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寻宝
小村中的日子便似村中的那条小河般,不紧不慢地流淌。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不觉已是过了十三载光阴。村中的事,大不过生老病死,村子里谈的话,多不过柴米油盐。村民们过着勤劳而朴素的生活。然而日子总不会这般轻易地就过下去,偶尔也会惊起一些波澜,使之不至于无味。
才吃过午饭,村中的一伙孩子便成群结队地进山中去了。山中是不常去的,这之中也有没进过山的孩子,他们怀着对新鲜事物喜悦却又懵懂的害怕,脚步轻快地跟在队伍后面。因村子就坐落在大山脚下,小村中也有人家以打猎为生,他们的孩子多少也跟他们进过几次山,因此这些孩子倒不显得害怕,昂扬着步伐走在前头,唱着世代相传的山歌。
“上界有天眼,曾照此山中,山中有仙人,曾守此天眼,天眼一时歇,王城至此颓~~”
传唱万载的山歌如今换了人唱,歌依旧是老歌,人却换了多代,唱得出的是那些词眼和腔调,唱不出的是那古老的味道。
为首那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粗布衣服,头发扎在后面,容貌并不出众,可却有这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面好像藏着亿万星辰般明亮与深邃。
这少年便是吴落,当初才巴掌大的人儿已成了生龙活虎的少年。这一伙小孩总共有十几个之多,该是这个村中所有的年轻一代了。这次他们进山的目的便是寻宝,因为传闻这座大山曾是一座王城,后来王城衰落,便少有人烟。只留下些未被腐蚀的残片段瓦。进山打猎的人偶尔得了一件锈迹斑斑的饰品,便被广为传扬,可大多数时候是什么都找不到的。
走在山中的小道上,听着虫鸣鸟叫。小伙伴们不觉闲聊了起来,强三向着吴落问道:“落哥,你是有修灵天赋的人,怎么你家里不把你送到灵师学院去?”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小子,年级不大,体格却是魁梧异常,已堪比成年人的身躯是村中人谈论的焦点。“强三那小子长得真快,已经可以帮他爹打铁了。”强三家是远近十几个村子知名的铁匠,强三的父亲强铁也是个身材魁伟的人。
吴落回道:“谁知道,爹娘都不愿提起这事,村长都上门几次了,说是村里出钱让上,他们也不愿意。”吴落的语气透着深深的不解。谁人不知道灵师是大陆上最有前景的职业,一家人中若是出了个灵师,那定是飞黄腾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着同村同乡都跟着享福。吴落父母的反常举动,自然引得人们不解。
这时一个叫羌二的孩子凑过头来说道:“落哥,不瞒你说,听我爹娘说,你们家刚来我们村里的时候,你爹受着重伤,还是在村长家养了几个月,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才在这安了家。”这羌二是一个瘦高的小伙子,脑袋尖尖的,就似一杆枪一般。
强三插话道:“听村里人说你爹以前就是个灵师,不然怎么力气比我爹还大。
这时羌二说道:“强三你不拿脑袋想一想,灵师会住到我们这地方来吗?灵师的稀缺你不是不知道,哪怕是最差的灵师,也能在衙门里当个衙役头头。”
强三摇晃着脑袋道:“落哥你就和我们说说呗,你家到底个什么情况?”
此时吴落嘴中叼着草茎,嘴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木香,吴落取下草茎说道:“这些事我爹娘也没和我说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吴落说罢摆摆手,径直向前走去。
十几个孩子搜寻了一个下午,任是什么也没发现。也是,村民们上这个山都不知上了多少次了,有用的东西早被捡走了。眼看着太阳渐渐偏斜,红中泛着黄的夕阳洒落下来,照着孩子们疲倦的脸。孩子们玩性渐消了。正准备回去时,意外却发生了。
远远地听见几声狼嚎,草木悉索作响。吴落曾跟随过父亲进山打过猎,听得这个声音立马惊道:“不好,是狼群!”这不能怪他大呼小叫,毕竟荒山老林的,本就少人来,如今天色已暗,更不会有人来。
听得狼嚎声,众人皆是哆嗦起来,更有甚者,竟哇哇大哭起来。狼这种狡黠而又强悍的生物,向来是山野中人类的死敌。
吴落也是双腿打着战,但片刻后意他识到:这些孩子是整个树井村村民的几乎所有后代啊,若是全完了,这村子便没了生机,所以必须得抓住任何机会活下去。
这时队伍中一个叫四妞儿的女孩说道:“你们看那边,我们守在上面,狼群一定上不来。”稚嫩的声音中略带着颤抖,显然吓得不轻。众人朝她指的地方望去,果然是个好去处,那地方就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山头,山头植被稀少,露出了裸岩,站在上面一定容易观察狼群的动静。
众人摸爬带滚地跑到了山头。环顾山头,更是觉得这个地方的好。东、南、北三个方向皆是陡峭的山壁,像狼那种四足动物是一定上不来的,只留西边一条陡峭的小径,他们都是爬上来的,这条小径狼也可以上来,也就是说,他们只需守住这条小径,狼就上不来了。再往西边看,可以看到村里的那条小河,河上还洒落着夕阳。夕阳没洒到的地方,河水看起来就如墨一般漆黑深邃。
情况危急,孩子们的心砰砰地跳着,但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刚上山头,吴落便招呼道:“大家不要慌,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是一定可以击退狼群的。”说罢他转头说道:“羌二、强三,你们两个速去捡些枯枝碎叶和粗壮的树干来,要快!”年龄最大的吴落,自然地成为了这个小团体的临时首领。
羌二,强三两人闻声便飞奔而去。吴落立即又说道:“留下来的人快去把这山头的碎石都搬来,大石我们大家一起搬,大石最好找那种圆圆的,小石找那种有棱角的。”吴落又说到:四妞儿,你声音大,眼睛好,就侦查四周,有人来了立即通报,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路,万一撑不住了,大家还可以从那边走。四妞儿答应一声便在山头四处寻望去了。众人都开始了紧张的布防工作。
没多时羌二和强三就抱着枯枝碎叶回来了,还带着几根粗壮的棒子。两人没命地跑着,出去找这些东西已是冒了非常大的危险。狼群任何时候都可能出现。
这时他两人只听得吴落在山头大呼:打啊!山上的孩子们皆手持弹弓,抛射出石子,石子往下打来,借着重力,速度有增无减。倏地爆空声响,这要是打在头上,非得开花不可。两人见伙伴们将石子打向自己,皆是蒙了神,在心中骂道:这些狗崽子,平时恶作剧也没见他们这么带劲啊!这危急关头,还打石子来吓唬老子,两人眼泪都快出来了。
然而身后传来的石子打在坚硬的皮肉上的嘣嘣声改变了他们的想法,原来狼就在他们身后。若不是伙伴们打得及时,击退了身后的狼,他俩可能已经倒下了。
二人脚上加劲,飞奔似的上了山头。身后果然三头狼,比村里的土狗稍大,但那速度和抗击打能力是土狗不能比的。三头狼呲起嘴来,露出渗人的獠牙,发出低沉的吼声。远远地观望,像是在找什么破绽。
山头上,羌二和强三吓得不轻,呼呼地喘着粗气。这时吴落吩咐道:“五妹,你快去把火堆点着了。”点火把自然是为了让村民发现他们,赶快来救。五妹会意,答应一声,抱着枯枝碎叶边走开了。
山头边上,除了四妞儿和五妹,还剩着八九个男孩。这时,羌二往怀里一模,摸出一把二寸长的小刀,拿着布条绑在了木棍的一头,顿时就做出了一把枪。强三也摸出一个锤头绑在了木棍的一端来加长攻击距离。
伙伴们纷纷效仿,什么流星锤、长钩子、倒刺棒子都做了出来。吴落也不例外,拿出一把三寸长的精巧的匕首,这是吴刚给他防身用的,刀锋闪亮,系精铁打制而成,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刀。
强三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你们他娘的还藏着这些东西呢。”
伙伴们对视,皆是笑出声来。这种情况下,不敌,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