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村新修了一条能直接通到村委会的水泥公路,虽然弯弯曲曲的,但大大地缩短了进出村里的路程,而且直通国道,许多村民甚至都将自己种的蔬菜贩到国道边的市场去。
冯拐子早已鸟枪换炮,买了一辆二手的现代,虽说是二手,在村子里的后生里也是蝎子拉的屎头一份。
“强子,今年入冬别忘了给我多弄些大草鱼,我媳妇就好那一口,腌得吃,或者用稻草熏一熏,香着嘞!”冯拐子的车停在田埂上,探出头来高声嚷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我边往鱼塘里投放饮料边应道。
“晚边上我家喝一口,咱俩再杀几盘,昨天不是我那崽子闹得老子心神不宁,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嘞!”
“行呀,不过你得把那瓶好酒开开!”
“没问题,不就一瓶酒嘛,算个毛!就这样说定了!”
通了水泥路后我养殖的水产到D县城就更便捷了,从整装上车到县城的批发市场,还用不到三个小时,保证了鲜活,价格自然也上去了。
今年我准备再挖两亩水塘,加大生产力度,争取明年也开上小车,这样以后就可以自己送货上门了,也享受一下有车的自在生活。
村长老婆找了我好几回了,说是给我介绍对相,女方是梨树沟的,在省城还读过中专哩,人也长得标志,现在回家创业,最敬佩的就是我这种回家乡创业的年轻人。
我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但我想只要我一天不结婚,不带个女孩子在她面前晃一圈,她是不会停下这种千百年来农村妇女最大的嗜好的。
那女孩子我见了,模样没得说,谈吐也大方得体,而且还很有事业心,不谈别的,总是讲她各种各样的想法,创业的想法!
只是她的想法大多脱离农村的现实,我想她这是种迁回战术,她一心还是想回城里的,而且一定是北上广之类的大都市,青城都容不下她。
比如,她看见大城市,尤其是北方的那些重工业城市的雾霾天气比较多,就想着搞什么防霾的口罩,后来觉得口罩这个词汇这种商品不吸引眼球,就异想天开的要搞什么鼻罩,成天在家里搞研究,还做了不少半成品,可戴在人头上,那人就像是一个怪物一样,怪吓人的,据说还把她们村里小孩子吓哭过。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改进,还是没有什么大的进步,她觉得是自己的工艺不行,为此还特地去了趟ZJ的台州,因为那里的三维技术与模具的设计全国领先。
这一趟自然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我们在乡下生活了这么多年,仅凭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或是一点小小的创意,就想到大城市去和那些精英比拼,不死才怪嘞!
我劝她还是脚踏实地,根据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资源和优势来寻找新的方向,切勿太过盲目了。
她只笑着说我目光短浅,她是在鸡同鸭讲!
我本来也就是被村长老婆缠得没法子才答应见一面的,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无所谓。
我忙完了手里的活,刚坐下来,抽支烟。
“喂,乡下人,你知道前面的那条河叫什么名字吗?”
一个背包客,在我的地盘竟然敢如此无理,我只当没听见。
“喂,你是聋子,还是个哑巴,都不是的话,吱一声!”那人用手里的拐杖使命的敲着篱笆,敲得我心烦意乱。
“泸清河!”这世上神经病多了去了,我懒得和他计较,回了这句后转身准备进茅草屋。
“喂,别走呀!我还有话问你嘞!你知道这条河的源头在哪里吗?”
“不知道!”
“你是本地人吧,你在这里生活,就不想知道从门口流过的这条河的源头在哪吗?”对方的语气有些轻蔑。
“你不要得寸进尺了,再用这种语气,别怪我不客气!”再好的脾气见到这样的人也会暴发的。
“哟哟哟,还生气了呀,那你知道哪里有船租吗?”
“那里住着一户渔民,就不知道愿不愿把船租给你这种没有礼貌的人……唉唉唉,你要干嘛?”
那人竟然不故我的喝叱,强行破篱而入。
“不知道哪里会有好的船夫呢,我也想雇一位……”
背包客说着摘下了鸭舌帽,轻轻一甩,长发如瀑般飘飞起来,再摘下口罩,我看见一张性感而骄矜的红唇,只是那上唇瓣上,半粒红豆大小的肉痣依然那么诱惑着所有看见它的人去尝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