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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的路

“爷爷,你在看什么?”我爬到山坡顶上对着爷爷高喊了声。

爷爷望着村里唯一的小山路低叹了一声,然后指着山坡脚下的一处人家对我说:“喏,就在那房子的茅厕边,我就在那捡的你。”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确实有户普通人家,旁边正好有个简陋的茅房,但那户人家正是张婶李叔家啊!而张婶李叔可是村子上出了名的滥好人,常宁可自己挨饿也要拿出一口粮来分给村上的贫困人家,小时候就有不少和我一般大小的孩童受过他们恩惠,我那时候还老和其他小朋友在他们家门口做游戏玩耍,就是希望他们看见了给点吃的我。

而如今想来,他们那般好的人,怎么可能看见我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而置之不理呢?反倒现在被我穷苦的爷爷给收养了。

爷爷并没有等我什么回话,而是接着自己说道:“那时候他们家里也不好过,而且还出了点破事,家里总不安宁。“

我好奇的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啊,爷爷?”

爷爷看了我一眼说:“那时候他们俩刚生小娃子不久,可这娃了才没几天,晚上就老哭,白天还好好的,但到了晚上怎么哄骗都不行,村里人常被吵的一夜都睡不好觉,一连几天。村上人都说他们家里有脏东西,要请个巫婆法师来去去秽。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了。“

爷爷又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我是读过书的人,我只相信科学,这种晚上娃哭是正常事,可能就是肚子饿了,毕竟那时候谁都吃不饱,但我就是爱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于是接着催促道:“然后呢?”

爷爷接着说:“然后啊,巫婆请来了,说是死去的祖宗回来看小孩,晚上逗小孩子玩呢。“

这逗小孩子玩,会弄的孩子晚上老哭,谁信啊,恐怕当时巫婆应该不是这么说的吧,我纳闷的想着。

爷爷并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看着我,好像刻意在等我的科学说法一般,对于此我倒学聪明了很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科学观的大帽子扣上去,一来,扣上去了就准没接下来的故事听,为此我也打断过爷爷好多一本正经的故事,二来,我看古今中外,鬼的传说文化一直存在,如果只是空穴来风,糊弄世人谋财谋利或达到预期目的的,那根本就立不住脚跟,因为从古至今都绝不允许利用人的恐惧心理传播害人的,这就和现实社会中的传销毒品一样,甚至危害还要大,这就是邪教,一旦出现就会被制裁。除非真的有一些玄乎其玄的东西存在,毕竟世界这么大,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爷爷见我没像往常那般发表言论,便接说认真说:“后来李娃子一家去坟上烧钱磕头,回家后还用新鲜的水果供着牌位,可是也就好了这么一个当天晚上,第二夜又开始哭了,接后来几天一如既往。他们俩娃子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天天去坟头跪拜,一个劲的请巫婆法师,接着挨家挨户的求帮忙,托关系找能人、医生都没用,连各家的坟都一一拜了过去,只为保佑他们家小娃子能早点平安。“

爷爷说道这里,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就打断了问他:“爷爷,家家户户都有坟,为什么我们家没有?”

“我们家的坟?”爷爷冷笑了一声道:“我们家过得还不够惨吗?还想着死人来保佑我们?在你张婶李叔哭着脸,挨家挨户的坟都拜过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后来我也多次上坟求他们保佑李娃子一家能够平安,这都几天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它们鬼就这么没有人性?不肯帮忙我就铲他的坟,砸碎了他的坟碑。”

爷爷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抬头仰望着天,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你的祖爷爷曾今告诫过我,村上人有些苦难的,我们能帮到就帮忖着点,但如果别人是求上家门的,那我们说什么都要帮助他,因为他很有可能真的是走投无路了,都是一个村的,千万要记住这句话。“

爷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又说:”后来你的祖爷爷要死时,他什么都能放下,唯独害怕自己做了鬼以后会害别人,那时候乡下有个说法,说人死后鬼是没有多少记忆的,而且专害自己的亲人,孙子儿女辈。毕竟鬼它这东西……唉!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肯让我们给他立坟……他就是这样的人,只要有一点点顾忌都会摊到明面上来,不管不顾而且犟的像头牛,必须要我们后辈答应做到。他常说做人什么都行,唯独害人是万万不能的。后来我们犟不过生病的他,就只好约法三章,说如果哪天村子里不安宁,出了邪乎害人的事,就去他坟前求他,如果几天事情都没了,那么就说明他已经不在了……死了的鬼不能跟人一样,那还不如不活,所以叫我们铲平了他的坟,,免得给家里人村子丢人现眼。“

说完爷爷转过身,开始偷偷的擦起了眼泪。

但我却已经完全震惊在了那里,古时候的封建迷信都可怕到了这种地步吗?这就好像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般,人幼稚的可怕,什么神啊鬼的,明明都是些看不见的东西,为什么会相信到这种程度……

幸好出现个伟人领袖,打破了古时候的封建迷信思想,不然我还真无法想象我们现在的社会会是怎样的情景,各门各派,白莲教?邪教?坑门拐骗……

“那后来呢,爷爷?”我轻声的问道。

“后来啊!”爷爷手使劲抹着眼睛,转过身来说道:“后来啊,隔壁大村来了个教书先生,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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