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偷吃没有被发现,但黄娟的神色还是特别的紧张,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对面的门前站着,小心翼翼的把四周都扫视了一下,深怕刚刚的行为已落入别人眼中。
在环顾完四周后,黄娟又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因为刚刚丽芳离开这边,只是去四合院接赵秀和小东下来,所以算算时间,她们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了。
正当她估算着时间的同时,屋后也响起了脚步声,听见脚步声后黄娟的第一反应就是以为丽芳她们来了,可是转瞬间黄娟又皱起了眉头,因为从脚步声来判断,屋后走来的只有一个人,所以肯定不是丽芳她们。
眼下脚步声越来越近,黄娟的神色也越来越慌张,她似乎已经感觉到屋后的这个人是谁了,只是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赤踏,赤踏”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屋后的转角处,黄娟的心里也跟随着脚步的节奏紧绷起来,等着脚步声的主人露出了头,黄娟就立刻把目光投射了过去,看见这个人的面容,黄娟心里的紧绷瞬间变得慌张起来。
这人慢慢的走近,直朝着黄娟走过来,在快到黄娟身边时,黄娟其实应该下意识的喊一声,“爸爸。”可是却因为害怕,所以那两个字怎么也吐不出口。
她也没有想到黄权会先丽芳她们一步到家,看着黄权面无表情的从她的身边经过,她的小脸这会儿就像阴天里的日头,没有半点光彩,立刻呆板得像砖板一样。
而黄权似乎也不太喜欢黄娟这时的表现,原本平和的脸上也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在这冷得快结冰的气氛中,他提着菜径直走向了厨房那边,连看都没有看黄娟一眼。
看着黄权冰冷的背影,黄娟心里不由的一颤,她知道刚刚没有喊黄权一声,“爸爸。”会让黄权心生不快,但已没有办法弥补,唯一能改变现状得那就是丽芳她们赶快下来,所以她焦急的朝屋后的方向看过去,期盼着丽芳和赵秀快些出现。
但事情并没有按着黄娟的想象来发展,黄权把菜放到厨房后,就出来了,因为没有看见芬菊在家,所以黄权出来后,直接冲着黄娟问道:“你妈她们去哪里了?”黄权的眉头挤在一起,那张“一齐向下”的脸庞阴沉得可怕,就像有一场阴雨要当头泼下来。
这样的表情让黄娟原本恐慌的心情变得更加恐惧,她微微仰起头,惊慌的看着黄权,紧张兮兮的回答道:“妈妈去田里叫幺爸他们回来吃饭。”话说完,黄娟就缩了缩身子,后退了一步,往墙边靠了靠,她此时又在心里祈祷着丽芳和赵秀快点出现。
果然,黄娟这虔诚的祈祷还真有用,屋后突然就传来丽芳和小东的说话声,还有赵秀因为生气发出的“哼哼”声。
在面对黄权时的恐惧气氛中,黄娟听见丽芳她们的说话声,无疑是让她就像看见了冬天里的太阳,整个心窝都温暖起来,她也顾不上赵秀因为不高兴的“哼哼”声,她只觉得她们来了,自己就不用害怕了,不用担心黄权会突然发作他的暴脾气而指责或是打骂她了。
于是黄娟嘴角开始往上扬起,眉毛向上挑起,左边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一点阴影,那浅浅的酒窝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看上去特别的天真烂漫。
而黄权那阴沉的脸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当看见丽芳她们出现在屋后的转角处,他迅速就把目光转移到迎面走来的赵秀脸上,然后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了句:“妈,你们下来了。”
赵秀本来就不开心,碰上黄权那张阴沉的脸后,她的脸色也跟着阴沉起来,尤其在听见黄权那不带感情的问候,赵秀更是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她剜了黄权一眼,有些气愤的对黄权说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怎么把请人插秧的事情和你的生日办在一起,这是个什么意思。”这话一说完,气氛就像是刚刚打了雷,闪了电,马上就要迎来暴风雨一样,明显让黄权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这事情一开始赵秀是不知道的,刚刚从丽芳那儿得知黄权生日没有请自家的亲朋好友,而是请了一些帮忙插秧的工人,心底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说,好歹今天是黄权的生日,这请了一群帮忙的工人算个什么事儿,要是落人话柄的话,别人一定会在背后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说黄家的人不会做人,过生日都没有人来庆贺,还要花钱请一些不相干的人来充场面。
黄权似乎也没有想到赵秀的反应这么大,看着赵秀因为生气而急红的脸,他开始惧怕起来。
但一瞬间他阴沉的脸立刻就转变成了笑脸,接着他又和颜悦色看着赵秀说道:“哎呀,妈,这事儿你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吗?这事情要是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知道,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们黄家人.........。”赵秀根本不容黄权解释,抢过黄权还没有说完的话,继续抱怨着心里的不满,末了,还数落了黄权一顿。
黄权听着赵秀的絮叨,心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碍于赵秀的身体状况,也只好陪着笑,还不停的对赵秀说,这事的确是他们欠考虑,是他们做得不对.........。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起来,让站在旁边的芬菊有些尴尬,毕竟刚刚要是她不多嘴,不和赵秀说这事,那黄权这会儿也不用压着自己烦躁不安的情绪去低头承认是自己欠考虑,以此来哄赵秀开心。
眼下,她想帮黄权说说好话,也插不上嘴,赵秀的絮叨,让丽芳根本没有机会说话,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紧张,她在一旁也站不住脚,于是她叫上小东和黄娟去了厨房,知道黄权提了菜回来,打算先去把黄权买回来的菜整理一下,看看哪些菜要清洗,哪些要切开,改刀的,省的中午煮饭的时候,会忙得不可开交。
三个人走后,这边的气氛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赵秀虽然还在生气,但却也停止了絮叨,因为她知道,现在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说再多,她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之所以刚刚那么生气,主要是因为开始乍一听丽芳说起这事,她一时想不通黄权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心里憋着气,所以才会大发雷霆的质问黄权,想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黄权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黄权在刚刚的赔笑中,赵秀也听出来黄权在言语里透露了他们的难处,赵秀虽然年龄大,但有些话还是听的明白,所以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也不想在追究这事。
见赵秀心情舒畅了,黄权阴沉的脸也渐渐放晴了,他站起了身,看了看梯田那边的方向,恰巧看见芬菊和黄国带着帮忙的人正朝着他走来,于是他从屋里端了板凳出来,扶着赵秀坐下,然后大声的朝着厨房那边喊道:“小东,快出来,跟我去楼上把板凳端到楼下来。”
小东在厨房里应承了黄权,然后就小跑出来跟着黄权去了楼上搬凳子。
因为请来帮忙的人有七,八个人,加上自己家的几个人,就有十五,六个,要是全部挤在楼上吃饭的,肯定会比较拥挤,所以黄权才想着把饭桌搬到楼下的坝子上来吃饭,这样人多,也不怕拥挤了。
而一张饭桌显然是够的,黄权把楼上的饭桌搬下来后,又叫上小东去了他家里搬了饭桌下来,丽芳见状也把早上就准备好的菜全部分碟装好,这样一样菜色就都有二份了。
等桌子和板凳都摆好后,丽芳就叫上黄娟一起把分好的菜摆上桌,再把碗筷拿出来。
见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摆好,黄权就在坝子上招呼帮工们围坐下来吃饭,看着大家围坐下来,芬菊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迅速的转身去了厨房。
芬菊再从厨房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口锅,而锅里正是早上她和丽芳在厨房煮好的粥,她把粥端到坝子上的台子上放好,然后热情的和吃饭的人招手,示意他们到台子上添饭。
芬菊在这边招呼帮忙的人,丽芳者照顾着赵秀在这边吃饭,小东和黄娟也被丽芳叫了过来,现在也围坐在饭桌前端起了饭碗。
坝子上顿时就热闹起来,大家说说笑笑,一边吃饭,一边聊着自家屋里的家常,声音也越说越大,气氛也越来越愉悦,连行走在门前小路上的行人听着声音,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射过来,想看看这边什么情况。
这一顿早饭很快就在这说说笑笑中结束了。
随着大家都陆续的放下了碗筷,黄权和黄国又给了他们一人一支烟,等抽完了手里的烟,一群人就拿着插秧用的工具下田去了。
芬菊丽芳也不例外,在交代黄娟收拾桌子和清洗碗筷后,她们俩就跟在黄国他们的后面,一起去田里插秧去了。
赵秀见大家都各自忙碌去了,也牵着小东回了院子里,走时,叮嘱黄娟在家里守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