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空中,飘起了零落的雪花,稀稀落落的落在荒凉的原野上更添凄凉,远处有着急促的马蹄声渐渐传来。
随着马蹄声的临近,空气中有着微许的喘息声在这原野里回荡,给这荒凉的地界平添了一丝生气。
当一人一马的身影彻底出现在原野上时,风雪陡然间急促了起来,白茫茫的一片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只是一转眼,荒凉的原野已经雪白一片。
方圣不断甩着缰绳不断的催促着骏马不断前行,可惜连续两日一夜的不断奔跑,就算是神驹良马也是难以承受,更何况此刻风雪漫天。
骏马喘着粗气,低着头迎着风雪缓缓的前行步履维艰。
方圣轻抚这骏马的脖子,抬头望向远方,可惜漫天的风雪遮挡住了视线,一眼望去除了雪,还是雪。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安慰,原本速度缓下来的骏马,速度略微加快了一分。
只是在那一刹那间,方圣突然不由的感受到了一股寒冷,那股寒冷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住,身体都不由的一僵。
不对,那是杀气。
刚反应过来,雪地上突然升起一杆暗红色的长枪,瞬间洞穿马腹直刺方圣。
只是终究还是方圣反应快了些,在长枪刚刚触及骏马时,方圣从马背上凭空升起了三丈,半空中身形一转,轻松的落在了雪地上。
方圣目光微凝看向雪地中探出的那杆长枪,只见它刺穿马腹后,枪身微微一震,骏马一声悲嘶,马身在那股力量之下居然四分五裂,大片的鲜血如同泼墨一般在这片雪地上泼洒开来,如同一位名画大师在宣纸上泼墨作画,画出了妖异的海棠花。
枪身随后再次在雪中隐没了下去。
从头至尾,看到的只不过是那一杆暗红色的枪,看到的是那一枪快若奔雷,看到的是那一枪的势若千钧。
此刻整片原野都安静了下来,就连风也停了下来,唯有那雪花继续无声的飘落着。
可是方圣心中却是不敢有着丝毫的放松,精神前所未有的专注,因为他自己知道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沙——”一声轻响,在方圣身后传来,雪下有着什么东西不断的涌动。
只是在那声轻响想起的那一刹那,方圣霍然转身,对着雪下涌起的位置一掌按压而下,掌间真气鼓动,只是在那手掌还未彻底落下之时,暗红色的长枪再次从雪中探出,直刺方圣的手掌。
面对突如其来的长枪方圣非但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出掌的速度较之于之前变得更快了一些。
只是方圣袖中隐约出现了一片雪亮,那是一把刀。当长枪快要触及方圣时长刀从袖中疾射而出,方圣顺手握着了刀柄。电光火石间,刀尖与枪芒绽放出了森冷的寒意比之此刻的风雪更为寒冷。
“叮”的一声,刀尖与枪芒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一瞬间两者相击的力量将之周围数十丈范围的积雪掀了起来。
一时间劲气四射雪花乱舞,方圣身形急退,退出了那片风雪肆虐的范围,目光紧紧的盯着风雪中央。
有着一道身影慢慢的在那片风雪中显现,摇摇晃晃的拖枪走来,身形在方圣的眼中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来人是一位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肤色略黑,眉角更有着很深的皱纹,腰间挎着一把砍柴刀左脚有些不灵便,一瘸一拐的走来,给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一位很普通的砍柴农夫。
只是他的右手抓着一杆长枪枪尾,拖着长枪在方圣五丈外站定,又给了方圣一种锋芒毕露之感。
中年男子看着方圣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愧是圣堂的少堂主居然如此轻易的挡住了我一枪,但不知接下来你还能接我几枪。”
方圣平举长刀,持刀照影,刀光映衬出了方圣青涩的脸庞,心中却是丝毫无惧,冷然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话一说完方圣长刀直指中年男子。
“呵!”中年男子唇间发出一声冷笑,左脚往前一踏,终于动了起来,拖枪疾跑,脚下积雪飞溅,四丈距离转瞬而过,在离方圣只余一丈时,中年男子手中长枪横扫而出,带起了略显沉闷的破风声,空气中只余一道暗红色的幻影。
方圣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子神色凝重,当长枪以横扫千军之势来时,便感受到了周身空气一紧。
方圣知道这是唯有踏入蕴神境才独有武道手段—锁魂,那是中年男子的一种势,更有着对他的必杀之念。
自古以来中州武道经过数千年的沉淀早已有着独有的境界划分:四品“度厄”,三品“蕴神”,二品“知微”,一品则称为“圣”。武道能入品级者多为惊才绝艳之辈。
然而方圣现今的修为尚未入品,面对蕴神境强者独有的锁魂攻击毫无应对之法,唯有硬撼一途。
方圣将刀竖起,刀尖向下,另一只手顶住刀身横推而出,长刀在真气的灌注下散发出了冷冽的白光。
只是下一刻方圣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在数十丈外落地后踉跄后退直到用刀抵住地面才止住了后退的去势。
枪身上所蕴含的力量远远不是方圣所能抵挡的,在止住去势的那一刻喉间更是一甜,有着鲜血涌上喉间,只不过被他生生的咽了下去。
方圣看着中年男子说道:“不过如此。”只是话一出,体内伤势便压制不住口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顿时发白毫无血色。
中年男子持枪一抖,枪芒四溢,走向方圣摇头叹息说道:“你不该下山的,现在我只能将你埋在这片雪地,我不能让你活着回到圣堂。”
“岳擎苍如果我家少主有任何的不测,那么我想住在西山的那位普通妇人也会死。”远处有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裹着貂裘拄着拐杖缓缓而来。
正是老妪的这么一句话,令原本走向方圣的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止住了脚步,不敢有丝毫异动,长枪枪芒更是敛去了所有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