁,身上的钓鱼竿也放在了一侧。
然后,他才走到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