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她看不起这个少年,只是任她将他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的打量了好几番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面色苍白似纸,定然身体虚弱,久病缠身。
咳嗽不止,肺有问题,激动不得。
最重要的是,转动轮子的手法倒是娴熟的很,看来这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站不起来了。
就这样一个身有残疾的病秧子,教她武功?
白霁见她不屑摸样,却也不生气,以方才种种来看,这个孩子根本不能以她的年龄来揣测思维。
她必然会拒绝。
“好,你可有什么条件?”
柳池的回答让白霁差点咬掉舌头,半响之后笑意才重新扬起,她既然认为他根本无法教人习武,那应该是猜到了他会另派别人来。
这份睿智……她真的只有七岁?
“我既是你爹的义子,倒也算是你的兄长,条件……不如,你唤我霁哥哥如何?”
柳池蹙眉,心中闪过一丝不悦。
哥哥?
为了在这个府里生存,她不仅多了一个爹多了一个娘,加上姐姐不说,还要再来个哥哥吗?
为什么这个人说来说去,想方设法的非要让她喊他哥哥不可?
正要回绝,余光瞥见远处回廊似乎出现几个人影,她微微侧目,只见柳贺云碧澜正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的云福。
柳池略略低头,再抬头时,笑容明媚如三月暖阳,她眯起星眸,无比灿烂的朝轮椅上的少年唤了一声:“霁哥哥——”
白霁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孩子变脸的速度未免快的太不寻常,只是还未等他想个明白,洪亮的声音已经远远传来了。
“池儿,你太放肆了。”柳贺刚毅的面上满是怒容,锐利如鹰的眼睛紧紧盯着年幼的孩童,常年征战沙场练就了一副炮仗脾气,柳池竟被这突然而来且毫不掩饰的怒气冲的后退了一步。
莫说云福是云碧澜娘家的表亲,就是随便一个下人,又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打成这样?他平生最见不得的便是那些权贵仗着身份尊贵随意伤人,岂知柳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目中无人。
柳池默然的看了一眼盛怒的男人,微微低下头。
白霁不觉淡淡轻笑,看这丫头方才的凶狠摸样,倒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心思溢出还未来得及拐弯回来,又听上方一声喝:“霁儿,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什么?
白霁惊讶的抬眸,却瞥见方才站在身边的孩童此刻已躲到了他的后面,这番动作,不多不少正好将他拉入了同伙的嫌疑里……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何这丫头唤他唤的这么爽快,不由无奈一笑,回道:“义父,我见池儿极有习武天赋,又骨骼奇佳,实在不该被这么耽误了。”有意无意的,他眼神看向后边的云碧澜。“云福虽有些蛮力,若说教人习武却是毫无章法,大清早竟然带着酒意前来,若让他带醉教池儿习武,万一伤了她……霁儿便做主对他稍加惩罚,请义父恕罪。”
柳贺听闻回过身,目露探寻:“云福,霁少爷说的可是实情?”
云福心里一惊,砰的跪倒在地,颤声道:“少爷说的是,是云福犯浑,少爷罚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