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连忙闪身后退,惊险万分的堪堪避过元宵凌空挥来的一刀,这臭小子下了十分的力,她要是稍偏差一点,必定被削骨剃肉。小点全力施展轻功,躲着元宵的攻击,脑中焦急的想着对策。
想了半天,小点也没想出个因为所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呜呜……她要死在这个臭小子元宵刀下了!
不管了,先拖拖时间吧!周围的车队都被惊醒了,那该死的轩王应该差不多来了。于是小点清清了嗓子,变了声调,冲元宵解释道:
“少侠……”猪头侠,哼!“咱们有话好好说!这全是……”
“小风子,你又犯梦症了?怎么跑这来了?”
呃,来的真快!小点从来没有觉得慕瑾轩如此可爱过,连他叫“小风子”都让她心尖儿一阵酥麻酥麻的,她好激动啊,终于不用冤死了。
元宵并没有因为旁人的呼喝声而停止攻击,凌厉如风的掌配合着刀,一齐向小点攻去。
小点愁苦着黑漆漆的脸,白色的眼珠也不转了,一手扣住元宵的全力打过来掌,可是力所不及让掌在她的扣锁中滑出,直接拍在了肩头。倒退了几步,刚站稳,刀又凌空劈下,小点浑身冷汗涔涔,索性不动,大声哭道:
“哇……少爷,快救我啊!呜……他怎么见我就砍啊?”
刀被如天降神人的慕瑾轩帅气的用两指接住,没有落到小点的身上。而当元宵看到他面前的男子,一下呆愣住了。
迎着月光的余辉,徒手接住凌厉刀锋的男子,左面上一朵妖冶绽放的黑色花纹,从脸颊延到眼角入眉峰,一双雌雄莫辩的狭长媚眼又淡雅如雾,鼻如山峦挺拔,唇色绯然,身材颀长精壮、衣袂飘然……
整个人在朦朦胧胧的夜色中——简直是个美的不似人的妖孽。元宵彻底被惊艳的呆愣了片刻,心想:这男人怎么会长得这么妖孽?
这貌美如花的男人,是小点暴力制服慕瑾轩后的完美杰作,慕瑾轩左脸上那朵花将他妖化的雌雄莫辩。如果有人说他是个断袖,所有的男人一定会疯狂。小点觉得自己好有成就感
小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欣赏完妖孽男,缓过些神,继续大声装傻哭闹,
“呜呜……你是谁啊?干嘛拿刀砍我?”
元宵是个容易唬弄的人,只要他停下来,还有慕瑾轩这个第二“证人”在场,小点就肆无忌惮了。
元宵从美男的惊艳中回过神,看着黑不溜秋的小点,怒道:“我是谁?干嘛砍你?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在小爷我押的镖旁鬼鬼祟祟做什么?”
“我……我……呜呜……我也不知道!少爷,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小点一番装傻充愣,直接将问题丢给了慕瑾轩。慕瑾轩似早已习惯了他,倒也装的一副性子柔柔弱弱的样子,声音温润如泉水,仿佛从耸入云霄的锦绣山脉中潺潺流出来的清澈,
“我家的小风子有梦症,大侠莫怪!”
小点偷偷瞄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妖孽男子,听着他用有些娘炮的声音,浑身鸡皮疙瘩全体起立。慕瑾轩这是在用美人计啊!从善如流的样子,仿佛这个根本就是他本人一样。从这一刻起,小点又要给他打上了一个标签——装逼神人!
“小疯子?梦症?什么东西?”
小疯子?元宵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想吐血。
“这病……这病就是夜里睡觉做梦喜欢爬别人床睡觉。小风子,还不过向大侠道歉!”
呕!小点想吐了,大叔,你比人家大了差不多八岁,还要不要脸啊?还叫人家大——侠?呕——请允许她现在无力吐槽,不然她要一口唾沫淹死这货!
“大……大……大侠,抱……抱歉!我是……啊……”
小点还没演完戏,慕瑾轩就开始落幕了,抬起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拧着小点的耳朵,冲元宵报以妖魅的一笑,“大侠,今日多有得罪,明日进城可否让我请客做东?”
元宵脑袋被慕瑾轩和小点说的还在浆糊,刚刚还要向她问证讨罪的,怎么一下就变成了请客做东?
“从今日起,晚上我一定会将我家的小风子绑起来睡,绝不再扰到少侠你!现时子时已过,那我们便不再打扰!”
慕瑾轩一手同元宵告别,一手拧着小点的耳朵掉头走了,潇洒干脆的让元宵始料不及,可他好像也没有理由留下人家,站在原地看着走远的主仆俩,有些摸不着头脑。
“啊……啊……好痛!少爷,耳朵要掉了!”
松手,松手!不然翻脸了啊!
“一刻也不消停,回去给我跪着!”
翻啊,翻啊!有本事你现在翻!
“少爷,再不松手,掉了耳朵,听不到你的话了!”
再不松手,小爷拍屁股走人了啊!
“你的耳朵长得牢实呢!本少爷不拧你,你不长记性!”
走?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吗?
……
两人背着元宵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一边面目狰狞的用冷厉的眼神在两个人的空气之间刀光剑影。直到自家的马车边,慕瑾轩才松开了手。
这个小四爷,你对他礼遇,对他和颜,都没用,痞子就要用痞子的方法收。慕瑾轩下定了决心要改变方针策略,不然他堂堂一国王爷,被个小痞子次次调戏的憋闷不已,岂不是笑话?
小点等到他一松手,爬进了车厢里,气呼呼的脸蛋成了一个荞麦肉包。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一旦露出破绽,丢的就是自己的小命。她一定要忍!
哼,进了车厢,谁也瞧不见,等会不整死他,她就不是杨小点。
可是小点几乎等到了天亮,睡的口水直流,丑样百出的时候,该死的慕瑾轩才上马车,他……他居然端了一杯水直接淋到了她的俏脸上,直接将她的美梦变成了噩梦,呛的她差点把肺咳出来。
“啊——慕……慕……我要……我要……”
一声冲破云霄的尖叫声后,那后面叫不出来的几个字越来越小,如泥牛入海,就落下那会动静大。最后只剩车帘被风吹起的“噗噗’声淹没的无一丝痕迹。
小点突然觉得跟着慕瑾轩去裕城是她这一世做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决定。现在,她连骂他的权力都被无声的剥夺了,还要忍受他的……
“你要……你要……你要做什么?快些起来,本少爷要洗漱!”
慕瑾轩脸上妖冶的花纹把他的本性也给妖了吗?要不这人怎么笑的贱,笑的这么让人想扁他?他不是冷酷的杀神吗?这抹了油的痞样,谁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小点极力忍着拍屁股走人的冲动,嘴角抽了抽,露出雪白的牙尖,“少爷,早安!我这就去打水,你等着啊!”
小点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擦干了脸上的水。立马冲出去,很快俏生生端了一盆水来。
慕瑾轩也不急于用,挑眉指了指盆中的水,问道:“能洗吗?”
真想掐死他,小点的暴力小因子在身体里疯狂咆哮。不能洗,你让老娘打水做什么?
“不洗?那算了!”
小点欲擒故纵的端了水又要出去,慕瑾轩竟然眼不抬,让她端着水出去了。这货要不是故意的,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白白浪费了她的药。臭傲娇男,来日方长,让他先得意几日!
天刚蒙蒙亮,排成长龙的车队渐渐散去。车厢中,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许久没有说话。山林中的鸟鸣声,车轮的轱辘声,打马声,小歌儿调侃诱导莫离的声音……更显得车厢沉闷、静默。
百无聊赖的小点撩开窗帘,看到前方的元宵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带着他的人在前头走的晃晃悠悠。
“没有刺客,没有截镖,没有任何动静……”小点用手指摩挲着嘴唇,头脑里飞速转动思考着昨夜的事,“太奇怪了!演这一出到底是为什么?”
小点自言自语的嘀咕声,一字不差的落入正在看书的慕瑾轩耳中,他将书合上,身子稍稍挪动,换了个姿势,优雅的慢动作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霸道,十指极为仔细的抚平衣上的褶皱,他才缓缓开口道:
“小风子,昨夜可探到了镖件为何物?”
小点朝他翻了下眼皮,敛下心神忘了先前的不快,“没有。少爷也好奇?”
……“不。”
慕瑾轩正儿八经的用双眼直视的盯着小点,可能天才知道他鼓了多大的勇气正视面对这个鬼精灵。因为他的心和他的身体都清楚对小四爷表现出一种不一样冲动和失控。
“能不能好好说话?”小点怒了,她等了半天才冒出一个字。
“下局的人似乎很了解你!”
“了解我?”小点指着自己的黑鼻头,表情微裂,“我自己都不了解我自己,有人很了解我?哈哈……这个笑话,我喜欢!”
“小风子,你对待事或者不相干的人,确实以喜好莫变,无法琢磨,可是对待朋友兄弟……”
小点抬手阻止慕瑾轩想说的话,“行了,你想说什么?说我身边的人对我下手吗?你不用挑拨,因为哪怕他们下手,也绝对不会以我的生命做垫脚石,这是承诺和誓言!”
“确实,保你命的人挺多的,可是你手上的东西别人要愿意分,那么要你命的人也绝对不少。谁能保证在利益和被迫的选择面前不会丧失理智?”
小点陷入沉默,她不想否认,也不想承认。她现在很矛盾,她以为她做好了文熙帝驾崩后的准备,做好了面对攸城即将分崩的势力,其实她根本没有。
穆家是上了两百年大家族,作为家主必会选择了皇帝的同时,持观望的不得罪轩王,随时的全阵倒戈是小点心上的一把利刃;景天灏——二哥,消失了两年,这两年发生了什么,她猜不到,也不愿去猜;元宵笨蛋,他家完全是两头讨好,没有脑子嘛,做好一半一半就行了。
(……有人可能觉得这个王爷有些太弱了,不过别急,金戈铁马的日子还没来到。现在这个王爷被皇帝夺了兵权,掐了银子收入,不弱才怪呢!慢慢等着吧!现在的小点是有些嚣张,等到小点被虐时,那才是真受伤啊!各位慢慢期待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