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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凌灵之死

身着淡黄衫袍的持剑者,纷纷议论着身旁走过的吴云飞,仿如他是一个不入流的外人。

“吴云飞,你来这里干吗?休想带走这个姓韩的。”一个满脸胡楂的长老站前一步,拦住吴云飞的去路。

吴云飞睨眼胡楂长老,呵呵连笑数声:“房长老,您误会了。”说罢,扭过身,斜眼坪坛中央的韩啸,喝道:“今天,我是来为民除害的。”

吴云飞此话一出,纷扰的众人随即肃静,目光均落向韩啸。

“吴叔叔。”韩啸眨眨眼,望向十米开外的吴云飞,身子发直,完全出乎意料。心道,往来关爱有加的吴叔叔,今日脸容为何如此狰狞不堪?

韩霖怒视吴云飞,喝道:“吴云飞,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撒野,来人啊,把……”

“慢。”被吴云飞称为房长老的胡楂长老竖起右手,转身向韩霖说道:“韩长老,听他说说也无妨。”韩霖刚要接话,房长老早已转过身去,喝道:“吴云飞,你要是不能说个明白,我房士中定将你处罪。”

嘿嘿,吴云飞连笑两声,毫不在意房士中恐吓的言语,慢条斯理的从道袍里取出一封书信:“这是左护法吴长风从临川城传来的书信,里面详细阐述了,他——韩啸,杀死城主的全过程,以及驱使妖兽攻击临川城的事。”吴云飞将书信扬在头顶,怒视韩啸。

房士中接过书信,略瞧了两眼,转身上前两步,将书信传于韩霖之手。韩霖自然认得右护法吴长风的笔迹,愈看双手愈发抖,最后咬紧牙关,眨巴着眼睛,一步步向韩啸走去。有气无力的说道:“逆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韩啸情绪有些失控,身子微晃,慢步上前,伸手取过韩霖递来的书信。扫视一眼,全文略略看了一遍,身子微颤,嘴里叼着:“不,不是这样的,吴长风,吴长风呢?”

“韩啸,现在你还要狡辩吗?束手就禽吧。”房士中上前一步喝道。

吴云飞站在房士中身后,睨眼房士中,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副得意之色。

“真是左护法的书信?”

“看情形应该是。”

“唉!伏妖城三杰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以后怎么屠妖,怎么守卫诸城啊!”

“那还有什么办法,谁叫韩啸的野心那么大。”

“吴长老真是好样的,大义灭亲。”

……

台阶上身着淡黄衫袍的持剑者又议论起来,渐而又成为闹市的菜市场,叽吵声一片盖过一片,完全没了规矩。

“吴长风,哈哈哈……我要见吴长风。”韩啸松开书信,任由其在空中飘落。他的左手向后一扬,撇开身前飞舞的紫袍。

“哼,见吴长风,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吴云飞话音一落,抽出手中的寒冰剑,一个闪身,向韩啸击去。

韩啸看着寒冰剑发愣:“寒冰剑,吴云飞,你把我妻儿怎么了?”

“看剑。”吴云飞一个掠身,寒冰剑侧翼劈去。霎时,周边的空气被凝结,一滴滴小冰点从击出的剑峰滑落。

韩啸右脚一蹬,退了出去,再一跃,向上腾起。手一抽,再一抬,伏龙剑已从上劈下。随即,一条猛龙从剑尖腾出,向吴云飞扑去。韩啸喊道:“你太高估自己了吧。”

吴云飞见势不妙,急抽寒冰剑,向上横起,试图挡住扑来的猛龙。

猛龙丝毫不畏惧寒冰剑,实实的扑去。当,一声作响,猛龙撞在寒冰剑上。旋即猛龙的头部被寒气冻僵,猛劲生发,嘶吼长啸,扭动身子,吴云飞节节败退。

吴云飞反应迅速,气息上运,脚跟一蹬,抵住了猛龙的生劲。不一会,猛龙便凭空消失了。

见猛龙被挡住,吴云飞正显得意之色,突感不对,抬头望向韩啸。韩啸早已不在身前,身子一怔,正欲回头,只觉颈脖处冰冷,斜眼睨去,韩啸站在身后,长剑架于脖上。

韩啸瞪了眼寒冰剑,伏龙宝剑又向吴云飞颈脖抵进半寸,厉声道。“吴云飞,我妻儿呢?”

嘿嘿……忽然间,吴云飞大笑了起来,侧过身来,睨眼伏龙宝剑,伸手碰了碰,笑道:“原来左护法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哈哈哈……来人啊,带上来。”吴云飞的话一说完,转身向坪坛的东面走去,毫不理会劲脖处的伏龙宝剑。

不一会,东面侧殿飞来一干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少年,被三人捆绑着押送到吴云飞身前。

看着女人和少年,韩啸霎时慌了神,惊道:“灵人,天儿。”韩啸上前两步,正欲奔去,只见寒冰剑横于凌灵劲脖。韩啸身子一抖,打住脚跟,怒道:“吴云飞,你——”

凌灵神情疲惫,抬头瞧见韩啸,身子微颤,向前倾去,叫道:“夫君。”

“爹,爹,你快救救娘啊!爹,爹……”凌灵身旁的少年歇斯底里地喊着,泣不成声。

哈哈哈……吴云飞张口大笑道:“好感人啊!”

“吴云飞,你想怎样?”韩啸一气之下,伏龙剑随手一挥,一条猛龙在地砖下钻了一遭,坪坛旋即裂出一道深沟,地砖腾空飞起。嘣,一声巨响,碎砖洒落一地。

吴云飞眼随地砖落下,身子微颤,待回过神来继续笑道:“我想怎样?哈哈哈……韩啸。”吴云飞一个转身,将寒冰剑抵在少年脖子上,“站住,你再往前一步,你儿子的头就不在他脖子上了。”

韩啸惊住,不敢前移丝毫,横起伏龙剑指着吴云飞,喊道:“你——”

韩啸本是潇洒之人,口拙,受这一刺激,更是舌头打结,转眼望向袖手旁观的众长老。

韩霖瞧着侄儿无奈的脸庞,甚是可怜,很是不欢,转头向吴云飞喝道:“吴云飞,祸不及妻儿,你绑个女人和孩子,这算什么?”

吴云飞歪着脑袋转向韩霖,挑衅道:“韩长老,你这话就不对了,他韩啸还不是仗着那把伏龙剑。哦,对了,我倒忘了韩长老也是姓韩,难不成你韩霖也想趟这趟浑水,得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吴云飞,你——”

“叔叔,孩儿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自有清白之日,不必为孩儿操心。”说罢,韩啸的伏龙宝剑重新指向吴云飞,喝道:“吴云飞,我韩啸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嘿嘿……吴云飞低头嘻笑。忽然,猛地一抬头,勒紧少年,厉声道:“韩啸,你弃不弃剑。”

韩啸身体前倾,正欲喊话,只见女子呸了一声,吼道:“卑鄙,天儿不怕。”

少年应声喊道:“娘,孩儿不怕。”话音一落,只见少年挺起身子,向寒冰剑逼近半寸。

“哈哈哈……”韩啸仰天长啸,“不愧是我韩啸的儿子,生何可恋,死何可惧。”

吴云飞睨眼旁侧女子,抹去脸上的唾沫,嘿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韩啸到底有多豪迈。”话毕,手中的寒冰剑一抽一划。啊——女子长叫一声,接着死咬下唇不让其发出声音。斜眼下去,腹部多了一道近寸深的沟子,但不见鲜血。

“娘,娘……”少年韩天挣扎着,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娘亲,仿若那一刀是刮在自己身上。

吴云飞右手柄着长剑,细细鉴赏着寒冰剑:“果然是不见血的宝剑啊!”

韩啸站在远处没有了声息,呆呆地看着紧咬下唇的妻子,仿若是个风中老者,失去了坚强的能力。

坪坛台阶处,众持剑者一脸惊慌,看着女人腹部的伤痕,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实的。

凌灵,姓凌,名灵,韩啸的结发之妻,西域梵天谷谷主之女,天生秀丽聪慧,琴棋书画,舞拳弄剑,无所不精。韩啸屠妖西域时结识此女,情投意合,结为良缘。因韩凌两人屠妖有功,盖得韩凌府,后育骄儿韩天。

凌灵若有什么闪失,伏妖城与梵天谷必生战事。虽梵天谷疆域不大,但人才济济,战事一起伏妖城与众城邦难免生灵涂炭。

霎时紫云殿外一片死寂,吴云飞被这般死寂惊得猛地打了一身冷颤,撇头往台阶上身着淡黄衫袍的众人望去,嘿笑声戛然而止。

韩啸犹如风中的老者,愣愣的看着他痛苦的结发之妻,忘却了这场厮杀。

“哈哈哈——怎么样?左护法,还要再来一剑吗?这里,还是这里。”吴云飞收回目光,望了眼韩啸,奸笑着用寒冰剑在凌灵的身上指点着。

娘,娘,娘——一声声叫喊从跟前传来,韩啸的身子不由得颤了下,惊醒了过来。接着他的伏龙宝剑从手中滑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韩啸武艺超群,但今天却败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他输了,彻底的输了。

“原来左护法也如此儿女情长啊!哈哈哈……”吴云飞看着跪在地上的韩啸,不禁的发起大笑,深不知众人的眼光已落在他吴云飞身上。

“不,不,夫君。”凌灵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眨巴了下眼睛,歇斯底里的喊道,“韩啸,你给我起来。别让天下人取笑你,给我起来啊!”

韩啸缓慢的抬起头来,目光呆滞,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爹,爹,你听娘的吧,爹……”韩天看着他娘亲,又扫视一遭低头的众长老们,无助的向他父亲叫喊着。

凌灵又眨巴了下眼睛,恋恋不舍的看向她儿子。眼一闭,血管爆裂,扣着凌灵的两人迅速后退数步,血洒一地。接着,凌灵失去支撑,瘫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气。

众人在这刻眼睛瞪得灯笼大,包括吴云飞。毫无疑问,伏妖城与梵天谷必有一场腥风血雨。

“娘——”韩天用尽全力挣扎,但绳索的捆绑下,丝毫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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