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烧的正旺的火炉旁,宋文书正在端着一个平板锅一样的熔炼器具,熔炼一块材料,此时的他注意力高度集中,手也在不停地晃动,努力保持材料受热面的均衡,只见,原本坚硬无比的材料开始慢慢地软化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等到材料开始由固体变成液体之时,宋文书凭空取出了一包黑色粉末,然后洒在了被熔炼的材料之上,材料的软化速度突然加快,不一会儿就彻底变成了液体。
宋文书取出了一个玉瓶,把熔炼好的材料液体给装了起来,然后对木屋里的学生说:“大家都看明白我刚才的步骤了吗?首先要根据不同材料的属性,调节熔炼之时受热的程度,还要尽量保证受热面积的均匀,在材料开始变软之时,可以适当的加一些促熔粉,加快材料融化的速度,当然对于目前的你们来说,我不想要求你们掌握这个,你们只要学会把握熔炼时的热度和受热面积就好了。话不多说,下面我继续示范如何将熔炼好的辅助材料均匀地融入炼器主体里。”
话说完,宋文书取出了一块拳头大的不规则材料,刚想要进行锤锻,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屋内众人说:“有谁愿意来帮我锤锻这块材料啊。”这是要考校大家的锤锻技艺了。
听到这话,所以的人都低下了头,同时缩紧了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有宋岩生还在端端正正地坐着,而且皱着眉口,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当他在脑海里把宋文书的熔炼过程仔仔细细地过滤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便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这时,他突然发现旁边的人,不对,应该说是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奇怪,于是,出于谨慎,他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低下了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是,已为时已晚,早在他刚才蹙眉思考的时候,就引起了宋文书的注意,后来他低头的时候,更是让看得一清二楚的宋文书哭笑不得,于是,屋里突然传出了一道严肃的声音:“宋岩生,你来帮我锤锻。”
无奈,并抓了壮丁的宋岩生,只好认命地向宋文书走去,恭恭敬敬地接过了材料,只听到一声吩咐:“锤锻成锤子状即刻。”然后,宋岩生便拿起了摆放在一旁的锤锻锤,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之中,熟练又迅速地把一块不成形的材料锤锻成了一根金属锤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出自己的锤锻技艺。
而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的宋文书,眼中也是异色连连,先不说宋岩生锤锻技艺的熟练程度,就是他锤锻时的种种技巧,也让宋文书惊叹不已,于是,他断定,宋岩生一定有过师承,并且他在炼器一途上十分有天赋。
只是,宋文书并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情绪给表达出来,他只是淡淡地一点头,说了声:“还不错。”就把宋岩生锤锻好的材料接了过来,然后拿出了刚才盛放液体材料的小玉瓶,右手如蝴蝶飞舞般一阵技巧的抖动,就把液体材料均匀地倾倒在了锤锻的材料上,再继续锤锻,等到所有的液体材料都被揉进了锤锻的材料里,宋文生就进行了最后的定型,在定型完成后,他把材料沁入旁边的桶装蓝色液体里,最后取出,一把做工精致的锤锻锤就完成了。
宋文书拿起这把锤锻锤,对着木屋里的所有人说:“你们看,这把锤锻锤在加入熔炼的液体之前,并没有如现在般有光泽,密度也没有这么紧致,现在这把锤锻锤的硬度最起码是加入液体前的3倍,而且弹性也强了许多,变得更加适合锤锻材料。所以,除了锤锻,熔炼也是学习炼器时要掌握的必不可少的技艺之一。”说完,语气突然变得认真了起来:“炼器一途博大精深,这才是刚开始。”
在又讲了一些与熔炼有关的基础知识后,这堂炼器课就结束了。
就在宋岩生要跟红菱一起离开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宋文书的声音:“等一下,宋岩生,我有事要跟你谈。”
于是,宋岩生让红菱先行离开,自己走到了宋文书面前,等候他发话。
宋文书见宋岩生走过来了,便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的课快要结束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觉得你十分有炼器的天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炼器堂,跟我继续学习更高深的炼器技艺。”
宋岩生听完,便委婉地拒绝道:“弟子多谢宋师叔的赏识,但弟子已有师父,所以只能辜负师叔的好意了。”虽然他十分希望继续学习炼器,但他不想背叛师门。
宋文书见宋岩生误会了,便解释道:“你误会了,加入炼器堂并不是要你背叛师门,只是让你学习一门技艺,其实宗门派我们来教授课程,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发掘有天赋的弟子,这是互利互惠的事,宗门把你培养出来,这个的过程中,你不也会为宗门做出贡献吗?而且,你的出身是玄妙峰,这一点在你进入玄武阁之后就不会改变,即使你加入了炼器堂,也只是多了个炼器堂弟子的名头而已,你不需要背叛师门,也不需要改变出身,你永远是你师父的弟子,也永远是玄妙峰的人。”
宋岩生听完宋文书的话,松了一口气,然后略一思索就答应了,虽然他除了炼器之外也希望学习符篆知识,但是在星运魂符内的魂符道学习已经足够详细了,相比之下,炼器一途他只跟铁锤学习了锤锻技能,其他方面的内容还需要跟随专门的炼器师继续学习。
宋文书看宋岩生答应了,不由得大喜过望,于是他把方才在课堂上炼制好的锤锻锤取了出来,递给宋岩生对他说:“我看你的锤锻技艺非常熟练,看来以前是跟名师学过吧,我把这把锤子送给你,希望你能用它作为你炼器的开始,毕竟,这把锤子的炼制,你也参与过。”
宋岩生伸手把锤子接了过来,却有几分恍惚,他记得他刚刚学习锤锻之时,铁锤也是这样递给他一把锤锻锤,然后他在铁锤的身边,一天天的练习锤锻、进步,他还记得他成功锤锻出第一块炼器材料之时,铁锤脸上的喜悦。
看到宋岩生接过锤子后,就发起了呆,宋文书也没有打扰,而是静静地等着,他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在回忆着什么,再想想这个孩子的来处,他更觉得等等没什么。
终于,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宋岩生醒过神来,他看见面前的宋文书一直在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道:“不好意思,宋师叔,我……”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文书打断了,只见宋文书对他说:“不要紧,只要你答应了就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走了。”话语虽简短却透着不常见的温和。
看着宋文书离开的背影,宋岩生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很不错。
夜晚,泡完药浴的宋岩生双腿盘坐在床上,然后运转内视之法,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他看到自己无数血肉里隐藏着的绿色丝线,这些丝线看似杂乱无章,却充满着智慧和生命的玄奥,等待宋岩生一一去发掘。
视线上移,一颗比其他的器官更加充满活力的心脏与无数血管紧紧相连,正通过不停的涌动,迸发出无限的生机,证明这里是为生命提供血液和能量的地方。
根据薛染芝的指导,要想唤体,第一步就是先把自身的天赋全部发掘而出,在经过几十次的仔细观察后,宋岩生确定自己的天赋就是慧灵体和心脏。
于是,他睁开眼,取出了慧纹石,然后重新坚定地闭上了眼,唤体之境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