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提高嗓音再次问道:“齐铭,你是否愿意娶苏洛作为你的妻子?你是否愿意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他依旧沉默不语。她听到蜡烛落到地上的声音,那是一记沉闷的声响。随即,蜡烛一个接一个地落到地上,速度一个比一个快,以致于到最后她就听到一片儿苦闷的声响。乐师发泄般任由两只手重重地敲击着钢琴,黑白色的琴键发出冗长沉闷的余响,听得人心口堵得慌。
她张开嘴想问他,你愿意娶我吗?可是她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又或者她确实发出了声音,只是被那沉闷的蜡烛声、钢琴声给淹没了。
他没有听到她的问话,也许他也没听到神父神圣的声响,他只是旁若无人地向门口走,走出了教堂。
她拖着长长的礼服,忍住被高跟鞋折磨地剧痛追了出去。好不容易,她追上他,拉住他的衣角。他转过身,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正对着她笑。他的笑容好甜,好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一时想不起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他转身要走。
她急了,他怎么又要走。她叫到,别走。依旧没有能喊出声,可是他却好像听到了,回过头来看她。他脱下黑框眼镜,随手一折,**了自己上衣的口袋里。用深邃的眼神凝视着她,慢慢低下头,轻轻地亲了她一下。他的举动似棉花糖般轻柔,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味——
那是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一点也不觉得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她伸手想要抓住那股气息,指甲划过手上的捧花。
心头的不安感突然冒了出来,她垂头一看,只见白色的玫瑰花正一点点变成红色,越变越红,像是极其愤怒的人放了把火,火焰熊熊地燃烧着。她惊了,伸手想要抹去玫瑰上莫名生出来的红色。手指一触及玫瑰花,那红色的花瓣便一片片的飘落,花瓣越掉越快。她伸手想要抓住那些花瓣,却一片也没抓住。直到红色的花瓣全都掉完时,好不容易抓到一片,那是最后一片红色的花瓣。她张开手,那片花瓣却碎在了掌心,只留下一点点碎红。一阵风吹过,把那片仅存的、残缺的红玫瑰花瓣也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