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斗兽场,玄清伏一付呲牙咧嘴的样子,心疼地吼道:“什么救命灵药就值一万块灵晶了,那只狼崽子不过才值两千块灵晶,这也太黑了。”原来,当玄清伏向斗兽场的负责人表明要购买那只受伤的幼狼崽的时侯,斗兽场的负责人也是欣然同意的,而且要的价格也不高,只要了两千块灵晶,连当初收购那只幼狼崽的一半价格都不到。之所以如此便宜地出手,是因为斗兽场的人觉得那只幼狼崽受伤太严重,给它治伤花费太多不值得,本来要任它自生自灭的,既然有人要买,能多赚一笔是一笔。
可偏偏那只幼狼崽受伤太严重,已危在旦夕,必须当场施救,否则就会性命不保,而这就给了斗兽场一次“回本”的机会。在听到斗兽场的医修需要收费一万块灵晶才肯给幼狼崽施救的条件时,玄清伏只觉得眼前一黑,气地差点转身就走,但想起自己来买这只幼狼崽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脯对自己的外甥下了保证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幼狼崽就这么死了然后给自己的外甥带只尸体回去吧,再加上这钱本来就是因为外甥才赢得,自己当然不能表现得太小气,于是狠了狠心,答应出钱给幼狼崽治疗,只是眼见着一万块灵晶就从眼前这么飞走了,到底意难平,这时候再看看戴着恶鬼面具的斗兽场负责人,只觉得他那张遮挡面容的恶鬼面具下面肯定长了一张比恶鬼还像恶鬼的脸,并且此时此刻一定是在发出奸诈无比的笑。于是,玄清伏一出了斗兽场就忍不住地抱怨了起来,而且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而依旧默默地跟在一大一小后面的迦叶,此时心中却是一阵欣慰,刚才他看到小佛爷如此热衷于斗兽,而他又不能扫了玄清伏的面子,就只能默默地向远在佛域的佛爷告罪,并苦恼着小佛爷如此这般可如何是好,但就在他内心苦恼无比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己的小佛爷要把那只受重伤的幼狼崽买下来的话,这句话一下子就让他的心情变得像拨开了乌云后的彩虹一样美好,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小佛爷虽然因为年幼爱看些热闹却不失怜悯之心。
想完了这些,迦叶又看了看玄清伏怀里正一脸温柔地抚摸着虚弱的幼狼崽的天赐,更加确定,自己的小佛爷肯定是因为对那只幼狼崽心怀怜悯之情才会施以援手的,于是,再一次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小佛爷作为佛爷的子嗣,向佛之心一定是无比坚定的。想到这,整个人不由得放松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忧都是杞人忧天。
怀抱幼狼崽的天赐,并不知道就这一小会儿,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人就各自进行了一场复杂的天人交战,此刻,他所有的关注点都在自己怀中的幼狼崽身上,虽然经过救治的幼狼崽不再有性命之忧,可它身上掩饰不住的虚弱无力之感还是让人揪着心,原本幼狼崽身上被冲涮干净的皮毛应该是灰色的,如今却在灰色中隐隐透着白,而注意到这些的天赐在心中暗暗地叹了口气,想着这只幼狼崽恐怕要调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来的状态了,又看了看幼狼崽那虽然稚嫩却很锋利的牙齿,便重新坚定了起来,觉得只要还有一丝活下去的信念,这只幼狼崽总有一天会变得比以前还要强壮。
三人又左拐右拐地走出了巷口,重新回到了商业街道上,只见这条街道还是这么繁华,一天之中,这条街道上有人赚就有人赔,可不管是赚还是赔,只要聚集了人流,就永远不会冷清。
天赐被抱着拐出巷口的时候,看着右手边的第二家店铺,便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向玄清伏问道:“小舅舅,那里是干什么的?”玄清伏顺着天赐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是一家名为悅容居的店铺,这家店铺专卖女修所用之物,具体说的话,就是胭脂水粉、首饰、衣裳布料之类的,取女为悦己者容的意思。
要知道即使是女修,大部分也是很注重自己的姿态容颜的,若是有了心仪的男子,更是免不了要为之细细打扮一番,所以这家店算是抓住了商机,只见店铺门口皆是进进出出的女修,生意兴隆的很。于是,看明白的玄清伏笑着对天赐说道:“这地方卖的尽是女人用的东西,咱男爷们可用不着。”说完后,不由得想到,这么多店铺,怎么天赐就看上了这一间,这么小的年纪,不会就开始想女人了吧,然后开始越想越歪,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却被天赐的一句话给拉回了正途,只听见天赐说道:“天赐想给外祖母买礼物,感谢她照顾天赐。”玄清伏听到这话感动得是一塌糊涂,感觉自己被小外甥那颗懂得感恩的心给融化了。
而天赐说完后又想到只给外祖母一个人买好像不太合适,就补充道:“除了外祖母,天赐还要给外公、爹娘、迦叶、大舅舅、小舅舅、大舅母还有表哥买礼物。”还未从上一句话的感动中走出来的玄清伏又听到了这句话,差点就要哭了,只觉得自己的外甥小小年纪,不仅懂得感恩,还会周到细致地为亲人着想,连没见过面的大嫂和侄子都想到了。同时心中倍感惭愧,觉得自己这些年来从来只是被动地接受父母和兄姐的爱,却从未想过要回报他们,虽然他们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可真正缺的不就是自己这份心意吗?
而站在一旁的迦叶听到礼物居然还有自己的份,比玄清伏还要感动,甚至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在这条商业街道上放声大哭了起来,只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为了小佛爷去死也心甘情愿。
由于迦叶哭得太激动,所以嘴里的话有些含混不清,只听见他嘟囔着什么赴汤蹈火之类的话,让人觉得既可笑又心酸。只是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僧人在人群拥挤的商业街道上这般激动的表现,着实有些吸引人的眼球,只见旁边过往的修士们在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后,纷纷停下了脚步往迦叶这边望来,还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让同样充满感动之情的玄清伏瞬间变得尴尬起来,眼看着停下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再也忍不住了,提起迦叶,抱着天赐就往方才刚刚出来的巷口里狂奔,一边狂奔还一边郁闷地想着:“不是说,佛门弟子都讲究六根清净、无悲无喜吗,怎么自己身边的这只和尚比自己还感性。”
终于,玄清伏带着那俩人在一处无人的拐角处停了下来,而迦叶也知道自己刚才因为激动而惹出了麻烦,便有些尴尬地平息起了自己的情绪。等到迦叶彻底平息了自己情绪后,一行三人又重新返回了那条商业街道,看着来来往往都是女修的悅容居大门,心一横,便跨了进去。
刚一进悅容居的大门,一位长相可亲的美女老板便笑着迎了上来,但一看来人是一位长相粗犷的年轻男子加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和尚,那笑容便是一滞,再看看,不对,感觉有点熟悉,这不是刚才在自己店门口哭喊闹事引来大批修士围观的三人吗?自己刚想叫人赶他们走,他们就自己离开了,自己本以为没事了,他们却又明目张胆地闯到自己店里来,难道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派来捣乱的?可看那三人的表情又不像,于是,那位美女老板因为一时搞不清楚三人的意图而陷入了沉思。
而旁边原本正在看首饰的几位女修,看到一向以女客为主的悅容居竟然冷不丁地进了三个男人,并且那三个男人中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和尚,都忍不住“噗嗤”一下地笑了,搞得天赐他们一下子涨红了脸,只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一下愣在了悅容居的门口不动弹了,正好挡住了悅容居的大门。
不过,那悅容居的美女老板毕竟是做生意做久了见过世面的,看到店里的女客人们纷纷地笑了起来,便觉得不能让这三人就这样堵在门口处,就算是来找麻烦的难道自己还怕了不成,于是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同时背过右手去不动声色地向店里的伙计打了个情况不对就动手的手势,然后亲切地说:“没想到三位贵客是男子,今日竟然也来照顾我悦容居的生意,不过三位贵客也看到了,外间皆是女子,多有不便,三位还是随我到内间去吧。”说罢,也不待三人回答,便径直走在前面带起路来,而终于找到机会摆脱尴尬的三人急忙跟了上去,正好躲开了外间的女修们对他们三人有些探究的目光。
三人随着那位美女老板来到了一处精致的雅间后,便表明了来意。那位美女老板在听说这三人并非是来砸场子的,而是来给家中女眷买礼物的,心中放松了下来后又有些感动,她也见过不少男子陪心爱的女子来悅容居买首饰挑衣裳,可大部分的男人只有在热恋的时候才会舍得这么下本钱,等到两人的新鲜劲已过或是已结成夫妇,生活便成为了普通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两人要开始为家庭的开支、为日常的修炼资源而操劳,很少再有男人会想起该为那个已经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亲自买一件首饰或买一件衣裳,来装点她那因为操劳而再也不见一丝天真鲜活的容颜,即使修士不会很快的老去,却也逃不出“厌倦”的命运。若不是如此,自己又怎会被抛弃,被逼着抛头露面地养活自己。如此想着,那美女老板竟不由得羡慕起那三人家里的家眷来,有一种自己实现不了的心愿却在别人身上看到希望的欣慰之感,于是越发尽心,见那三人衣着虽低调却十分不凡,就知道那三人不是买不起的,便在奉上茶水后,亲自到外间去找压箱底的货品去了。
这家悅容居的规模很大,一楼卖首饰、二楼卖胭脂水粉、三楼卖衣裳布料,本来女人逛街都喜欢自己亲自去试然后再买,真正享受的是逛街的过程而不是买了什么东西的结果,但是,天赐三人皆是男子,对这些女人用的东西没有经验,也没有多少耐心去一层一层地逛,而且刚才实在是被那些女修的眼光给看怕了,就只管坐在雅间里等着,等那位有经验的女老板挑些好的来供三个人挑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