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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山寨

第二天,在侯灵桐林木几人的注视下,百炽背着包裹,跨上快马,踏上了云空城外延绵的大道。

侯灵桐得到消息,昨日百战从侯府出来,径直回了家遣散了仆人,然后也出了城,不知去向。

这些他都没有告诉百炽。

“我们也该努力了。”侯灵桐望着百炽远去的背影,对身旁的陈寒等人坚定的说道。

“我要去大苘山。”林木喃喃开口,他也是临时有了这个决定。林木一直牢记着自己的梦想——回归祖籍,踏上青灵宗。留在武馆固然是个安逸又能不停提高自己实力的选择,但是林木安逸不起。他需要快速提高自己实力,而置自己于险地,去磨练,是能让自己快速变强的办法。

林木天赋低下,他只有通过比更多的付出去赶上别人。而且,他也记得,大苘山中义匪手里,还欠自己两条人命。

“木哥,我跟你去。”毕沙毫不犹豫。

“你好好留在武馆吧。”林木笑着拍拍毕沙肩膀。毕沙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很少看见林木如此坚决,他知道,林木是一定不会让自己跟随的。

陈寒几人倒是没有开口,他们要不就是家族的希望,要不就不像林木一般对实力这么渴求。而且大苘山中山贼横行谁都有所耳闻,他们之间的交情也不足让人宁愿冒这么大风险相随。

这群人间,要论相处得最愉快的,要算侯灵桐了,两人之间都极为了解。林木懂侯灵桐,他一向喜欢的决胜千里之外,冒险,这并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侯灵桐断然不会前往。

回到武馆,林木向易老辞去了杂役一职,虽然还差几日才够一月,但是易老还是足足给了林木二十两白银,这已是当初说好月薪的两倍了。

将搜刮城主府分来的金银以王明伟的名义给了秀秀,林木带着自己离开村子时的铁剑,背了个包袱,一人一剑又悄悄离开了。就如当初悄然来带这个城池,又悄然的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大苘山高达千丈,山脉延绵,草木茂盛,鲜有人迹。

一只野鹿来到溪边,四处张望一会儿,确认自己安全才低下头,伸向甘甜的溪水。

嗖。

一只箭从林间飞出,从野鹿头顶飞过,射进了溪面,一圈圈涟漪荡开。

野鹿受惊,扬蹄跃起,眨眼间就就进入了树林。

“又失手了。”一少年从树梢跃下,反手将弓别在肩上,提足追去。

少年头发散乱,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尊容让人不忍直视,酷似街头流浪的乞丐。

野鹿以速度著称,一般猎人在这样这样的林间都会放弃被惊动的野鹿,因为野鹿实在太快,无法追上。但是少年在林木穿梭自如,速度也是极快,竟没有被野鹿拉开距离。

忽然,少年顿足,以极快的速度取弓,搭箭,一气呵成。

飞失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野鹿在奔跑中倒地,哀鸣不止。

少年满意的收起弓,上前掏出匕首结束了野鹿的哀鸣。不一会儿,少年又出现在溪边,只是多了手里的一只鹿腿。

捧一捧清澈的溪水喝下,少年顺便清洗了下脸庞,将头发拨向两侧,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长发及肩,多了几分洒脱。

这人正是进入大苘山半月的林木。林木起初并没有准备弓箭,入山几天非但没有遇见任何山贼,还捕不到猎物,只能以野果果腹。

幸好很快林木遇见了一路过的商队,向其购买了弓箭,以及一把匕首。甚少接触弓箭的林木起初准头奇烂,进过几天自制木箭的训练,现在倒是好上许多,俨然有了几分老猎人的味道。虽然林木有意回收,但是本来就数量不多的铁箭还是遗落了一小半,如今只剩下十来根。

在溪边生了个火,林木就地将鹿腿烤了,吃得津津有味。不觉太阳已经西下,林木灭了火,像往常一样爬上树,等待着太阳的升起。夜晚中火光极易吸引蚊虫,野兽,林木一直都选择在待着树上度过长夜。

“装上水赶紧走,好不容易有活干了,最近穷得家里孩子都吃不上饭了。”

“每次分完钱你都去送给村头的寡妇,亏你还有心惦记着家里婆娘和孩子。依我看啊,你家婆娘迟早得跟人跑咯。”

“昨晚你不也给姘头送钱去了。我说癞子,你这钱送得也不亏,就你这样子,除了她让你上床,还谁敢让你上床。”

躺在树上休息的林木忽然被人惊醒,透过茂密的树叶往下望去,两个壮年男子腰间别着弯刀,正在溪边往水囊里灌水。

“快点走,不然五爷该训人了。”

装完水,两人加快了脚步,沿着小溪走去。

林木在两人走远后,才悄然沿着树干滑下。跟上两人,远远的吊在后头。

……

“狗子和癞子两个兔崽子去哪了,怎么还没来?”说话之人坐在马上,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面目可怖。

“五爷,他们两个昨天回家见姘头去了,应该快到了。”一麻杆身材的人在一旁抽着烟斗,鼻里冒出两道白雾。

“这两个没见过女人的,迟早死女人肚皮上。”五爷骂骂咧咧着。

“来了,来了。”麻杆手里烟斗一指,正是狗子和癞子两人小跑着过来。

“五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一点。”狗子,癞子两人连忙躬身认错。

“上马出发,下次再迟到,你们就别想分钱了。”五爷一拉缰绳,马儿扭过身,顺着林间的小道走了出去。

“五爷,下次绝对不会了。”两人上马,跟在五爷后头。

其余人纷纷驱马,二十来人浩浩荡荡,拉成一条长长的线。

“狂风刀五爷。”在远处的林木看清了刀疤脸的面容,一眼便认了出来。

“又见面了。”林木喃喃。

看着一群人走了一会儿,林木才顺着小路追了上去。

奈何人的速度实在跟不上马匹,追了一段路,累得气喘吁吁的林木只能无奈的望着人马远去。

“他们既然在这里碰头,那山贼山寨应该就在附近。”回到刀疤脸五爷众人逗留的地方,林木小心翼翼的在四周寻找,期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马儿是从这过来的。”林木仔细辨认地上的蹄印,看了看眼前这条狭小的小道,摸了上去。

“真是一处大山寨。”林木看着眼前这个山寨,简直想称之为大院。

山寨修缮极好,茅屋居多。这些茅屋依山而建,围成一个半圆,足足围了三层。居中的,是几座修葺精美的木屋,看样子是山贼头目居住的地方。在半圆另一侧,还修有一个巨大的马厩,马厩一旁是一个高建的瞭望塔,依稀能看见有人持弓在上警视着四周。

茅屋与木屋间的空地上,有不少妇人在挂晒着衣服,兽皮,甚至还有几个小孩在房屋间嬉戏。

林木悄然退去,先去填饱肚子,晚上再来。

接连在山寨周围查看了好几晚,林木终于摸清了山寨的情况。山寨共居住了百来人,其中有二十左右的妇人,还有五个孩童。每天夜里都有两班人盯梢,寅时一换,共有七人。每次都会留一人在瞭望塔,其余六人则分散四处巡视。在这几天里,林木共看见他们运回了两次货物,运了一次货物出去,往外运的那次,应该就是换钱了。

苦苦思量了几天,林木都不知道如何向眼前的山寨下手。放火?一天到晚都有人巡视,让林木难以下手。就算能下手,最多也只能朝边缘的茅屋下手,山贼损失不是很大,而且自己很难逃脱。偷袭夜巡之人?林木定了两个夜晚了,一直不敢动手,太容易惊动其他人。

滴答,一地雨水落在林木脸上。

林木伸出手,几滴细小的雨滴陆续落了下来,啃了一口手中烤熟的兔肉,抬头看了看天空滚滚的乌云,咧嘴一笑,机会要来了。

不一会儿,天空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落下,打得林间树叶哗哗作响。

不觉已经夜深,雨势没有丝毫减小。林木坐在树枝上,远远的望着山寨,任凭雨水从自己湿透的发梢流下。

“妈的,这鬼天气,下这么大雨,冷死老子了。”一巡夜的山贼戴着斗笠,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时从这个屋檐下换到另一个屋檐下,不觉转悠到了马厩旁。

山贼躲进了马厩,站在屋檐下取下斗笠,抖着斗笠上的雨水。忽然,一人影出现在山贼身旁,刀光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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