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月光如华。
清潭边,玉女浣纱。
额,好吧,不是玉女,更没有浣纱,她只是想洗个澡。
撩水净身,憋着呼吸潜到水底浸泡。陈招在这潭水里不亦乐乎的玩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正欢乐的洗着,在她身后的水面有些微波轻轻浮动,只是正专注的看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熊牙项链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
“哗啦~”
“啊!”
“噗!”
“唔噜噜~~~呜呜~~~”
“哗哗哗~~啪嗒~~~”
一阵有人失足落水的惊涛拍岸之后,水潭里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光着身子类似水鬼的家伙奋力而艰难的往岸上爬。
狼狈的抓起放在离岸边挺远的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陈招回身歇斯底里的冲着那还在因为她的余势而微微轻波的水潭扯破嗓子一般大吼:“你是谁?!给老子出来!出来!出来啊!”喊到最后三个字,陈招是带着哭腔尖啸着的。
可不管她的声音有多可怕多瘆人,这水潭就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古井无波的好像陈招刚才经历的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面脸泪痕的恨恨瞪着那水潭良久,直到天都有些搭亮了,陈招也没等到任何东西。
她其实是想下去的,可是刚才的经历实在是太恐怖了。不是很懂水性的她在水下活动不便,光着的身子就愣是让那个偷袭的家伙上下其手了好一会儿,她甚至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被什么捅了进去。
就凭这一点,她陈招指天发毒誓:刚才的事情绝对不是她的幻觉,那水下偷袭她的,一定是个活人!
可,那会是谁呢?!
陈招首先想到的就是蒙恬。其实,她打心底里最希望的人就是蒙恬。
可她很清楚的知道,那人绝对不会是蒙恬。
原因嘛,很简单。他不爱她,甚至可以说蒙恬除了好心帮她遮掩之外就从没把她当成是个女的。而且,蒙恬心里已经有人了,而那个人,在陈招来洗澡之前就在蒙恬的帐外听到了她的娇喘声。
强打着精神将自己收拾利索,陈招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天刚刚有那么一丝丝的放亮,人类的眼睛还不能太过清晰的视物。经过蒙恬营帐,陈招隐约听见里面又有些‘嗯嗯额额’的声音。
要是以往,她也就权当没听见的那么走掉了。可是刚经历过那么令人惊悚羞愧的事情,陈招的脑袋受刺激的忍不住想:有没有可能蒙恬营帐里的根本不是蒙恬本人而是那个与他同寝的叫戴旺的家伙呢?!对啊,有可能的啊!
陈招这不切实际的想法疯狂的侵蚀着她的脑海。虽然她明知道蒙恬爱那女子胜过爱他自己,即便是他自己要被人怎样也不会舍得那女子被人怎样的。
可她疯了,真的疯了。她没法接受自己被一个都不知道是谁的家伙给,给那个样子了。
这,这让她怎么办啊?!会不会就有孩子了啊?!那到时候她可怎么解释啊?!如果一切穿帮了,她死不要紧,说不定还得连累蒙恬的!
可能,如果,假如,也许。。。
要是那个人真的是蒙恬的话,那她就不会有事了啊!
对,也不一定就不是他啊!
真的是疯了吧,所以她发了疯似地闯进蒙恬的营帐一探究竟。
此时的天色已经较之前又亮了许多,营帐内虽然没有火光映物,但是有外面明亮些了的天色照明,陈招很清楚的看到那两个交织在一起大汗淋漓的恋人中的一个,就是蒙恬。
闻着这屋子里催情香一般的暖味,看着有些愠怒的瞪着自己的蒙恬,陈招咬着牙强忍着刀割一般的疼痛的心,哼声道:“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扭身快步出了这让她崩溃的营帐。
被陈招打扰了好事的蒙恬看着陈招急匆匆来又急匆匆的去,真是有如哽咽在喉。
他真的在想,是不是他平日里对这家伙太过放纵了些,都明知道有她在这营帐便是除他之外的禁止之地,竟然还在这种时候闯进来,存心想窥视自己的女人是不是!
此时打翻了醋坛的蒙恬根本没想起陈招是个女的来着。
娇咛一声,成玉看着自己身上这个男人的虎着脸气哼哼的样子不禁轻笑,这个醋坛子啊!明明在听到掀帘声的那一瞬间就快速的把自己用被子给捂个严实了,人家根本什么都没看到的,还这么大的醋意,真是的!
听到成玉出了声音,蒙恬赶忙回神去看,见那裹得跟只蚕宝宝似地小女人小脸通红的看着自己,他当即懊悔的心疼道:“捂得这样严,热惨了吧!快打开!”说着话,就去扯她身上的被子。
香肩微露,再加上那不知是羞红还是热红了的粉嫩小脸儿,蒙恬才消下去的****再次涨满。虽然知道天已经亮了,说不得一会儿就有事情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欺身上去,打定主意要‘快马加鞭’的速战速决!
无奈的调动疲惫不堪的身子再一次承受他的爱,虽然累,可成玉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
是吧,这男人能那样待自己,所以虽然累一些但能图他高兴不比什么都重要!
陈招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营帐,进得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榻上抱头痛哭。
可不可以说,其实她是讨厌成玉的,甚至有时候她也会恶毒的想:如果没有那个女人,蒙恬会不会回过头来看看她!
可是。。。
摸摸自己粗糙的皮肤,陈招心里苦笑,能看上长相如此不堪的她,那得是个什么样不堪的男人!
蒙恬是那么优秀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就该是成玉那样的美人的,自己真不该有这样委屈他的想法的!不该!
尤其是想到之前蒙恬那样不悦的瞪着自己的眼神,陈招更是后悔的不行。
在这军营了的时间不短了,这样的情况她也见过不少的,她很清楚,男人在那种时候是不喜欢被打扰也是最不能被打扰的,她可是见过有人因为被打扰了,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大对劲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惹了麻烦,做了对蒙恬不好的事情,陈招又急又气又懊悔,无处发泄的她随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的一声之后,陈招的脸颊红肿的微微隆起。
轻舒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陈招心口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你怎么还自残啊?!”戴旺的调笑声在门口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蓦地睁开眼睛,冷冷的将寒冰一样的眼神扫视过去,当看到笑嘻嘻的戴旺手里端着食物,陈招愣了一小下之后不禁皱了皱眉,轻哼道:“何事?!”
“还能何事,自然是给你送饭啊!”戴旺自认为很迷人的笑着端着食物坐到她身边,将器皿往前递了递:“给,吃吧。”
扫了一眼那食物,陈招问他:“你为何给我送吃的?!我们之间,并无交情。”
不悦的弯弯嘴角,戴旺略带委屈的说:“交情这东西还不是一来二去的相处出来的,我对你好怎么还让你觉得不舒服了?!难道你希望永远是自己一个人没人疼吗?!”
“不是希望或是不希望的问题,只是你的好意让我承受不起。”陈招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否决了他的好意。
这是个蒙恬都要以礼相待的上等人,身份虽然还不明朗,但也绝不是她可以高攀得起的。再说她这种特殊的身份,越是和人走得近了就越是危险,不管别人对她好或不好,她都要时刻保持警惕。
端着食物,看着陈招坚毅的侧脸。许久,戴旺轻轻一叹,将食物放在榻上,起身离开了。
他知道陈招的心思,所以,他尊重陈招的选择。
看着戴旺有些落寞的背影,陈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戴旺说的对,没谁不愿意别人对自己好,可是,她却不能让别人对自己好,因为这一刻的好,下一刻,可能就是她的致命弱点!
看着戴旺出去,陈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她拿起食物开吃。
民以食为天,不论何时何事,吃饱才是大事!
慢悠悠的走到蒙恬营帐外,听着营帐中努力压抑却还是忍不住的娇喘声,戴旺皱了皱眉,扭身再次返回陈招的营帐。
等他再见到陈招时,这人正在咬干粮。
看着陈招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戴旺的心莫名的有点疼。
吞了吞嘴里的东西,陈招不解的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蒙将军有事情没忙完,现在不便打扰,所以我先在你这儿坐一会儿,不介意吧。”说着话,戴旺就已经坐在了榻上。
瞟了一眼自来熟的戴旺,陈招咬着干粮呜咽道:“就算我说介意你也不会起来的不是吗?”
“那是自然!”戴旺理所应当的说:“就冲着我给你送早饭的这份情谊,你也不该狠心轰我出去。再说我只是坐你榻上,又不是坐你身上,你没理由生气的!”
叼着干粮的牙没顾上使劲,陈招眯着眼睛扫了一脸没好笑的戴旺一眼,不悦道:“再说些没用的,我就真的轰你出去!”
“哎呀好了,不说了,你怎么就这么开不得玩笑!”戴旺幽幽感慨道。
懒得搭理他,陈招三口五口的吞了干粮,然后拿起肉块开始咬。
戴旺不解的看着她:“你怎么不把肉食配着干粮一起吃啊?!你那样干嚼干粮不觉得无味吗?!”
“我喜欢吃肉,习惯把喜欢吃的东西放到最后单独吃。”
听着陈招一边嚼着肉一边回答自己的问题,戴旺欣慰的挑了挑眉,这顿饭果然是没白送,虽然陈招对自己还是那一脸的不耐烦,可是已经开始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嗯,好兆头!
然后,经过这一个早上的接触,陈招对戴旺已经不像最开始时候那样反感了。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等她忙完了事情想找戴旺一起去吃晚饭的时候却得知戴旺已经不在军营了,而蒙恬和她被指派去荡平边界匈奴,然后在其边界监督长城工事。
得知这一消息的陈招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
是吧,除了蒙恬之外,从来都没有人能那样在她戴着冰冷面具的时候还肯真诚的笑脸相迎的,她怎么会对戴旺没有好感呢。
而且,即使是蒙恬事事谦让与她,其实也并非是出于真心的,更多的是为了她能更好的为他所用。
不过这好感只是说人与人之间最简单的感情而已,可并不是指男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