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还算愉快中度过,黄娟的心性也改变了不少,她在学校里依然是最调皮的,但在家,确越发的孤寂,冷漠,黄权对她的态度也更加的厌恶,他时常揪住黄娟的耳朵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像个算盘一样,拨一下就动一下,不去拨,你就能在那个位置站一天,像个门神一样,真不知道你妈怎么弄来你这个东西,看着就烦躁。”对于黄权的责骂,她也更加的惧怕了。
小平房,如今已经是一座独栋小楼,看上去特别的宏伟。
楼下的家具已经全数搬到了楼上,包括饭桌和茶几,不过黄权从新添购了一张吃饭的小圆桌,桌子比较矮,他们坐下来吃饭刚好合适,可是黄娟瘦小,个子也不高,坐下后,桌子就到了头顶,所以黄权要求她吃饭时,站着吃。
黄娟一开始站着吃饭心里特别的难受,每次看着他们都开开心心的坐着,自己这样站着吃饭,就好像在受惩罚一样,那种心情无法形容,但是黄权他们并没有发觉。
楼下现在只放着一些农具,箩筐之类的,完全属于仓库行的。里面杂物很多,灰尘很重,家里人也都不怎么会在楼下停留,就好像他们搬了新家,楼下就成了老房。
其实楼下现在已经成了空房,按理说,黄娟可以不用去四合院和奶奶一起睡了,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床,而且黄权他们也迟迟没有去买,所以黄娟依然每天晚上要去四合院。
自从黄娟和两个小伙伴闹别扭后,黄娟在四合院里时,也很少找她们玩,只是偶尔和她们说上二句话,但语气里尽是冷漠。
唐娟和张琴也并没有太在意,不管黄娟跟不跟她们玩,她们两始终像以前一样对待黄娟。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小伙伴们都换上冬天的新衣服,黄娟也穿上并不合身的棉衣,宽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更加的瘦小,就好像穿着一件蓬蓬裙一样,外面寒风刺骨,这宽大的衣服也起不到什么保暖的作用。所以几天后,黄娟就感冒了。
黄娟感冒初期的时候,黄权还指责过黄娟,他说家里有很多的衣服我,为什么不多穿点,看着黄娟瘦小的身板黄权更是怒骂道:“你看看你,一天吃的东西都长哪里了,这么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了。”他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黄娟身上,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是因为黄娟营养不良,身体才会这么瘦小,导致抵抗力下降才会突然感冒的。
对于黄权的怒骂,黄娟无言以对,只能惊恐的看着他。
这个冬天到来时,芬菊他们已经给小军买过几套衣服了,黄娟每每看见,除了羡慕,就只能嫉妒,她甚至忍不住的和芬菊叫嚣道:“为什么只给哥哥买,不给我买。”
芬菊只是解释说:“哥哥长得太快,表哥的衣服他穿不了,所以只能买新的。”
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芬菊他们觉得小军现在上初中,年龄也大了,而且每天在小镇上来来回回,穿得太邋遢,会让自己觉得丢脸。
而黄娟就不一样了,她年龄小,平时又顽皮,衣服也经常磨破弄脏,而且院子里的孩子也有穿自己哥哥姐姐的衣服,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娟知道,芬菊的解释一定是随意编造出来骗她的,因为表哥他们都比哥哥大,自己可以穿表姐的衣服,哥哥为一样也可以。她觉得特别不公平,所以对芬菊又多了一些埋怨和隔阂。
黄娟已经感冒了好几天了,之前只是一点小小的流鼻涕,现在已经转变成咳嗽,头晕。芬菊也没有理会黄娟,感觉小感冒拖几天就会好,以前也是这样拖好的。再说黄娟自己也不想去看医生,因为她怕打针怕吃药。
感冒加重后,黄娟昏昏沉沉,说话的时候鼻音也突然变重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黄权突然看着黄娟问道:“你作业写完了吗?”黄娟紧张的回答说:“已经写完了。”由于鼻音重,可能黄权没有听清楚,所以黄权生气的打了黄娟一巴掌,只听见“啪”的一声,黄娟立刻哭了起来,手捂住通红额脸,泪眼汪汪的看着黄权,眼神里尽是委屈和疑惑。
黄权怒气冲冲朝黄娟吼道:“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要吸住鼻子说话,鼻音那么重,前几天都不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说话好听点。”
黄娟一听黄权说完,心里更加难受越发的觉得委屈,,但是自己又不能顶嘴,只能大声的哭。
此时芬菊也说道:“你爸爸说得没有错,你前几天就感冒了,说话都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这样了,”芬菊还恶狠狠的看了黄娟一眼。
黄娟哽咽着说道:“我就是鼻子不能出气,所以说话才是这种声音,我又不是故意的。”黄娟想为自己辩解一下,解释自己的情况。
黄权听到黄娟说这话,把手上的碗用力的扔在桌子上,更加怒火冲天,对黄娟再次凶悍的说道:“你是没有衣服穿吗?,家里那么多衣服,难道还要我帮你穿吗?”说完更是站了起来,又想给黄娟一巴掌,但是芬菊在此时连忙站起来拉住了黄权,并对黄娟说道:“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上去奶奶那里吧。”
芬菊也不想看见接下来的一幕,所以她连忙支开了黄娟。
黄娟转身就往楼道里跑去,下了楼把门拉开,又用力的把门关上,她在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到了四合院里,邻居无意间看见黄娟脸上的泪水,于是低着头嘀咕着,他们大概猜到黄娟肯定是又挨打了。
黄国一家人还在吃晚饭,奶奶看见走进来的黄娟,就心疼的问道:“你爸爸又打你了啊。”黄娟没有说话,只是哭得更伤心了。
接着黄国又说道:“肯定是惹你爸爸生气了吧。”黄国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碗里,继续埋头吃饭。
小东嘴里嘀咕着什么,他说得很小声,而且还说得含糊不清,连坐在旁边的黄国也没有听清楚,于是黄国用手里的筷子敲了小东一下,生气的说道:“你嘀咕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说大声点。”
小东立刻回答:“没有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然后把碗里剩下的一点饭全部塞进了嘴里,放下筷子就坐了旁边,嘴里还在嚼着饭,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丽芳看着黄娟也关心的说道:“什么事情惹到你爸爸了。”
黄娟哽咽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擦了擦眼泪,走到奶奶跟前坐下,倒在奶奶的怀里继续哭了起来。
奶奶碗里还剩下一小口饭,此时她已经没有胃口再吃了,她把黄娟拉起来,拍着黄娟的背,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黄娟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奶奶看见黄娟没有哭了,就问黄娟:“你晚上没有吃饱饭了吗?,还要不要再吃点,反正饭菜也是热的。”奶奶看着黄娟继续说道:“你爸爸那个人你也知道,脾气不好,从你小时候开始,你爸爸就是这样子,他什么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哪怕是错的,他也要说自己是对的,你现在长大了,也懂得了很多,不要埋怨他,毕竟他还是你爸爸。”奶奶语重心长的说完这番话。
奶奶心里明白,黄娟自从来到这个家里,就受了不少委屈,以前小还不怎么懂事,现在慢慢长大,她担心黄娟长期下去,心里会记恨黄权他们,她不想看到那种局面,所以才说出了这一番话。
黄娟认真的听着,虽然心里还有些难受,但还是点点头跟奶奶说道:“奶奶,我知道,他也是为我好,他是我爸爸,不会真的不喜欢我的。”黄娟对奶奶说完这句话,眼睛转向了屋外,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外面已经很黑,黄娟的这句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必须得让自己不去记恨爸爸,即使心里真的开始恨他,也要留一丝希望给自己,相信爸爸不是真的不喜欢她。
和奶奶又聊了一会儿,丽芳她们已经忙完了,她从厨房里端来了水和毛巾,叫黄娟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黄娟现在的心情也好多了,心里想了想奶奶说的那翻话,和自己那一句违心的回答。感觉脑袋更加晕了。
“我们去睡觉了吧。”奶奶的声音把黄娟的思绪拉了回来,黄娟看着奶奶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上的毛巾递给了丽芳,就牵着奶奶的手去卧室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