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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5、灵酒

听到竹园总管对她的处置,小女孩表现得比那个小男孩要有骨气得多,她没有哭闹不休地挣扎,也没有低声下气地哀求,只是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位总管离开。

等到那位总管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不见,她也开始动了,不等园内的侍从驱赶,主动地迈起了离开的步伐,那脚步没有一点被驱逐的卑微,反而有一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倔强,只是在走到一半、还没离开众人的视线的时候,一位从竹园深处及时走出来的侍从喊住了她:“等等,总管吩咐给你的30块灵晶还没拿。”

这喊声一瞬间把那个小女孩重新打入了现实中,她的身体有些颤抖,仿佛想要马上逃离这个现实的有些残忍的地方,但现实到底是牵绊住了她要离去的步伐,她转过了身,缓缓地走回了那位侍从身边,再也没有了半点方才的骄傲,伸出了那双有些“与众不同”的手,接过了那只装灵晶的黑色布囊。

那黑色布囊只是普通的布囊,并没有储物袋收纳重量的功能,即使那个女孩的两只手都有六根手指,要承担30块灵晶的重量,也有些不堪负重,手一晃差点把布囊掉到地上,但她还是在布囊快掉的时候用双手狠狠地攥住了它,然后低不可闻地对那位侍从说了一句:“谢谢。”说完之后,便迅速转身向竹园外跑去,一付落荒而逃的样子。

在那个女孩离开后,竹园里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这群迫于生计的孩童,该选竹子的选竹子,该敲竹节的敲竹节,谁也没有时间去为不相干的人耽误,哪怕是一丝多余的同情。

只是一切到底与原来不一样了,竹园内的争执一下子少了许多,那位总管的杀鸡儆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但是这一切应该都是暂时的吧,过一段时间,这群孩童就会学会在被允许的范围内用适度的争执为自己获得更好的生存空间,同时也会为这座竹园带来最大化的利益,也许这才是竹园的总管真正想要达到的目的吧。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石头,不知为何在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他并不是一个多有同情心的人,无论是生为孤儿、孤单寂寥的第一世,还是身不由己、凄惨无比的第二世,都让一直自顾不暇的他没有力量去同情别人,但不知为何,在那个小女孩跑出去的时候,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叫做同情的异样情绪,也许是因为那个女孩很像以前的他,一直身陷命运的泥沼中无法自拔,他九死一生地逃出来了,她却没有,他有了希望,她却还在绝望着。

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努力,石头一共采集了30段蕴含灵蜜的灵竹节,把那30段灵竹节打开,将里面的灵蜜汇集在一起,经过称量一共150斤灵蜜,按照每30斤灵蜜一颗灵晶的换算,石头努力了一上午,一共获得了5颗灵晶,石头看了看捧在怀里的5颗灵晶,再看看当初12000颗灵晶换回来的小狼,心中顿时感慨万千,他放弃了那份命定的悲惨,也意味着放弃了与生俱来的一切,但是他不后悔,因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结束了竹园的工作,石头带着小狼回到了元武城内,但他并没有径直回家,而是拐到了一处小巷子里,只见这处小巷子的尽头挂着一面布旗,上面写着“酒巷”两个字,布旗所在之地乃是元武城内鼎鼎有名的酿酒坊,名为酒巷,取自酒香不怕巷子深之意。当然,这座酿酒坊的名气最主要在中下层流传,因为它主要销售物美价廉的灵酒,销售对象以中下层的平民为主,虽然无法与那些大型酒楼的名酿珍馐相比,但其酿造手艺,也是流传了三百年,别有其独到之处,并且价格公道合理,所以深受元武城中下层的平民的喜爱,最起码石头从被铁锤捡回来以后,就没到别的地方去打过灵酒。

进入酿酒坊中,酒柜前坐着的永远是那个笑容和蔼的酒巷老板,那老板见石头来了,并没有半点轻视,而是站起来,笑着迎上去,说:“哟,石头来了,是来给铁锤打灵酒的吧,这次要打什么样的灵酒啊?”这声音温和的像让人迷醉的醇酒,还没喝,就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或许,这位连说话也让人觉得像是品到了美酒一样的老板也是这座酿酒坊生意火爆的原因之一。

石头见此,也是亲切地回答道:“是啊,酒盅叔,这次我要7颗灵晶一壶的灵酒。”说完,就从怀里铁锤赠送的低级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把有些破旧的酒壶,还有7颗灵晶。

这把酒壶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是铁锤喝酒常用的,而这家酿酒坊的灵酒都是以单数的灵晶来制定价格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最便宜的3颗灵晶一壶,通常石头都要买比它好些的。

那被称为酒盅的老板,看到了桌上的灵晶,不由得赞叹道:“哟,石头,你今天又赚了不少灵晶吧,铁锤可真有福气啊。”说完也不再啰嗦,拿起酒壶,转身打灵酒去了,只见他走到了一个酒瓮前,掀开盖子,拿起一把大酒勺,从酒瓮里舀了一勺便装起灵酒来,酒勺中的灵酒成一条纤细的直线缓缓地落下,等到酒壶满的不留一丝缝隙之时,酒勺里的灵酒也再不见一滴,酒香却在这间小小的酿酒坊里四溢了起来。

石头接过了酒壶,发现里面的灵酒恰到好处的多了一分,让人不易察觉却又饱含了心意,于是心里什么都明白的他,捧着酒壶,对着面前的酿酒坊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带着小狼离开了。

老板面带微笑地看着石头离开,却在发现酒柜上突然多出来的一颗灵晶时,脸色郑重了起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离开酿酒坊的石头,正在向家走去,虽然今天赚的灵晶一颗不剩,但他心里却觉得很踏实,又想了想在家里等候他的铁锤,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等到石头带着小狼回家的时候,铁锤果然已经做好了午饭在等他们,两人一狼都在木桌旁坐好以后,铁锤没有吃饭,而是先拿起石头打回来的灵酒狠狠地灌了几口,然后咂咂嘴,说:“今天这酒真够味。”说完,又对石头说:“嘿嘿,我当初真没白捡你回来,亏着你,我才能天天喝上这么好的灵酒。”

听见这话,石头笑了,他虽然知道铁锤是故意说这话想让他安心,但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喜欢这样亲人之间相互关心、体贴的感觉。

午饭后,石头不需要再去黄金竹园了,因为被采集了一上午灵蜜的黄金竹需要时间恢复,所以黄金竹园下午不开放,但这并不代表着石头可以休息了,他通常会顶着炎炎的烈日,锻炼自己的身体,为以后的修炼打根基,与清晨的马步不同,午饭后的锻炼要更艰苦一些。

先是击打摆放在小院里的木桩一个时辰,木桩上嵌有许多短木棍,这些短木棍排布参差不齐、长短大小也不一,再加上整个木桩都是可转动的,因此,打木桩的人如果不多加小心就会被木桩“打”,石头在一开始就没少吃过亏,这根特殊的木桩是铁锤特意为石头打造的,虽然一开始难度很大,但效果却比普通的木桩要好很多,这样独特的锻体工具也让石头觉得铁锤并不仅仅是个低级炼器师,他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但是同样身怀秘密的石头却没有刨根问底,而是保留了心中的疑问。

打完木桩后,石头一边扎起了马步,一边双臂伸直来回举动两只石锁,身体还在有节律地呼吸,这两只石锁体积不大,十分方便身材矮小的孩童使用,但是也别因为石锁体积小就小瞧它,因为每一只石锁都有200斤重,一点也不比一些成年人使用的普通石锁轻。

这样的石锁是铁锤特意准备的,并且这种举石锁的方法也是铁锤教的。因为是在扎马步的基础上举石锁,所以不仅仅需要双臂发力,还需要全身一起协调发力,再配上特殊的呼吸法门,使得石头在锻炼双臂力量的同时也锻炼全身发力的协调度,还可以通过呼吸的律动来加深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对以后的修炼有着不可言喻的好处。这种特殊的呼吸法门,石头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那里听说过,最起码,石头在元武城里没有听说过,而这也让铁锤的形象在石头的心中变得更加高深莫测起来。

今天,石头举石锁的时候,觉得手中的石锁比起昨天变得轻了不少,他心里很高兴,知道自己的实力又上升了,而在屋内,表面上在漫不经心地饮着灵酒,实际上一直观察石头锻体的铁锤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抓着酒壶走到了屋外的小院里,手一挥,只见地上又出现了两只新的石锁,然后他只对石头说了一句:“好好练。”便又转身回到了屋里去。

留下站在原地的石头既尴尬又感动,因为他能赚灵晶的机会不多,花灵晶的机会却不少,就算是平日里用来锻体的器具,也是铁锤花费一番心思来亲自锻造的,所以价格不菲。而正处在生长发育阶段的石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身体的力量就会增加,于是,锻体器具也得跟着更新换代,而这笔花费自然又落到了铁锤身上。

新的石锁与原来的石锁体积一样大,只不过,经过特殊的锻造手法处理,重量比起原来翻了一倍,石头把新石锁放在手里掂了掂,顿时感到十分沉重,再无半点方才的轻松之感,400斤的重量,需要很费力才能举起来,这就是石头接下来的目标。

虽然完成这个目标需要付出十分艰辛的努力,但石头并没有因为艰辛就放低对他自己的要求,只见他依然认真地扎着马步,摆好最标准的姿势,调整自己的呼吸,开始费力地举了起来,还没举多少下,就已经汗流如注,无数的汗水仿佛汇成了小溪,顺着他的胸膛和后背流到了地上,却又很快被灼热的太阳给烤干,仿佛这些痕迹本就不存在,只是他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一直咬紧牙关,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坚持、坚持、坚持……

此时,在屋内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铁锤,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在听到旁边小狼求表扬的低吼声时,无奈地笑了,只是不小心笑地咳嗽起来,然后像是掩饰什么一样,在狠狠地灌了一口灵酒之后,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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