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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信任危机

神秘的空间里,白色巨人目不转睛,注视着眼前闪过的一切。每一次眨眼,都有一个白色光团被他洞察,继而置于一旁,进行下一次寻找。就如在一堆沙滩上寻找黄金般,虽然枯燥乏味,但却满含期待,这种名为希望的感觉他已经太久没遇到了,即便再辛苦,他也周而复始,甘之如饴。

如今,在他的巨掌上,已经握住了一个光团,他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牢牢不放。这枚光团并不是最大的,其上光芒甚至不及最亮的一半,但如今却是黑发少年最需要之物。整个光团看似一个整体,但只有黑发少年知道,其内全是一枚又一枚呈现淡金色的上古符文。

依托白色光芒为背景,这些上古符文依次排列,或成一褟精致书册,或为一卷古朴卷轴,甚至一摞方正典籍、一张华丽篇章。这里每一个光团上记载的内容,如果放到当初他们创立的年代,绝对是轰动一时的大作,可在漫长岁月后,在这片神秘空间,根本没有人为其喝彩,为其惊呼,他们只是一片梦幻般的光影,只有白色巨人才知道。

对于这些光团,黑发少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每一枚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牢牢背下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滴血泪。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用了整整三万年的自由、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以及所有的记忆,才换来这些宝贵财富!

今天,就是他对这些宝贵财富的首次运用!

识海方一瞬,世上已千年。

识海千年过,识海一须臾。

识海之中,没有时间概念,也许里面才过了一刹那,外码已经过了上千年,也许里面过了上千年,外面才过了一刹那。一切全凭自己的神识强度而定。黑发少年不知自己的神识到底有多强,也无法比较,不过在这时间好不值钱的迷失之地,也没有人会在乎。

当他一个一个搜罗完这成百上千万计的光团后,已经精神疲惫不堪,不过对于白色巨人手中抓住的两个光团,他还是兴奋不已,忍不住对着小妖大笑道:“小妖,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哈哈哈!!”

“嘶溜~!啊?找到什么了?找到什么了?”刚刚陷入沉睡,小妖便被黑发少年的哈哈大笑声吵醒,吸掉躺了黑发少年一身的口水,他茫然问道。忽然,他好像记起了什么,重重一愣,呆立当场,瞪大圆圆的大眼睛,大声尖叫道:“吱吱吱吱?你找到了?!!!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快说啊!”

“献祭!!献祭!!”说道这里,黑发少年哈哈大笑,扭动身体,让四肢铁链发出一阵阵哗啦声响。

“吱吱吱吱,小爷咋忘了这一茬!咱们脚底下就是个超级祭坛,还是个……”说道关键处,小妖好像被卡住脖子的公鸡,声音戛然而止。不过片刻过后,他又恢复过来,叽叽喳喳,一阵鬼哭狼嚎。“对了,咱们准备用什么方法献祭?”

“我刚找到一部卷轴,名叫《巫之献祭·第三卷·契约篇》,是一个名叫巫族的强大族群创造出来的,上面记载了数以千计的奇妙献祭方式,但绝大多数都需要修为支撑,有些虽然不需要修为,却需要其他辅助条件,以我们现在的条件不够。

最终,我找到了唯一一条献祭方式:饕餮取死祭!这是一种单方面献祭,无论你向祭坛献祭了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回报。不过这种方式有一种好处,那便是不分祭品,不收活物,当初巫族甚至以这种方式分离珍惜矿石,而如今,正符合如今我们的情况!甚至这里还有一种与之相反的祭祀,那就是饕餮取生祭,专门祭祀活着的生灵,不取死物,当真有趣!”献宝似的说出自己的脱困方式,黑发少年哈哈大笑。

“吱吱吱吱!既然是巫族的卷轴,那准没错啦!巫道曾经可是差点与六天道齐名的强大道统,若非差了一点文明之火与智慧之光,晋升天道失败后遭到重创,如今恐怕已经成为修者界第七大天道了。鼎盛时期的巫族战力,甚至可以与六天道之一相媲美,尤其是那神秘莫测的祭祀之法,奥妙无穷,已经极为接近……额,反正就是很强很强。想想看,现如今修者界所有的祭祀之法,都是从巫族流传衍化而出,你就可以想象巫族的祭祀之术有多么昌盛!

如今的巫族雄心勃勃,正在疯狂发展,和其他几个强大道统争锋,励精图治,意图再次晋升天道,成为仙妖魔鬼灵武之外的第七大天道。所以他们对道统的发展极为用心,甚至和其他几个接近天道的道统一样,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对外,不断进行扩张,无所不用其极;对内,大肆宣扬自己的道统,处处留下传承,到处修祭坛,就连小爷的老窝都被强行安了一个,你不要都不行。

最最关键的是,咱们身下的祭坛就出自巫族的手笔,尤其是在与六天道进行道统融合借鉴后,巫族祭坛比之原先更加坚固,功能更加强大。如果由此祭坛以巫族之献祭之法进行献祭,绝对可以成功!!!!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啊!”一定小妖所言,黑发少年喜不自胜。他失去记忆,不知道巫族的强大,不过无所谓,只要方法对就行,如今再加上小妖的肯定,对脱困而出的希望又添三分。

“对啊,赶紧出去,赶紧出去!!唉,等等!不对,你骗我!!!”正当小妖兴高采烈时,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立即叫停黑衣少年。

“怎么了?我哪里骗你了?”被小妖叫停,黑发少年一脸疑惑。

“你这个背信忘义的小人,只是想一个人独立离开,根本没有想带我走!”说道这里,小妖圆滚滚的小脸拧巴在一起,原本可爱的小嘴咧到两腮,唾沫横飞的骂道:“你刚才眨了一下眼睛,心跳不正常加快了三分,而且即便此刻,也没有提出告知小爷饕餮取死祭的方式,分明是像自己先行离开,留小爷独自在此承受着永恒孤寂!吱吱吱吱,你好狠的心,好毒的计~!!”

“哈哈,小妖你想哪儿去了,我俩休戚与共,荣辱共济,同在一个监牢下这么长时间,共谋脱困机会,如今寻得良方,怎么会独自离你而去?这就是饕餮取死祭的献祭之法,待我脱困,一一说给你听。”

被小妖当场撞破先前想法,黑发少年讪笑道。

他当时的确有过那么一刹独自离开的想法,因为他们一人一妖之间有数万年仇恨,根本就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化解,虽说现在共谋出路,但离开之后,他可不觉得自己能降服住这只盖世老妖。虽然对方外貌看起来无害,但能让一位不知名强者费尽心机关到这里的妖物,岂是凡夫俗子可以抗衡。

听小妖的口气,在进入此地之前他就不是其对手,受过一次骗,如今两者修为尽失,同样没有把握,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失去修为。他失去记忆不假,可不代表他傻,尤其是对付这只满口谎言的老妖,再小心也不为过。

“气死小爷了,枉费小爷如此相信你,你这个小贼居然真的想抛弃小爷!!如今,别说你先离开然后告诉小爷献祭之法,就是先告诉小爷献祭之法,然后让小爷先行离开,小爷都不干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是你告诉小爷的是那个所谓的饕餮取生祭,把小爷献祭进去了咋办!!骗子,小贼,小爷一辈子英明,差点又毁在你手里!”宛若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小妖愤愤不平,大声咒骂,全身毛发根根倒竖,让他真个躯体都变大三分。

“哼,你爱信不信,反正我要走了,嘴在我口,祭品不用你出,你能奈我何?哈哈!”图穷匕见,黑发少年也不用再隐藏什么了,大声笑道。

“嘿~,小贼,你以为小爷真整不了你了?你现在献祭试试?小爷能告诉你巫族的事,就连老窝里都有一个巫族祭坛,你觉得我不会献祭之法?况且小爷就在你头顶,只要在你献祭的时候,插嘴修改祭文,看你怎么离开!要是真逼急了小爷,小爷直接把你连人带锁一统献祭了,大家一拍两散!~”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小妖觉得自己鼻子都气咧了。如今想到应对之策,一脸鄙视道。

“额~!”想到对方的话,黑衣少年一脸犹豫,的确,他有相当把我能献祭成功,但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他从中作梗或者趁自己献祭的时候将他整个献祭了,那一切都成泡影了,这可不是闹得玩的。虽然那小妖的话不可能全信,但自己也不能用生命去赌,万一输了呢?

“那你说,现在咋办?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咱俩半斤八两,莫说彼此不坦诚,就是坦诚相待了,你敢信吗?”

“不信,你现在就是说破天,小爷也不信。你发誓,快给小爷发誓!”

“凭什么我发誓,你也发誓!!”

“咱俩都发誓!!”

“你先发!”

“你先发!”

……

一念之错起风波,绝代风华自消磨。

纵有冲霄屠龙力,贬坠尘寰叹岁多。

缚困僻地刑经纬,期满徒冥月几何。

今友故敌笼中见,恨少欣多战波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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