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菊和黄娟把饭菜端上去后,黄权也洗好了手上来了,他一边擦手,一边往饭桌旁坐,嘴里还不停的和芬菊说道:“快点,快点,吃了赶快去把剩下的青菜挑回来。”
芬菊笑呵呵的看着黄权说道:“别急,慢慢来。”她一边说,一边把黄娟扯到饭桌前,接着她又对着黄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赶快吃饭。
黄娟被芬菊这样的拉扯,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她快速的拿起筷子,看了黄权一眼,害怕芬菊和自己的举动会影响到黄权的心情,但情况还好,黄权此时一心想着快点把饭吃完,所以也没有时间去搭理这点小事。
他们俩个大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一会儿吃完饭的分工,黄娟静静的站在一旁,嘴里嚼着饭,但也会认真的听上几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大家还没有吃完饭,外面就下起了大雨,黄权把碗筷用力的摔在桌子上,大声的咒骂道:“我去你ma的,就剩一点了,下这么大怎么办?”芬菊不慌不忙将碗里最后一点饭扒进嘴里,然后咀嚼吞咽下,这才缓缓的和黄权说道:“你现在急也没有用,等下雨停了,再去吧。”芬菊说完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接着她又问了黄权要不要,黄权这会气得不行,直接摆手说:“唉呀,我不要。”
大概是芬菊刚刚这一副散漫的态度影响了黄权的心情,他在一阵焦虑后,直接站起来踢开了身边的板凳,接着他又站在阳台上,芬菊在屋里惊慌的看着黄权的举动,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此时要跟黄权说什么,她看了看黄权的背影,刚想张嘴,可又把话憋了回去,接着她直接走到了阳台上,侧身对着黄权说道:“我就是说雨停了,再去弄,又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黄权怒气冲冲的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大声的反问了芬菊:“我发脾气,我要真的发脾气,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
“............。”芬菊直接无语了,她尴尬的走回房间里,又转身看了看黄权,接着她又坐回到饭桌前,不敢再说话。
黄娟正好也吃饱了,她慌慌张张的收拾好碗筷,用余光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芬菊,芬菊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黄娟不敢再停留,她快速的捧起饭碗就下楼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黄娟捧着碗,走到楼门口时,先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眼前的大雨,然后又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快速的奔跑进厨房,虽然跑得很快,但是还是有雨水掉进了颈项里,让黄娟感觉一阵冰冷,她把饭碗放在灶台上,立刻伸手把脖子上的衣领揉了揉,她是想用衣领把颈项处的雨水擦干。
终于感觉舒服点了,接着她又打了一盆水把碗筷洗了,等把干净的碗筷放进碗柜箱后,她又像刚刚那样,一口气跑到了对面的房间里,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然后转身站在门口,面向着屋外的方向,心里在想着:“这雨什么时候能停,我还要去学校呢。”
此时门前的小路上已经有学生撑着伞往学校走了,黄娟正好也看见了路上那几个撑着伞行走在雨中的人,于是她也开始焦急起来,接着她看了看楼上的方向,想跟芬菊说能不能给把伞给她,先去学校,可是又想起吃完饭的那一幕,她立刻又收回了想问出去的话,心情也变得更加沮丧。
其实刚刚黄权在阳台上抽完那支烟后,情绪就慢慢的缓和过来了,他进屋面对着芬菊坐下,接着又继续和芬菊商讨着青菜的事,他心平气和的看着芬菊说道:“看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我现在穿着雨衣出去挑吧,你就不要去了,在家里把挑回来的那些青菜先整理出来。”
芬菊见黄权的态度转变,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黄权的话,然后就起身去给黄权找雨衣去了,而黄权自己又从新去换了一双雨鞋,等芬菊把雨衣递给他后,他就直接下楼了,一边走一边把雨衣穿上。
黄娟听见有下楼的脚步声,她也转头看着楼梯口的方向,自己还故意往门口站了站,希望下来的人能注意到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黄娟也越来越来焦急,直到看见黄权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又害怕的往墙壁这边移动了脚步。
黄权发现站在门前的黄娟,本来缓和过来的情绪,现在又立刻愤怒起来,他对着黄娟怒吼道:“你下午不去读书了,还站在这里?”他一边吼,一边做出想打黄娟的姿势,黄娟偏着头躲开了,她连忙跑了出去,可是外面的雨还在下,但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冲进了雨里,但是下一秒就黄权抓进了屋里,黄权奋力将黄娟扔在地上,黄娟更本阻挡不了被摔下的推力,她直接爬在了地上,但紧接着她又爬起来,跪好在地上,而此时黄权已经从隔壁屋里拿了笤帚出来,他狠狠的抽了黄娟几下。
芬菊听见声音后,也立刻奔走到楼下,她站在黄权面前,趁机抢走了黄权手里的笤帚,疑惑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你又打她?”黄权用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黄娟说道:“这都一点半了,她还没有去学校,我刚刚说了她二句,她就直接冲进雨里了,这要是给邻居看见,还不又要说我们虐待她了。”他气呼呼的说完这句话,然后就转身挑着箩筐出门了。
黄娟还在抽泣着,芬菊往黄娟面前走了两步,接着她拉起了跪在地上的黄娟,生气的说道:“你呀,你呀,家里没有伞啊?,你不会问大人要吗?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走了?”她说完就去楼上了,边走边回头和黄娟说:“你等一下,我去拿伞。”
黄娟委屈的看着楼上的方向,她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敢去问他们拿伞,但转瞬间,她又看了看被黄权抽打过的地方,虽然衣服穿得后,但是刚刚她用手挡住的时候,笤帚基本都打在手背上了,所以现在的手背又红又肿,她用另一支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红肿的地方,一阵疼痛袭来,让黄娟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就在此时,芬菊已经从楼上拿了伞下来,她看见黄娟满脸的泪水,有些生气的说道:“哎呦,你还觉得委屈啊?你爸爸刚刚只打了几下,有那么疼吗?”因为芬菊看到黄娟的目光停在她自己红肿的手背上,所以芬菊才这么说的,接着她又对着黄娟继续说道:“别哼哼了,快点去学校吧,都迟到了。”
黄娟连忙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接过芬菊递过来的雨伞,委屈的走到门前,撑开伞后,就快速的冲进了雨中,她此时只想快点到学校,别的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黄娟走后,芬菊站在门前看了看已经冲进雨里的黄娟,她本想说点什么注意路滑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也许她早就习惯了不去关心,现在突然心底冒出了这几句话,但嘴巴又不听使唤了,她看着黄娟的背影,又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接着就转身去了楼上。
没一会儿,她又从楼上下来了,手里多了一条板凳,下来后就开始整理起屋里的那些青菜,芬菊先把箩筐里的青菜拿出来整齐的放好在一边,然后才坐下来,接着她又把青菜一颗一颗的剥开到菜心的位置,紧接着又用镰刀把青菜心割断开来,放在另一边,还时不时的往屋外看看黄权有没有回来。
黄权穿这雨衣本来就笨重,而箩筐又被雨水淋湿了,加上青菜原本的重量和被雨水淋湿后的效果,他挑着满满的一担,还起不了肩,于是他低头咒骂了几句,接着又把青菜从箩筐里拿出去一些,直到可以挑起来,才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而此时黄娟已经跑到了学校,可是衣服上已经尽是泥土,裤腿还湿了一半,她哆哆嗦嗦的走进教室,大家的目光立刻投射过来,余峰和杨筱更是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摔跤了?”
黄娟冷得牙齿打颤,她含糊不清的说道:“是啊,我刚刚在路上摔了二次。”黄娟走到教室后面角落里的位置停下,将手里的伞再次撑开放在哪里,然后才慢慢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没有坐下来,上课铃就响了,本来杨筱还想走过来和黄娟说几句话,关心一下的,但是听到铃声,她只好把已经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其实黄娟已经看到了杨筱的举动,于是她坐下后,回头看着杨筱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自顾自的弯下腰,把湿掉的裤腿挽起来到膝盖的位置,这下黄娟觉得更加冷了,连余峰坐在旁边看着黄娟的模样都打起了寒颤,他关心的问道:“你冷不冷啊?”黄娟嘴唇都紫了,她抬起头看着余峰说道:“肯定会冷啊,你这个笨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