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贺在府里待了足足半月之久,柳池便是好吃好喝的被伺候了半月。
原本瘦弱的小身板瞧着也不那么干瘪了,手臂也似粗了几许,一张瘦黄的小脸如今更是白白嫩嫩,红扑扑的十足一副小美人坯子。
柳贺未说什么,倒是云碧澜常在饭桌上念叨,:“鸢儿这孩子由来挑食,这些时日见着爹了,胃口倒是好了不少,瞧瞧以前瘦的,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这个二娘虐待她了。”
柳池也不反驳,云碧澜在饭桌上挟给她的菜,她倒也吃下去了。
她确实会为了柳鸢不平,只是这个女人若是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自寻麻烦。
不是她怕了她云碧澜,只不过不想太麻烦罢了。
云碧澜在柳鸢亲娘死后,能作为柳贺唯一的夫人,确实是能耐非常,单看她如今对柳池无微不至的摸样,任谁能瞧得出她是那个让七岁的娃娃小小的身子每天擦祠堂,扫院子的二娘?
这幅装模作样的本事,倒真不是谁都能做的如此得心应手的。
柳贺曾说要柳鸢学习些女子该学的技艺,云碧澜像是记在心上了。
正是清晨,细细的太阳透过半开的窗照进屋里,氤氲的雾气丝丝缕缕飘进来,带着微微的寒意。
柳池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瞧着前面的老妇人仔仔细细的绣着一朵牡丹。
她的跟前也放置着一架刺绣的补子。
老妇瞧她不动,柔声道:“三小姐,这刺绣刚学时确实有些枯燥乏味,只是身为女儿家,若是不会刺绣,往后可要遭夫家笑话的,老奴先给小姐示范拿针的手法,今日咱们就先认识几种绣针的种类……”
“闭嘴。”
老妇正说的兴起,忽然椅子上的女童冷冷出声,吓了她一大跳。
“三小姐,你这……”
“回去,我不学。”柳池起初的耐心用尽,看也看累了,跳下椅子。
如今她的力气不比最初棺材里刚爬出来的时候,至少七岁女童能做到的事她都做得到,并且,她会做的更好。
她确实要为了生存在这个世界,学习一些技术,但是,不是这些。
老妇状似为难,踌躇开口道:“可是将军夫人……”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却再也吐不出下一句,因为此刻,柳三小姐的眼神足以冷到让她不敢在多说一个字。终于,她不敢再反驳半句,俯身出去了。
待老妇出门后,柳池围着刺绣架台转了一圈,银针闪着冷光静静摆在绣巾之上,她沉思了片刻,忽然两指捻起其中一根细针朝桌上掷去。
“呲”银针发出细不可闻的声音稳稳钉在桌面上,一抹笑容浮上白皙的脸上,她满意的上前两步想要伸手去拔,却再手还未触及时,“叮”一声,针倒了。
柳池面色一僵,抬起手掌。
这只白嫩,且小的让人无法容忍的手……
以往出手便能置人于死地,一掌便含有雷霆之力的堂堂“破冰”行动组队长,如今竟沦落到连一根针都无法刺进木内半分,真是讽刺,真是可笑。
终于,她放下手,走出房门,朝后院花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