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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尔巴自由联邦

西尔今年才不到五十岁,大家都习惯称呼他为老西尔,因为那满头的白发,以及凹陷的眼窝,脸上还爬满了皱褶,说他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也毫不为过,但是他双眼睛偶尔瞥过来的余光,以及腰间挂着的那柄用陈旧的布条缠绕的仪刀,让谁都不敢忽视这位剑圣的存在,哪怕他由于某些原因变得衰老且在剑圣这条路上可能再也走不远了,但是凡夫一怒尚且血溅五步,更何况一位真正的剑圣。

为了让昏睡过去的小少爷少受点罪,西尔驾着马车尽量行走在平坦的路上,只是离开平原后马车根本没办法在偏僻小路甚至泥泞沼泽地以及丛林中行走,只能把总在昏迷状态的小少爷捆在背后继续行进,而且大多时候都是选择日伏夜行的赶路方式。

尼克偶尔醒来也只能微微睁开眼睛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能看到的尽是周边的景色不断的后退,树林,荒草原,山间小路,悬崖峭壁,总之走的路都是荒无人烟之地,还有不变的是老西尔那有点微秃的后脑勺,这位尼克母亲留下的唯一忠仆。

头几天的尼克虚弱的吃东西完全张不开嘴,老西尔也只能熬点肉汤给他一点一点的灌进去,哪怕就这样都还是吐得比吃的多,而就算如此老西尔也不敢耽误赶路,毕竟这个时候太敏感的,敏感到尼克根本就不能让任何人见到,只要一天不离开光明神教的势力范围都是危险的,毕竟对于一个敢舍弃光明神荣光的尼克,他们更愿让民众接受一个为了帝国,为了撒播神的荣耀在战场上舍命拼搏最后牺牲了的完美骑士典范,激励更多的信徒源源不断的无私贡献以及对神明更虔诚的信仰。

一切的美,一切的好,一切的赞美都归于光明神,一切的恶,一切的坏,一切的肮脏都源于内心的不虔诚,赞美主,信仰主。这就是光明神教境内的教徒写照,越是贫穷,越是愚昧,越是虔诚,然后奉献,然后继续贫困。

西尔兜兜转转,一路跋山涉水,从博尔思大平原沿着波罗尔河这条焱穹大陆的动脉河的东边分支一直走,走了十天十夜,才彻底离开比克斯帝国属地以及杜伦思帝国的属地,虽然伯德大公只是命令离开光明神教的势力范围,其实进入杜伦思帝国也足够了,但是这场国与国,信仰与信仰的战争既然已经掀起,两大帝国范围内,甚至附属国也会波及到,根本就没有适合外人居住的地方。

而西尔这次选择要去的地方是阿尔巴自由联邦,这个位于大陆东部海岸线边缘的松散国度,这里最早是受驱逐者的流刑地,犯罪者的天堂,追逐自由者的聚居地,后来随着人们不断的开拓以及不少不愿意受各大帝国约束的强者们聚集在此,形成了一个自由松散的联邦,在这里拥有闻名大陆的一都二城一学院,分别是象征自由与贸易的金钱城市,阿尔巴自由联邦首都的——贝尔城,号称掌握了焱穹大陆三分之一的地上贸易以及三分之二的地下贸易的黄金之都;还有就是以千年前公认的第一佣兵王命名的佣兵之城——艾米城,这里常驻五支焱穹大陆排名前十的佣兵团,每支佣兵团的实力都能媲美一个小型公国;而还有一个就是魔法之城——萨博克,这个聚集着大陆半数以上的高阶法师居住地,拥有最好的魔法学院,法系知识的集散地。而正由于这里的自由氛围,焱穹大陆中公认的最高学府希维欧学院也坐立在此,学院的宗旨就是有教无类,知识才是唯一的真理,这里的开设的课程除了各种武技,魔法教授之外,更有军事学,历史学,礼仪学,政治学,语言学等等等,因为大陆的战争以及政治,宗教的压迫,总有掌握着知识的精英以及罪犯逃离到这里,凭借着掌握的知识成为这里的教师,享受着衣食无忧的高级待遇。

正因为有这一都二城以及一学院的存在,甚至连光明神教都奈何不了这里,甚至连传教士的身影都少出现在此,在这里,信仰是自由的,思想是自由的,甚至居住也是自由的,当然这里唯一需要的通行证就是金钱,甚至连犯罪也能用金钱抹平,当然了,只要犯下的罪恶没那么重,以及执法人员不那么铁面无私以及犯罪地点绝对不能在城中。

西尔此行的目的地第一站就是希维欧学院,因为在这里他还有那么几位老朋友,可以稍微为他提供帮助,关键是对于小少爷现在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得上,毕竟自碎骑士之心的不是没有,但据他所知的基本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废人一个,还有百分之一就是死人了,而自家小少爷修的还是完美的八美德骑士之心,涉及的更深,如果真的没希望,总要找个平静且安全的地方让小少爷能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当进入到阿尔巴自由联邦的土地之后,第一时间就发现这里与别处国家的不同,这里的路多且宽大还特别平整,大道上无时无刻不拥有着各式车队在行进着,有装载着各式商品的贸易商队向外邦贸易,甚至还能见到额头带有刺青的奴隶在工作着,而在光明神教属地中,比克斯帝国势力范围内,早就已经消灭掉了奴隶制度,当然了贵族家里还是拥有仆人的,虽然跟奴隶差不多,但是如果仆人无故死亡,主人家是要缴纳献金给予教堂,以祈求神明宽恕自己的罪恶的,而不像这种名目张胆的脸上刺青的奴隶制,生杀予夺尽归主人。

经过了这十余天的颠簸,以及缓慢过度,尼克已经清醒过来,还可以自己慢慢的走几步,只是身体的虚弱程度仍然异于常人,昏睡的时间总是比清醒时间多得多,多走几步就要气喘了,只是哪怕是这样子,他也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抑或自暴自弃,反而在清醒的时候,喜欢静静的看着周围的事物。

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力量,遗失了一直守护的东西,离开了一直习惯的生活,尼克有时候也会感到遗憾,只是还如从前那样生活下去,他就变得没得选择了,他也接受不了,一个个熟悉的生命仅仅为了那虚伪的缘由而逝去。

既然我无法陪同战友们一同逝去,那就让我这一身沾染了腐烂味的修为去祭奠你们,这一颗骑士的八美德之心我也已经没有资格去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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