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走了以后，我的生活似乎失去了重心一般，庸庸碌碌，浑浑噩噩。白天，我就在公寓里睡一整天。只有保洁阿姨来打扫时，我会起来坐坐，等她打扫完后，我就接着睡。
傍晚的时候，顾琅过来了，他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我昏昏沉沉，迷瞪着眼爬起来：“不用管他的，我起来坐坐就好了。”
顾琅伸手扶我，我推开了他，他叹了口气，便去给我冲了一杯退烧的药，我接过药，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中途突然咳嗽起来，药被我喷在床单上，我哭了。
顾琅把被我弄脏了的床单撤走，又找来一条毯子裹着我，他抱着我，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轻轻跟我说：“没事的，我在呢。”
我抑制不住眼泪滚落，我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一直拖累你们。”
他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轻轻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怎么会呢。”
“就是！就是！”我挣脱他，哭喊着：“我就是没用对不对？所以H不跟我了，她走了，然后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厌倦我。你也会走的……”
“不，我不会走的。”他沙哑着嗓子，“我会一直在。”
“可是我现在就像过着被你包养的生活一样，我没有，”我哽咽着，“我没有创造任何价值，我在这儿活着就是个累赘，你把我当宠物，就像……就像那些猫狗一样养着，我除了……除了消耗你的时间和金钱……我就是个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价值。”
顾琅没有再抱我，他只是默默地给我擦着泪，什么话也没有说，任凭我控诉般地向他倾泻着。
等我哭累了，再也发不了声了，他才抱着我，把我禁锢在他怀里，然后哄我似地说道：“你不是的，不是宠物，你是我的宝贝啊。不是任何人的累赘，也没有拖累任何人，只是你还小，我舍不得让你受苦，我恨不得把我有的都给你，我不知道这样会给你带来痛苦，我真的抱歉。”
那晚顾琅哄了我很久，后面他接了个电话，电话里的人似乎有什么很紧要的事找他，我已经平静下来了，顾琅临走前拭了拭我的额头，见我烧退了，他才驾车离去。
我怀揣着他给我的钱，苦笑着发了一个朋友圈：
“我也是被人包养的人了。”
底下顾琅评论：“今天不能陪你吃饭了，你周围有小吃店，吃完赶紧回去，别着凉了，注意安全。”
我回他：“开车别玩手机，安全第一。”
很快他又回：“开心点，明天带你出去玩。”
我不再理他。自己去公寓周围逛了逛，找了一家安静点的小吃店，点了些东西，坐着吃起来。小店里没有开空调，我又端着自己的汤饭往里挪了挪，风还是会灌进来，我觉得冷，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店主是一个上了年纪却很慈祥的阿婆，阿婆见我如此，就起身去关门，我忙说：“阿婆，不用的，这样会影响生意的。”
阿婆关了一半门，回来坐我桌旁，跟我聊了起来，她说：“没关系，生意本就少，会来的都是老顾客，姑娘，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吃饭啊？”
“错过了饭点，肚子饿就出来吃点。”我大口吞着汤，一天没吃饭，又折腾了一宿，此时确实饿了。
她又去拿了一杯汤，放到我面前：“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小姑娘喝这个好。”
我接过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有一股很淡的柠檬香，确实好喝。便冲她甜笑道：”谢谢阿婆。“
阿婆摆了摆手：“没事的，你多来几次呢，就会发现我这个人，对人一向很好的。“
这么聊了一会儿，见这位阿婆对这里这么熟，又这么好相处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阿婆，我能求您件事吗？“
阿婆仍旧一脸慈意，她说：”你说吧，能帮我会帮的。“
“我想问您这儿缺打工的吗？我啥活都可以干，洗碗筷，端盘子，擦桌子都可以的。工钱也不要很多，管我吃住就好。”
阿婆面露难色，她说：“姑娘，不是阿婆不要你，是阿婆这个小店招不了人啊，你也看见了，阿婆这儿生意冷清，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我也知道是自己太莽撞了，阿婆这儿生意确实不好，自己不该提这样为难的请求，便连连道歉道：“是我不好，我急着找份工作，没有考虑到阿婆的实际情况就提这样过分的请求，真的太不该了。”
阿婆想了想说：“孩子，虽然我这里是不要人了，但是我倒知道有个地方招服务员，你可以去问问，离这儿不远的。”
“真的吗？”我顿时兴奋起来。
阿婆告诉我在前面那条路有一个大饭店，里面在招服务生。我开开心心向阿婆道了谢，由于阿婆说这个点那家店可能已经关门了，我便回公寓去，打算第二天再去。
洗漱完，看到顾琅给我留的晚安，想着明天就有工作了，就觉得人生又充盈起来。但我还是吃了感冒药，怕明天去面试，咳嗽就不好了，我试图联系过H，我告诉她，我明天要去面试一个大饭店的服务员，问她和不和我一起去，她只冷淡回了句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就好。我无奈，便自行盘算明天的计划，就这样做着梦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