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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名为希望的笑容

我从小就是一个自卑的孩子,不光是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孤儿的原因,更因为我和别人比起来是那么地普通,那么地不显眼。

……

像我这样的人,一辈子也不会闪闪发光的吧?

夜已泛凉,微弱的月光被茂密的木叶所遮蔽更加隐去了它的光辉,虎视眈眈步步紧逼着的那伙持剑之人,其发出的杀气让夜风凛冽得吹得脸生疼。

怎么办?

怎么办!

会死吗?我……

害怕的我,已经失去作为基本的思考能力,本能地紧贴着奉先生瑟瑟发抖。

还是放弃吧!让过上安逸的生活这种事根本就是浪费而已,我没有权利获得如此幸福,也没有能力去守护它……

本就放弃了生的希望,不是吗?

本就失去了所有,不是吗?

本就应该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化作沙土不是吗?

……

唔?这是……

“小鹿鸣,人只要笑着就一定会有好事发生。”感受到来自头顶处传来的温暖,我抬着不经意间满是泪痕的小脸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自然是面带着温和笑意的奉先生。

“只要笑着,我们的希望就还在这里,所以只要笑着,总有一天一定会绽放光芒的。”我呆呆地望着就算面临如此困境还依然笑着的奉先生。

好暖和……

为什么会这么地温暖人心?

不愧是奉先生,不愧是我最最敬佩的奉先生。

“想不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她……还好吗?”收拢笑容,奉先生对峙着对面领头的蓝衣男性高声传话而去。

“哼,不劳费心,倒是奉先生的盛名也是传遍这东洲之地了啊!”蓝衣男所言非虚,奉先生带着我十年间游遍这东洲诸国,尽管避开官道只经小路驱驰,沿路停留之地也只不过弹丸村镇,但十年之间为民免费医治百病的美名也是一传十十传百,难免没有好事者道听途说而将其发扬出去。

蓝衣男能推断出奉先生的经行之路也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呵…谬赞奉某了,话说回来,追杀十年,那纸丹书对你们的诱惑还真是大啊!”奉先生嘴角微挑,不知道是在佩服他们的坚持,还是在嘲讽他们的无能。

“我高戴也敬你奉先生是一条汉子,识相的赶紧把丹书交出来,那可不是区区你可以染指的,没准我一高兴就会留你个全尸。”自称为高戴的蓝衣男也不恼,自觉胜券在握的他傲慢地开出了自以为划算的条件。

“如果我说丹书不在我身上呢?”

“那高某就亲自来搜一搜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高戴一言不合就从腰间抽出一剑直射过来,而奉先生也随风而起迎了上去,只剩下我心惊肉跳地立于草丛之中,观望着来到异世界首次见到的这场战斗。

只是,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奉先生,真的会是凶神恶煞的高戴的对手么?

然而从结果来看,我的担心或许是多余的,仅仅虚晃一招过后,奉先生一掌击在了高戴的后背之上,让后者口吐鲜血倒飞数米。

这……这就结束啦?

说好的天花乱坠各种五颜六色之光铺天盖地呢?

这不魔法!

“咳咳……都说奉先生的能力有古怪,今日一会确实如此,我的气力护盾竟然像一张纸一样一戳就破!”看似已受重伤的高戴被手下几人搀扶而起,“不过,就算你能力古怪又有何用,今天就算你有神仙相助也插翅难逃,奉劝你一句,快快交出丹书,不要小看我首府高家的能耐!”

“哈哈哈哈,那奉某今天倒是要会一会你所说的能耐!”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奉先生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不识抬举,上!”

我想不到一直都是面带温和、与世无争的奉先生竟有这样子的一面——好帅!好厉害!

看着站在四面八方满是敌人中间的奉先生,我的心跳动得更加厉害——什么时候,我能像奉先生那样,成为像奉先生那样的人?

不过,我……真的可以吗?

“只要笑着,我们的希望就还在这里,所以只要笑着,总有一天一定会绽放光芒的。”脑中闪现着刚刚奉先生还在耳边说的话。

所以,只要笑着面对,我也……就算是这样的我,也能拥有希望、也能闪闪发光吗?

人群中,奉先生灵活的身姿就像是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张满了眼睛似的,险之又险但却不慌不忙地躲开了一次次的攻击。反之,所有面对着奉先生的对手全都如同气球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被扎破。

好棒!那是奉先生!是我一直所憧憬、所爱慕着的奉先生!

这样下去,能赢!

这点困难还无法分开我和奉先生!

奉先生,也会一直一直地留在我身边的吧!

“啧,这姓奉的,怎么这般厉害,他真的和我同一境界么……不行,这样下去任务肯定要失败,对了,他身边……”高戴突然望向了我,一股阴冷的气息让我感到一丝不妙。

他露出一脸残忍的笑一步一步地向我这边靠近。见此情形,我也大概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

高戴吐露出的杀气,不是我这种小雏鸟可以承受得了的。步步紧逼,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但是,当我后退而身体撞到树上的时候,还是因为无法战胜恐惧,软塌着倒靠在了树旁。

望向奉先生,他因被敌人缠身而无暇顾及这边;而等我回望过来,高戴的面孔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看着他由于兴奋而狰狞起来的面孔,混扎着汗与血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难受!谁来、谁来救救我!

奉先生……

“呵呵呵呵呵,你就是那只姓奉的身边饲养着的小鹿女吗?哟,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好料子,不过,可惜了……传闻你们主仆关系还挺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啊?哈哈哈哈!”瘫软着的我,非常轻易地就被高戴给抓住了,下巴被捏着,头发被抓着,犹如撕裂伤口般的疼痛。

“哼,乖乖地别动,不然谁都保不了你!”耳边传来的狠话让我身体不由地一震——我要成为奉先生的负担了么?

不!不要!

奉先生绝不可以为了我而妥协他们。要是因为我而害了奉先生的话,我还不如就死在这!

“喂!奉先生!快快投降吧!你的小鹿女出了什么事,我可无法担保咯。”果不其然,抓到我的下一步,就是以我的性命来威胁奉先生。

“鹿鸣!”看到被高戴劫持着的我,拍翻身边青衣侍卫的奉先生神情中露出无限悔意。而劫持着我的高戴在看到奉先生的反应之后也是不由地高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拘魔阵!布!”随着高戴挥手一声令下,突如其来的深紫色铭文以奉先生为轴心,从八面在地上浮现而来。

“糟糕!你!堂堂首府高家的人难不CD是卑鄙小人不成!给我放了鹿鸣!”从地上蔓延至奉先生脚边的铭文瞬间化作了八支深紫色绳索,束缚住了奉先生的躯体以及四肢。

“哼,看你死到临头我就告诉你真相了,我首府高家现在可是为通天阁做事的!”高戴一脸得意地看着被拘魔阵束缚着的奉先生。

“通天阁!!!居然是通天阁!那她!她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奉先生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显得非常地震惊,要不是被拘魔阵束缚着,这时候恐怕会冲到高戴面前问个清楚。

“哈哈哈哈哈,她?已经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奉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高戴觉得心情舒爽了太多,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趣的了。

“你!!!”奉先生目呲俱裂,看上去恨不得立马杀了高戴。

她……想必对奉先生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吧?或许是那种就算是交付性命也要保护的人吧……稍微有点嫉妒呢……

可是,在听到高戴说“她”死了的时候,我居然有那么一丝丝开心……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居然因为妒忌的那个人死了而开心!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奉先生?!

去面对那个护我如至宝般的奉先生!

地上的铭文因为奉先生的挣脱而变得时明时暗似乎就要破裂开来。

“喔唷,奉先生,我劝你还是别动,你别忘了,你的宝贝鹿女还在我手中呢!你乖乖……哎哟!”

就在高戴“善意提醒”奉先生的时候,我抓起他抵在我下巴处的那只手放进嘴里猛咬一口,趁着他松手让我恢复能说话的能力时高声对着奉先生喊道:“奉先生,请您不要管我!自己逃吧!我只是您收养微不足道的宠物而已!请不要为了我而牺牲自己!我觉得自己能被奉先生所收养,我就已经相当满足了。”

有人说,人在怀念某些事物的时候,那些记忆的片段会像高速的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而我也是回忆起了我和奉先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面时因为不哭不闹的我,还以为生了什么病而寻医了好久最后才想起自己也是医生的奉先生;

为了喂食还是婴儿的我,特意研究哪种奶我可以食用,而导致农夫以为是偷奶贼的奉先生;

暴雨天为了发着高烧的我,到处上山寻找药材的奉先生;

为了喂我吃药,吹凉时不小心被还没凉下来的药水烫伤嘴唇的奉先生;

看我总是面无表情,而想法设法做鬼脸逗笑我的奉先生;

在我第一次吃辣,被折磨得满身起红疹,彻夜照顾着我的奉先生;

……

以及现在自己被困着,却想着让人先放了我的……奉先生。

太多太多……多得我都记不清了,多得我都看不见了……啊,原来是泪水,泪水朦胧了我的双眼导致我都看不清奉先生的脸了啊……

奉先生不是说了,只有笑着才会有希望的吗?

所以……

“奉先生!这辈子能遇到您是我最幸福的事!”

太好了,最后的时候,我还是能笑出来的呀!

“小畜生,你敢咬我,看老子不宰了……啊!发、发生了什么?”突然,大地开始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岩石骤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四起的惨叫声大概都是那些青衣侍卫发出来的。

“我说过了,只有笨蛋才会你不放着你独自离开啊!更何况小鹿鸣对于我来说才不是什么宠物!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还有,做得很好喔!刚才那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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