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迷糊骑车远去的背影,大个一扭头说了句:“走!”几个人回身走进厂子,管走途的其他车间的兄弟姐妹们借了三辆自行车,顺着迷糊的方向就追了下去。
胖子一个人留在原地,因为他实在是太胖了,没有人借车给他。在大个反复的安慰他,告诉有他们在迷糊不会出事的,所以胖子才甘心的等在原地。不过,他一直都在搓手跺脚,看来他的心里还是对迷糊放心不下。
大个他们飞快的骑着,可是确怎么也没追上迷糊。过了地佳桥是一路的下坡,迷糊的车子就像飞出去的箭一样,任凭大个他们怎样呼喊,迷糊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他的车子骑的飞快,有几次险些和对面的车碰上,让大个他们暗暗在心里捏了把汗。
因为这条路是乡路,所以路面很窄,只能刚刚错过两台车。可迷糊的车子就像一只火箭一样,后车轮后面拖着一个长长的灰尘尾巴。前面就是一个T字形路口了,大个他们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迷糊的车骑过路口不见了,大个他们紧蹬着,当他们骑到路口时才发现车子摔在沟里,两个车轮还在飞快的转着,而迷糊正躺在稻田里,四脚朝天一动不动。
“迷糊!”大个扔掉车子,从路上跳了下来。他一个健步能跨出两米多远,几步就跳到迷糊的身旁。
“迷糊!迷糊!你怎么样?”大个将迷糊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接着,刘明和小网虫都跑了过来,他们都围在迷糊的旁边,急的掉下眼泪来。
“他奶奶的!”小网虫红着眼睛“呼”的站了起来,他捡起一块大石头就向那自行车走去。他走到车子旁边先是踢了一脚,接着举着石头就要砸。这时,忽然听见迷糊一阵急促的咳嗽,小网虫急忙将石头扔掉,跑了回来。
“怎么样?迷糊哥!”刘明不住的轻抚着迷糊的胸膛,迷糊咳嗽了一阵患过神来。他看了看大个又看了看刘明,接着又看了看小网虫,他伸出手颤抖的指向那台自行车说道:“梅……梅……”
小网虫一把握住迷糊的手说道:“没事迷糊哥,我这就去把它砸了。一会儿我在买些汽油,我管它什么鬼,一把火烧它个干干静静!”
迷糊听着小网虫的话,眼里竟流出眼泪来,他紧摆着手说道:“还有这等事!“说完,他看着小网虫又说道:”没,没,原来大壮临死时,是想告诉我这车没闸!”
迷糊说完嚎啕大哭,大个和刘明以及小网虫一下子楞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好。他们哭笑不得,原来一直流传的邪车竟是这么回事,他们看着那车子无辜的还在转着自己的轮胎,仿佛在述说者这三年多来的冤屈。
待迷糊哭够了,迷糊在大个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当迷糊骑上车子时,他就发觉这车子的刹车就坏了,可地佳桥往下是一路下坡,怎么也收不住车子,他那时就明白大壮临死时要和他说的话了,可是车子怎么也停不下来,而且越跑越快。在过路口时,迷糊突然看到了一片稻地,迷糊的希望来了,他一头就把着车子冲下沟,接着车头顶在壕沟里,他飞了出去摔在稻田里。这一下就把他摔迷糊了,可用迷糊的话说,总比摔在水泥道或者石头堆上强。
事情一切明了,三个人扶着迷糊从沟里爬了出来。还好,迷糊只是摔了一下,连惊带吓的晕了过去,不过除了点皮外伤之外,没有什么大碍。
真相大白了,四个人欢欢喜喜的推着车子往回走,还没走到地佳桥头就看见胖子气喘呼呼的跑了过来。
“肉肉?”胖子冲着他们急切的吼道。
“没事的!”大个笑呵呵的说道,他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胖子也咧着大嘴笑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肉肉!”
下午宰牛时,几个人将这件事都藏在心里,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和小网虫好的不得了的娜娜,小网虫也都没告诉她。
等到天黑宰完牛之后,唐哥和刘哥被赵总叫去办公室了,寝室里就又只剩下他们。他们笑着又叹气今天白天的事,几个人为自己的种种荒唐开心大笑,特别是迷糊,他摇头叹气说:“没想道啊,原来是车没闸的没,不是梅子的梅,我竟然自己吓自己,就这么过了三年!”说道这里迷糊又落下了几滴泪,他叹着气说:“等不忙了,在去给大壮和小丁的坟填填土,烧几张纸。”
正当大家聊的正欢,最后上来的三子气喘吁吁的“咚”的一声推开门,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抖,断断续续的说道:“琴——琴——有人在弹琴!”
小网虫一听,从床上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三子的胸口说道:“你在说一遍,你说的是啥?”
三子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他向身后指去:“琴声,有人在走廊的尽头弹——弹琴!”
三子整个人都吓摊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抖的说啥也站不起来。
小网虫的脸变的煞白煞白的,他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黑乎乎的走廊中,那清晰的弹琴声此刻清清楚楚的传到寝室中来。
寝室中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那每一下琴响就像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每一下都把他们的心扎的发凉。
大个看着胖子,胖子看着刘明,刘明看着迷糊。而此时迷糊眉头紧皱,他“啪”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把从床底拽出寒光闪闪的尖刀来,他喝了口酒说道:“还有这等事!我这就去会会它!”
“我也去!”大个也将刀从床底拿了出来,:“我看看到底是谁在那间屋子弹琴给我们听!”
胖子大吼一声:“肉肉!”抓起一个能有刘明手脖子粗的铁管子二话不说起身就走。
小网虫马上跟在后面,接着刘明从上铺跳了下来,大个迷糊一起向那走廊尽头的杂货间走去,只留下三子一个瘫坐在地上。
那琴声时断时续,“叮叮嗡嗡”时而节奏明显时而又杂乱无章,好像弹琴的人此刻心烦意乱,毫无章法。
几个人一句话都没有,此刻他们早已忘记了恐惧,他们只想知道真相,只想知道是谁在每个夜深人静时弹琴!在这个被锁了三年的屋子中弹琴!
来到了门前,里面的琴声似乎更加杂乱,简直是听不清是什么,那胡乱而清晰的声音点燃了每一个屠宰兄弟的怒火。
“砰”的一声,胖子一脚就将门踢开,这次连钥匙都没有用,几个人一声大喊冲了进去。
月光将整个屋子洒了一层淡淡的银光,那不锈钢的钢盘在月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风从破损的窗户中刮了进来,吹的那些钢盘子“叮叮嗡嗡”直响,随着风的大小和角度不同,钢盘发出的声音也高低不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就像有人在弹琴一样,“叮叮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